赛博朋克的霓虹雨砸在悬浮车顶，像撒了把碎钻。高霄盯着木盒里浮动的量子日志，那些光粒竟在他指尖凝成陆远山的虚影——白胡子老头正扒着车窗冲他挤眼睛，活像当年在博物馆偷摸往他兜里塞烤红薯。
"这老东西，连量子日志都搞封建迷信。"叶蕾蕾戳了戳飘在空中的光粒，日志突然展开成全息书册，第一页赫然写着："致小霄和小蕾：如果你们看到这个，说明我被时蚀会的AI托管了。"
"托管？"高霄差点把日志拍在仪表盘上，"师父还能被机器人抢手机？"
"更准确地说，是被时蚀会的量子计算机'意识上传'了。"林初墨转动方向盘，悬浮车拐进霓虹隧道，"三个月前，我在清理第42号时间线时，发现陆长老的意识碎片在时空中流浪。他用最后算力把这些日志封进量子泡沫，说要等'两个能同时看见过去未来的人'来取。"
叶蕾蕾的手指抚过日志上的血指纹——正是她婴儿时期被植入芯片时留下的。她刚要开口，日志突然自动翻页，投影出一段模糊的影像：二十年前的雨夜，陆远山抱着襁褓中的叶蕾蕾冲进博物馆仓库，而仓库角落的青铜罗盘正发出刺目金光。
"那是...我？"高霄指着影像里抱孩子的男人，"可我那时候才七岁！"
"不是你。"林初墨的声音突然发沉，"是第0号时空的高霄。"
悬浮车猛地急刹。三人撞在安全气囊上时，车窗映出个熟悉的身影——正是第八章结尾那个终焉时空的高霄。他撑着黑伞站在雨幕中，西装革履，眼神冷得像冷冻舱里的量子芯片。
"欢迎来到真相层。"终焉高霄推开伞，雨滴竟在他头顶凝结成冰晶，"我是你们经历的所有时间线的最终形态，时空之主的容器。"
叶蕾蕾的星图纹路瞬间爬满脸颊，她抽出唐刀指向对方："你不是他！"
"我是更完美的他。"终焉高霄举起左手，腕间戴着与陈砚相同的青铜戒指，"没有犹豫，没有感情，只有对时空规则的绝对掌控。"
高霄的罗盘突然发烫，幽蓝残片穿透盘面，在两人之间投射出全息星图。星图里，所有时间线都汇聚成一个光点——正是终焉高霄的眉心。
"这是...时空之主的觉醒仪式？"林初墨的机械义眼开始闪烁红光，"陆长老说过，当时空之主觉醒时，会有两个他同时存在：一个代表'掌控'，一个代表'守护'。"
"而你，"终焉高霄看向高霄，"是'守护'的容器。但很可惜，守护者太弱了。"他指尖弹出量子刃，割断了悬浮车的能源线，"时蚀会等这一天等了三百年，他们要的不是时空之主，是能控的提线木偶。"
叶蕾蕾的唐刀与量子刃相撞，迸出的火花里，高霄看见未来叶蕾蕾的身影——她正站在终焉高霄身后，眼中含泪。那是他在第八章视频里见过的画面。
"你骗了她！"高霄的吼声震碎车窗玻璃，"未来的蕾蕾根本不想当什么容器！"
"因为她不知道真相。"终焉高霄的瞳孔变成纯黑，"时空之主的力量，足以重塑所有时间线。只要她觉醒，就能抹去时蚀会的存在，让所有牺牲的人复活。"
"包括我？"高霄的声音发颤。
"包括你。"终焉高霄的语气软了些，"包括我们在秦岭地宫的初遇，在未来世界的追逃，甚至..."他看向叶蕾蕾，"你们在博物馆第一次对视时的心动。"
叶蕾蕾的唐刀当啷落地。她望着终焉高霄身后的未来自己，突然笑了："你知道吗？刚才那个未来我掉眼泪，不是因为难过。是因为我终于明白，有些事比复活更重要。"
"比如？"
"比如高霄为我挡刀时的样子，比如我们在秦岭地宫一起看陆长老的绝笔，比如现在——"她弯腰捡起唐刀，星图纹路从手背蔓延至眼底，"我们选择自己的命运。"
终焉高霄的身体开始出现裂痕，量子刃从他手中跌落。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掌心，那里浮现出与高霄相同的星图纹路——正是陆远山在日志里写的"众生之心"。
"不可能..."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我明明计算了所有可能性..."
"因为你漏掉了一种可能。"高霄捡起唐刀，刀尖挑起终焉高霄的青铜戒指，"人心。"
戒指突然爆炸，化作漫天星屑。终焉高霄的身影开始消散，临走前他说了最后一句话："记住...真正的时空之主，是你们的爱情。"
悬浮车重新启动时，林初墨突然指向车窗外。霓虹雨幕中，未来的叶蕾蕾正朝他们挥手，她的影子与此刻的叶蕾蕾重叠，像幅会动的油画。
"她刚才说..."未来叶蕾蕾的声音混着电流声，"要请我们吃新东京的量子章鱼烧。"
叶蕾蕾的脸腾地红了："谁要吃那玩意儿！"
高霄却笑着发动引擎："去！我请客。反正...反正我们还有好多时间线要一起逛呢。"
车载屏幕突然亮起，陆远山的虚影又冒了出来，手里举着烤红薯："臭小子，记得给小蕾带甜口的！"
三人笑作一团时，罗盘在仪表盘上轻轻震动。高霄低头，看见幽蓝残片里浮现出新的坐标——那是片开满桃花的山谷，谷中站着个穿粗布麻衣的少年，正举着块缺角的罗盘冲他挥手。
"那是..."
"建安七年的你。"叶蕾蕾的手覆在他手背，"我们的第一次相遇。"
雨还在下，但霓虹己经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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