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维克多的最后通牒
俄罗斯冻土深处，那些沉睡了不知多少年的玩意儿，就算裹着几层历史的灰，也挡不住它们在某些人鼻孔里那股子勾魂的味儿。
猫熊和北极熊探险俱乐部最近那几下子“开箱”行动，利落得过分，像是几块大石头“扑通扑通”砸进了俄罗斯挖土党的死水潭。
挖土党这潭死水，波纹荡开是肯定的，可这水波底下藏的不是别的，是掺着嫉恨和贪婪的暗流，阴险地冲着俱乐部好不容易稳下来的船身猛撞。
而在这股名为嫉妒和贪婪的黑水里头，最扎眼的那股臭水，源头首指布良斯克的维克多·伊万诺维奇——这家伙，盘踞在这片冻土藏宝圈当鬣狗的年头，长得能熬死整整一代人。
一天下午，天阴得能拧出水来。怀礼辉和李宏正趴在工作台上和一堆新搞到的烂地图上较劲，想从那缺胳膊少腿的图纸上抠出点下次钻洞的门道。
索菲亚缩在厂房一个温暖的角落，对着她那宝贝的军用笔记本键盘劈里啪啦——俱乐部积累的文书烂摊子快把她活埋了。
而这个俱乐部里只有两只熊科猛兽以及一只隼科猛禽，这群禽兽没有一个能够处理这些该死的文书！！
“哐当”一声闷响，厂房沉重的大铁门被挤开条缝。冷风“呼”地卷着个人影钻了进来。
来人裹了件油光锃亮还带着馊味的破皮夹克，帽檐压得死死的。他那双沾满泥污的靴子“咯吱咯吱”踩过地板，没半点犹豫，首接朝着炉子边摸过去——阿列克谢正就着怀礼辉过年带回来的老干妈辣椒酱，啃他那块硬得能砸核桃的俄罗斯大列巴！
这个不告而来的陌生人一句屁话都没有，眼皮都没抬一下，脏兮兮的手一甩，一张硬撅撅的黑色卡片“啪嗒”一下，摔在阿列克谢面前那油乎乎的工作台上。
声音不大，可在这安静的厂房里，听上去就跟一块冰碴子掉进滚油锅里似的刺耳。
“来自维克多的‘问候’。” 挤出来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
说完，不等阿列克谢有任何反应，便干脆地转身，再次汇入门外夹杂着雪沫的寒风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阿列克谢将手里的裹着老干妈辣椒酱的大列巴放在桌子上的盘子上，油腻的大手在裤子上随意蹭了两下，抓起那张触感冰冷、带着点不祥意味的黑卡纸。
“哼，这老狐狸终于坐不住了？”他一边嘟囔一边打开卡片。里面没有信封，只有两行打印体俄文文字，透着公文式的冷漠和居高临下：
最后选择：合作或面对代价。
上交核心发现物的优先选择权。接受“合理”的保护与渠道共享。
否则，迎接你们的将是彻底的“商业竞争”与不可避免的“意外事故”。
—— V.I.
没有署名，但每一个单词都烙印着维克多那种特有的、混合着虚伪优雅与赤裸暴力的风格。
阿列克谢像一头被踩到尾巴的棕熊，猛地爆出一串震得屋顶灰尘簌簌落下的俄语脏话，粗壮的手指几乎要将那张黑卡纸揉成废铁。
“Сука блядь! (该死的养的！)”他脸色涨红，须发皆张，转身冲着怀礼辉和李宏挥舞着被捏皱的“通牒”。
“看看！那只躲在臭水沟里的鬣狗！他竟敢！竟敢对‘猫熊和北极熊’下这种该死的通牒？他想死吗？！”
李宏从一堆线路板中抬起眼皮，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瞥了一眼暴怒的阿列克谢和他手里皱巴巴的纸片。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嘴角不易察觉地向下撇了一下，露出一种混杂着嘲讽和嫌麻烦的神色。
“意料之中。”怀礼辉放下手中的放大镜，目光从地图上挪开，投向那张印染着威胁的黑纸。
他的反应平静得多，眉头习惯性地微微蹙起，眼神深邃，宛如冬日里未曾封冻的深潭。“上次在布良斯克的‘收藏家’小聚，我们就该预料到有这么一出。”
“预料？！老子现在就带人去把他窝点了！把他塞进他那些走私的破棺材里钉死！”阿列克谢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毁灭的火焰，那是一种冰原熊被侵犯领地后的纯粹杀意。
他作势就要去墙边的工具架上抄起一把沉重的大号扳手。
“阿廖沙！”怀礼辉的声音陡地拔高，如同一盆冰水当头浇下，瞬间压制了厂房里暴躁升腾的热气。“坐下！”
这声断喝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阿列克谢的脚步生生顿住，握着扳手的手紧了又松，最后喘着粗气，“哐当”一声将那沉重的铁疙瘩砸回工具架。
“妈的！气死老子了！”他一屁股坐倒在嘎吱作响的铁皮凳上，凳子发出痛苦的呻吟。
“维克多是什么人？一个贪婪且怕死的毒蛇。”怀礼辉的声音恢复了平缓，他拿起那张“最后通牒”。
指尖划过冰冷的纸面，“他有胆量，也有狠劲，但绝对没蠢到想同时品尝你父亲老叶戈罗夫的拳头和罗曼诺夫家族的雷霆之怒。”
他将目光转向阿列克谢，“安东尼·叶戈罗夫先生在远东的名声，还有索菲亚背后那棵大树 ，维克多只要脑袋没被门夹过十年就不会硬碰硬。”
他抖了抖黑纸，“更像是一场试探，一次叫价，他想看看我们这只新成立的‘猫熊和北极熊’，是块真正的钛合金钢板，还是一捅就破的纸板箱。”
“哼，嘴炮谁不会？让老子带人去他几个场子‘友好拜访’一下，看他的嘴炮能不能顶得住老子的拳头！”阿列克谢仍是不服气，但语气里的冲动明显被暂时按住了。
李宏站起身，走到阿列克谢的水杯旁，也不问，自顾自拿起桌上的军用大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滚烫的红茶。
他小口啜饮着，眼镜片上蒙了一层淡淡的白雾。“吵完了吗？”他终于开口，声音干哑冷淡，“说完了把‘通牒’给我存档，以后做证据链第一环也许用得上。我忙着修‘乌鸦’的夜间模式，别浪费我时间听你们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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