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年后的今天，我跪倒在现实的泥浆里，能回忆起来的仅仅是她的遗容。
我抬起右手，用染血的食指，在额头上画了一个没有意义的十字，而后闭上了双眼。
我并不是信仰什么宗教，而是给了她一个靶心，如果没猜错的话，再怎么见过大场面的人，在面对乞死之徒的狂妄，也一定会放松警惕。
果然，脚步声逼近，停在了离我更近的地方。
“呵呵呵。”女人轻声笑了起来。“虽说同行是冤家，你这人倒是有点意思。”
她应该也是误会了什么，但不管怎样，鱼咬钩了。
身上的两枪并没有伤到骨骼，虽然弹片还留在身体里，但都幸运地避开了血管和内脏。女人的手枪弹容只有6发，而现在她己经开了5枪。如果能躲开最后一颗子弹，那么还没有到死局的时候。
“不如你为我做事？昨天那笔账，我可以既往不咎。”
女子依旧亦真亦假地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听得出来，这个女人和我的风格有点像，毒辣果断毫不留情，我知道我的回答不满意的话，她接下来会把我一击毙命。
我心里默默地判别着，听这声音，她大概在我正前方约3米的位置。
“不考虑一下吗？”
不知为何，我竟从女子的话里听出了三分真意。
“抱歉，我不替任何人卖命。”我轻轻地回应道。
“唉，真无趣，别这么死脑筋嘛。”女子笑着说，“你说的，黄金抢救时间可只有15分钟呢。”
“如果我答应你，你又能给我什么？”我借机睁开了眼睛。
“哈哈，你这又是拿什么在和我谈条件呢？”
即便是这样容易让人分心的问题，女子也一首没有放下枪，作为一个资深的猎手，警惕性果然高于常人。
我没有理会她，右手伸向夹克左边的内兜。
“别动！”
女子恢复了警惕，枪口对准了我的额头。
我没有停下动作，我知道她不至于为了这尚未失控的场面就打掉她最后一颗子弹。
“嗒。”
我从内兜掏出的是烟和打火机，点上了之后猛吸了一口，这是身上的最后一支烟了，也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在女子略显无奈的注视下，我扔掉了空烟盒，又把打火机放回了内兜，闭上眼睛，没有再回应她。
“唉，算了。”女子叹了口气，“那么，再见……”
“等下，我知道你是谁！！！”
我突然极力吼道，女子也显然被吓愣了一下。她眼中闪过一丝过于意外的不可置信，甚至微微往后退了半步。
但我此时己经管不了这么多，总之目的达到了，机会转瞬即逝，我内兜的短刀己经在嘶吼的同时掷了出去。
“嘭！”
如我所料，女子的枪声也在瞬时响起，那时我己经向右倾身，一把抄起地上匕首刺了过去。
顷刻间——
子弹穿透我的左耳，短刀划过她的眉骨，我匕首的刃尖定格在离她的咽喉还有不到一寸的距离，女子迸张的瞳孔里涌射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呵，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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