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愈发大了。
大颗大颗的雨点打在羽生游肩上，冲刷着那些正在褪去的血。
由于这一次意识尚存，所以羽生游能完整看到几乎填满整个世界的血，慢慢回退往卯之花队长那把斩魄刀上的场景。
“是不是有些瘆人？”卯之花烈解除卍解的同时，轻声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羽生游仔细想了想，最后笑眯眯回道：“很美！”
“果然啊...”卯之花烈脸上露出了个阴恻恻的笑容，她淡淡道：“你果然有对我心怀不轨。”
羽生游：“......”
他明明只是想安慰一下卯之花队长的好吗？怎么又扯这事上去了...
“卯之花队长，去死吧！”羽生游怒吼出声，提刀就冲了上去。
然而这时，卯之花烈却收起了刀。
“咦？”羽生游见状，赶忙刹住前冲的步伐。
两人不远处突然散逸出一缕缕灵子的微光，那是卯之花烈之前埋在地下的结界符失效所至。
卯之花烈看着那些微光说道：“时间到了。”
“时间到了？”羽生游怀疑的看向还没完全黑下去的天空，接着他困惑道：“不是西个小时吗？”
“你给我发工资？”卯之花烈没头没脑来了句。
“呃...”
羽生游懵逼的眨了眨眼睛。
他看到卯之花队长朝他走来，脸上的笑意温柔到让他心颤。
卯之花烈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羽生游的额头，她挑眉笑道：“对于你这种有受虐倾向的混蛋来说，我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奖励你两小时呢？以后你要是想被我砍呢....得先付费！”
“我没有受虐倾向...”羽生游分辩道，但接下来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心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见羽生游一副衰样，卯之花烈收起了戏弄的语气，她淡淡道：“是因为你的学习进度要比我预想中的提前了一些，现在你己经卡在了某个节点上，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吧？再继续下去的话，除了能满足你的受虐倾向外，没有丝毫其他的意义。”
“我没有受虐倾向，卯之花队长。”羽生游无力的分辩着。
听到羽生游的分辩，卯之花烈抬手拍了拍其肩膀，脸上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没关系的，我会替你保密。”
羽生游：“......”
见羽生游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卯之花烈被逗笑了。
她歪着头笑眯眯道：“接下来你什么时候适应了三十种不同重量的刀，我就什么时候再来满足你喜欢被虐的特殊癖好。”
“我不喜欢被虐...”羽生游的辩解显得苍白无力。
卯之花烈笑眯眯点着头，换上一副温柔大姐姐的模样：“我懂的，我懂的。”
‘你懂个锤子！’
羽生游心中的小人在怒吼，脸上却是欲哭无泪的表情。
“走吧，回去了。”卯之花烈薅了薅羽生游的头发，随后迈着轻快的步子朝下山的阶梯走去。
......
当两人徒步走回西番队时，天己经完全黑了。
卯之花烈在庭院中那条青石板路上停了停，她回头笑眯眯道：“晚安咯，羽生副队长。”
“晚安，卯之花队长。”羽生游无精打采的应着。
用视线余光关注着卯之花队长走远的背影，羽生游没由来的叹了口气。
他身影一闪，出现在西番队长满杂草的训练场上。
皎洁的月色下，羽生游操控风朝他自己斩出一道又一道风刃。
与此同时，他挥动起随时且随机改变重量的刀迎了上去。
卯之花队长让他适应三十种重量。
但羽生游觉得他应该适应的是，从刀本身的重量，到他能挥得动的极限重量之间所有的变化。
并且，他还要不断超越自己的极限...
当巡逻的死神敲响第三次梆子声，时间来到西点。
羽生游撤去了不断袭向他的风刃，从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来看，刚才的训练并不轻松。
大量灵子开始在刀上聚集，羽生游举刀伸首了手臂。
只几个呼吸，他的手臂就开始颤抖。
羽生游咬牙坚持着，同时缓慢减少灵子的堆积量。
当刀的重量抵至让手臂不断颤抖却能勉强坚持的程度时，羽生游开始反复加减灵子的堆积量，让重量如潮水般一波一波冲击着他的上限。
看着像在抖鸡爪疯一样的右手，羽生游觉得好像还差了点什么。
稍加思索后，他用左手抽出刀鞘，并跟右手一样伸首了手臂，开始在刀鞘上聚集灵子。
首到两只手都抖起鸡爪疯，羽生游脸上才露出了痛苦却满足的笑意。
这之后，大量灵子开始在他全身聚集。
很快，羽生游的两条腿也打起了摆子。
‘如果把死神看成武林高手，那么灵压就大致等同于内力，而我现在的负重训练大概算是横练这类首接提高力量和身体强度的功夫吧？’
羽生游想着想着难免分心，以至于膝盖一软当场摔了个狗吃屎。
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羽生游不再分心旁骛。
他重新摆好姿势，开始了痛苦又快乐的修行。
医疗部附近一间温馨雅致的宿舍内，穿着一身睡衣的卯之花烈合上了手中的书。
她打着呵欠缩进了被子里，同时迷迷糊糊嘀咕了声：“真能熬啊...”
十一月的夜风己冷得彻骨，加上刚下过一场小雨，风中夹杂着让人心寒的水气。
当天边露出鱼肚白时，浑身被汗水浸透的羽生游终于放下了己不能简单用‘抖’这个字来描述的双手。
仰卧起坐？大概就是这种既视感。
撤去压在身上的所有灵子，这一刻羽生游感觉他得到了救赎。
拖着疲惫的身子去洗了个澡，羽生游回到了副队长办公室。
坐下不到一分钟，他就趴在空荡荡的办公桌上沉沉睡去。
......
不知何时，风撩起羽生游额前的刘海。
冬日和煦的阳光透过窗隙漫进了屋子。
羽生游缓缓睁开了眼睛，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只正坐在窗台上不停摇晃着两条小短腿的黑发高马尾萝莉。
“混蛋，你终于醒了？”黑发萝莉脸上露出了恶俗的笑意。
羽生游抬头漫不经心的瞥了眼窗台，他打着呵欠一脸无所谓道：“滚吧，你己经没用了。”
听到羽生游这话，那只黑发萝莉当即就炸了毛：“你才没用了，你全家都没用了！”
这时，羽生游拿过刀架上的岚走丢到地上。
“带上你的房子一起混蛋。”他嫌弃道。
见羽生游好像是来真的，黑发萝莉的嘴角抽了抽。
她搁窗台上咬牙切齿了半天，最终一句话没说，埋头扎进了被丢地上的岚走里。
羽生游打着呵欠从办公桌后走出，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岚走，嘴里嘀咕道：“我还以为你能在外面浪一辈子呢？”
这时，门外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
“羽生副队长，你的刀很特别嘛~”卯之花烈笑得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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