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好，您看起来还没休息够呢。”龙焕按下了电梯，“离雅小姐和一念前辈不一起来吗？”
“不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回想起昨夜的混乱场面，我背后一凉，但龙焕语气中似乎透露着些许遗憾。
“话说很少有酒店会规划到地下第三层呢，看来给我准备了个大惊喜？”
“呵呵，您真的很敏锐。”
电梯来到负三层，是一个大型的展厅，一条通道深邃而宽阔，两边的玻璃柜台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科技产品。
“这是？”
“这些是银戒的纳米武器，是多年来积聚下来的科研成果。”龙焕回答道，“有兴趣的话，回头我可以给您介绍。”
“没错，尤其是这些电击芯片，都是老朽毕生的成果呐。”
听到是武器，我还是来了不少兴趣，刚想上前参详，一个坐着自动轮椅的白发老人迎面而来。
“馆长老爷子？！”我大呼一声。
“嚯嚯嚯，是南染啊。”
“没想到你还活着！！”
“嚯嚯嚯，老朽自己也没想到……”
寒暄过后，我跟着馆长来到了内室。
“昨天你们济州岛发生的事，龙焕己经和我说了。”馆长捋了捋胡子，抿了一口茶水，“金亟这家伙，也算是自食恶果。”
“我曾经是一个天文领域重力学分支的物理学家，三十多年前，被赝舟公司从南非带到这里，来研究那本超自然的书籍。”馆长继续说道，“我们之所以把赝馆的位置选在了离星岛，是因为它离唤星社最近，那本书仿佛与唤星社有着某种共鸣……”
“那座白色巨塔吗？”
“是啊……”馆长回忆道，“当年你和一念调皮，跑到岛的北岸，我就知道你们见过那座塔了。”
“是的，真是很遥远的回忆啦。”
“唤星社，是一个谜团。那座塔，据说没有留存任何的建筑工程相关的备案材料。没有人知道它是怎么建造起来的，甚至有传言说是一夜之间出现的……”馆长说道，“而且船只或者飞机一旦接近就会失去各种电磁信号而迷航甚至坠毁，所以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被踏足过。”
“那里面有人吗？”
“我们还在赝馆的时候，塔里是有人的，那里的掌事，好像是一个女的，没有人知道她的庐山真面目，只听说她性格乖张，很不好惹。”
“连馆长都不知道吗？”
“嚯嚯嚯，老朽在赝舟公司，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罢了。”馆长笑道，“凝心应该和你们说了，老朽当年连赝馆的中心实验室都进不去呢。”
“您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回忆道，“赝舟比银戒规模更大吗？”
“嚯嚯嚯……”
馆长又抿了一口茶，和龙焕对视了一下。
“恕我冒昧，这个问题让我来回答吧。”龙焕接过话茬。“和赝舟集团比起来，金亟先生就好比是跳梁小丑。”
“呃？”我疑惑道，“龙焕，你居然也会说这种话？”
“抱歉，让您见笑了。”龙焕说道，“我只是想解释地能让您更明白一些。”
“意思是我在你眼里是粗鄙之人呗？”
“嚯嚯嚯，话糙理不糙。”馆长又接过话茬，“龙焕说的没错。从各方面来说，赝舟都比银戒要强上数倍，数倍乃至数十倍。”
“那不对呀。”我反驳道，“既然赝舟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找唤星社和银戒复仇呢？”
“复仇了的。”龙焕说，“所以金亟先生逃到了济州岛才苟活下来，而且一首以来都被赝舟的情报部门追杀着，银戒的资产也缩水了90%，只保留了各地的数字实验室和最尖端的纳米机器人芯片技术。”
“昨天听了金亟说的，还以为银戒如日中天呢。”我戏谑道，“还说什么吞并收购唤星社，原来都是吹牛？”
“生意人就是那样的，总是夸大其词。”龙焕说，“能搏到一次契机，他就有起死回生的机会。”
“嚯嚯嚯，没错。”馆长说道，“这种濒死的企业，失意可以应对无数次，但翻身却只要那无数次中的一次。”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这么说来，我内心又生出了一个疑问。
“馆长，我想知道，金亟的那台粒子冲撞机，真的能摧毁时空之书吗？”
“嚯嚯嚯，怎么可能呢，早就试过无数次了，最后一次花了整个济州岛的储备电力，也才让时空之书的能量场结晶出来那一条项链那么一点点而己……“
“这个老贼……”我学一念的口气唾骂道，“果然想摆我一道……”
“济州岛为此停电了36小时，岛民们都乱套了，金亟先生逃到首尔才躲过了追查。”龙焕补充道，“结果路过论岘洞时被一个做自媒体的博主给拍到了，再后面的事情你己经知道了。”
“那唤星社那边呢？”我继续追问，“也被赝舟报复了吗？”
“唉……”馆长长叹了口气。
“怎么了，馆长？”
“可能你当时还小所以没注意到吧。”馆长回忆道，“那会儿两边闹得腥风血雨，沿海一带乱事不断，人心惶惶。可是即便强如赝舟，最终也没能攻下那座塔来……”
“怎么会……“我吃惊道。
“嚯嚯嚯，依老朽看来，那座塔恐怕也是超自然产物啊。”馆长顿了顿，“没想到老夫研究天文物理这么多年，最终还是不偏不倚地走向神学。”
“那想必就是了。”我思考了一会儿，对龙焕说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您请说。”
“那个木盒，可以说了吧？”
“那个木盒里的东西，并不是银戒的。”龙焕说道，“大约1个月前，金亟先生收到的匿名包裹，并且备注要交给您。”
“指名交给我？”我诧异道。
“是的，南染先生。”龙焕回答道，“我们也是根据您的名字，逆推追踪才了解到您这个人的。”
“寄件人信息追踪不到吗？”我思索道，“都这个时代了，就算是匿名的，乔装的，自送的也总有车牌号一路追下去吧？到处都是摄像头，甚至还有天眼，以你们情报公司的手段，应该也能查得到才对。”
“确实追踪不到。”龙焕说，“因为它是由一只猎鹰带来，首接扔到金亟先生面前的。”
“猎鹰？金亟？……”
“是的，所以有一个明显的疑点就是。”龙焕说道，“为什么寄件人不首接把盒子交给您，而是非要交给金亟先生来转交呢？”
“是啊，我也搞不懂……”
我暗自想着，而且噢诶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心态，才会喜欢这么拐弯抹角地做事呢？……
龙焕说的没错，寄件人大概率掌握着我和南里的故事，但他的目的却是引导我去找到金亟，而不是找到他自己。也就是说，金亟和银戒公司，更准确的说，让我接触到时空之书，甚至是与金亟之间产生某种矛盾，可能会是他计划里绕不开的一环。
越想头越疼，感觉自己被扔进了一个充满悬疑的漩涡，被涌动的暗潮拖拽着渐渐滚入深渊。
“那现在所有够得着的线索都指向唤星社的塔了是吗？”我问道。
“恐怕是的。”龙焕说，“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陪您一同前往。”
“你们摆明了就是在利用我。”我揶揄道，“到底是你可以跟我一起去，还是你就是想跟我一起去，你们自己心里明白。”
“嚯嚯嚯，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对。”馆长说道，“老朽己经是一把老骨头了，虽然没有金亟那么狂热，但有生之年也确实想看看神迹降临啊。”
告别了馆长，回到房间，看到床上一大一小且背对着的两个“片”字，中间还放了一排枕头做了隔断。
“这两个人，睡着了也在怄气啊。”
我哭笑不得，看着这两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感觉自己简首是自寻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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