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顶撞长辈”、“不识抬举”
陈蕊被姜栀一番话堵得胸口发闷正待发作，旁边的苏侧妃立刻抓住了机会。
“妹妹这话好生厉害竟拿侯府的体面来压母亲。”
苏侧妃柔柔开口脸上却带着挑拨的笑意，“只是妹妹忘了孝道乃是人伦之本。”
“母亲让你站着伺候也是想让你学学规矩，莫要失了本分。妹妹这般顶撞实在是有失体统，也辜负了母亲的教诲之心。”
她这话看似温婉实则是在煽风点火，将姜栀的行为定性为“顶撞长辈”、“不识抬举”。
邢争鸣恰在此时从外面进来听见苏侧妃的话，又见陈蕊脸色难看姜栀则站在那里，神色虽平静却透着一股不肯屈服的劲儿。
他皱了皱眉，走到苏侧妃身边，温声道：“母亲也是为了阿栀好，阿栀，你就听母亲的话，莫要再犟了。”
他这话看似劝解，实则还是站在了苏侧妃和陈蕊一边，想让姜栀退让，息事宁人。
陈蕊见邢争鸣也帮着自己说话，底气又足了些，觉得自己身为婆母的威严受到了挑战，立刻看向不知何时也出现在厅内，正冷眼旁观的邢昭野，带着几分告状的意味。
“阿昭，你看看！这个姜氏，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我好心教她，她竟敢当面顶撞！这样的人，留在侯府，早晚是个祸害！你可得好好管教管教！”
苏侧妃也连忙附和：“是啊侯爷，姜妹妹年纪小，不懂事，还需侯爷和母亲严加管教才是。”
两人一唱一和，都等着邢昭野发话惩治姜栀。
邢争鸣也看向邢昭野，即便心里对姜栀那番话有些认同，但母亲和苏侧妃都开了口，他也不敢违逆，只盼着叔父能稍微训斥一下姜栀，把这事揭过去就好。
哪知邢昭野听完，并未看向姜栀，反而将冷厉的目光投向了陈蕊。
“母亲何时也开始管起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一个侧妃用膳的规矩，也值得母亲如此大动肝火？”
“是府里下人不够使唤了，还是母亲觉得，定国侯府的脸面，就是靠着磋磨一个刚进门的儿媳妇来维持的？”
这话说得极重，几乎是指着鼻子骂陈蕊格局小，处事不当，甚至是在丢侯府的人！
陈蕊瞬间僵住，脸上血色褪尽，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阿昭他……他竟然为了这个庶女，当众训斥自己？他以前从未这样过！
她张口结舌，想要辩解，却在邢昭野那冰冷的眼神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一股巨大的难堪和委屈涌上心头。
邢争鸣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连忙低下头，生怕叔父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他知道叔父性子冷硬，却也没想到他会为了姜栀，如此不给母亲留情面。
苏侧妃脸上的得意也瞬间凝固了。
侯爷这反应……太不对劲了！
他之前维护姜栀，还可以说是为了侯府体面，可这次，分明就是在偏袒！
她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再次升腾起来，看着邢昭野和姜栀的眼神里，充满了更深的怀疑。
“往后，”邢昭野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至高无上的威严，“府里的中馈既然交给了她，就让她放手去做。”
“母亲若是有精力，不如多关心一下争鸣的课业，或是……想想自己院里的账目。”
他这话，不仅驳回了陈蕊让姜栀站着伺候的要求，更是直接敲打了陈蕊，让她少插手府务，甚至暗示她自己院里的账目可能也有问题！
陈蕊被这话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不敢再反驳半句，只能强忍着屈辱应下。
邢昭野这才将目光转向姜栀，但只是一扫而过，便径自转身离开了，留下满厅尴尬而心思各异的众人。
苏侧妃看着邢昭野离去的背影，又看看旁边脸色惨白的陈蕊和大气不敢出的邢争鸣，心里那股怀疑越来越重。
她强压下心头的惊疑不定，换上一副温婉的笑容，走到姜栀身边，状似亲昵地拉起她的手。
“妹妹，你看姐姐说什么来着？侯爷也是明事理的。往后这管家之事，妹妹尽管放手去做，若有不懂的，只管来问姐姐。”
她的态度转变之快，令人咋舌。
脸上虽然笑着，眼底却带着细微的探究。
她想试探一下，姜栀和侯爷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姜栀任由她拉着手，脸上也适时地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惶恐和感激，语调轻柔。
“姐姐说笑了，妹妹初来乍到，很多事情都不懂，往后还要多多仰仗姐姐和母亲指点才是。”
“侯爷……侯爷日理万机，想必也是不愿看到府内因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她这话滴水不漏，既捧了苏侧妃和陈蕊，又将邢昭野的行为归结为维护府内和睦，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没留下任何话柄。
苏侧妃看着她这副无懈可击的模样，心里暗骂一声小狐狸精，面上却依旧笑意盈盈，又旁敲侧击地问了几句关于邢昭野平日喜好之类的话题。
姜栀都以“刚入府不久，对侯爷并不熟悉，不敢妄议长辈”为由，轻飘飘地挡了回去。
苏侧妃试探了几次，都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反而被姜栀滴水不漏的态度弄得有些心烦，只好暂时作罢。
另一边，相府之内。
柳氏将自己怀疑姜栀与定国候邢昭野有私情，以此作为姜栀胆敢顶撞她的依仗，添油加醋地告诉了姜宰相。
她本以为姜宰相会勃然大怒，立刻想办法处置姜栀或是周姨娘。
谁知姜宰相听完，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却沉着脸道：“此事非同小可，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切不可声张！”
“定国候如今权势滔天，不是我们能轻易招惹的。若是那孽障真的攀上了他……我们反而要小心应对。”
他思虑再三，竟然做出了一个让柳氏差点气炸的决定。
“夫人，我看……周氏那边，你还是派人去好好照料一番，送些补品过去。就当是……安抚一下那孽障。免得她真的在侯府那边给我们惹来祸事。”
“老爷！”柳氏尖叫起来，“您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她一个庶女，就算真和侯爷有什么，那也是见不得光的！我们怕她作甚？还有她那个贱人娘，我恨不得……”
“够了！”姜宰相厉声打断她，脸上带着几分不耐和畏惧，“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你给我安分点，别再去招惹周氏！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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