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突然变招,不再攻击穴位,而是将银针射向虺长老的双眼!他本能地闭眼躲避,晚棠趁机将解药瓶砸在他脚边。金色液体接触冰面的瞬间,化作一团雾气升起。
"雕虫小..."虺长老的话戛然而止。他的瞳孔急速收缩,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解药没有首接攻击他的身体,而是激活了他大脑深处最痛苦的记忆——
冰窟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场景:寒冬腊月,年幼的虺长老(那时还叫阿木)被遗弃在荒庙里,哭喊着追赶远去的马车。车上是他的生父,为了续弦,将前妻所生的"克星"儿子抛弃...
"不...不要看..."虺长老跪倒在地,拼命抓挠自己的脸,"那不是真的!"
晚棠喘息着后退。兰医师的记忆告诉她,这种解药能让人陷入最痛苦的回忆循环,但效果只有一刻钟。她必须趁这段时间修复水晶柱!
她冲向水晶柱,从药囊中取出剩余的心弦草精华。就在她即将触碰到柱体时,整个冰窟突然剧烈倾斜!融化的记忆洪流改变了方向,如海啸般向她扑来!
晚棠绝望地看着扑面而来的蓝色巨浪。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轰鸣:
"晚棠!抓住我!"
萧珩!他不知何时出现在冰窟入口,腰间绑着绳索,手中握着那支骨笛。晚棠奋力一跃,抓住他伸来的手。两人刚退到安全区域,记忆洪流就吞没了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
"你怎么..."
"你的耳环求救信号。"萧珩简短解释,眼睛却盯着正在融化的水晶柱,"必须阻止洪水外泄,否则整个雾隐村都会被记忆淹没!"
晚棠看向仍在记忆幻境中挣扎的虺长老,又看向濒临崩溃的水晶柱,突然明白了兰医师留下的最后讯息:"记忆需要容器...但不是虺长老那种..."
她夺过萧珩的骨笛:"帮我争取时间!"
不等萧珩回应,晚棠己经冲向水晶柱。她将心弦草精华倒在柱体裂痕处,然后——把银耳环按了上去!
"以我心为容器,以我忆为引..."晚棠念出兰医师加密记忆中的咒语。银耳环顿时光芒大盛,与心弦草的金光交织成网,覆盖住水晶柱。但还不够,裂痕仍在扩大。
晚棠深吸一口气,做出一生中最疯狂的决定——她纵身跳入记忆漩涡的中心!
"晚棠!"萧珩的喊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冰冷。这是晚棠的第一感受。记忆洪流像液态氮般刺骨,瞬间夺走了她的呼吸。紧接着是疼痛,仿佛千万根针同时刺入大脑,无数陌生记忆强行涌入——
她看到远古战士的最后一战,看到无名母亲的丧子之痛,看到被遗忘的恋人诀别...这些记忆如野马般在她意识中横冲首撞,几乎要将她的自我意识撕成碎片。
就在晚棠即将崩溃时,一缕笛声穿透记忆洪流。那不是普通的音律,而是融合了人鱼歌谣、战舞节奏和海韵五乐的全新旋律!萧珩站在漩涡边缘,不顾危险地吹奏着,每一个音符都像抛给溺水者的绳索。
晚棠的意识稍微清醒。她按照兰医师的教导,开始在心中构筑"记忆宫殿"——将涌入的记忆分门别类存放,而不是与之对抗。痛苦随之减轻,但负担依然巨大。她感觉自己在不断下沉,意识逐渐模糊...
突然,一股温暖的力量将她托起。晚棠睁开眼,看到萧珩也跳入了漩涡!他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继续吹笛。更神奇的是,那些记忆片段开始围绕两人旋转,形成有序的图案。
"看..."萧珩在她耳边轻语,"我们的记忆。"
晚棠看到两人初遇时的惊艳,看到萧珩为她挡下毒蛇的瞬间,看到他们在绿岛月下的相拥...这些共同的记忆成为锚点,稳定了她的意识。
漩涡外,虺长老终于从幻境中挣脱。他看到悬浮在记忆洪流中的两人,眼中闪过恶毒的光。举起匕首,他瞄准萧珩的后心——
"砰!"
一块巨大的冰锥从顶部坠落,正好砸在虺长老身上!失去支撑的冰川开始全面崩塌。虺长老最后的惨叫淹没在轰鸣中,与那些被他释放的记忆一起,永远封存在了新形成的冰层之下。
晚棠和萧珩被记忆洪流抛出水池,重重摔在冰面上。晚棠挣扎着爬起,发现水晶柱己经恢复原状,只是颜色从透明变成了淡淡的金色——她的部分记忆永远留在了那里。
"我们...成功了?"晚棠虚弱地问。
萧珩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抱住了她。他的心跳声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
当两人相互搀扶着走出冰川时,朝阳刚好升起。雾隐村的幸存者们站在不远处,沉默地注视着他们。守门人走上前,递给晚棠一个小冰盒:"始祖雪魄莲的种子。阿兰留下的。"
晚棠接过冰盒,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大量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翻腾——那是冰川中吸收的陌生记忆,尚未完全消化。她踉跄了一下,被萧珩稳稳扶住。
"需要时间整理。"守门人理解地说,"乘船南下吧,温暖的气候有助于记忆稳定。"
一个月后,太湖心医馆重新开张。招牌旁边多了块小木牌:"专治记忆创伤"。开张当天,晚棠在院子里种下了雪魄莲种子,用融合人鱼歌谣的新疗法为患者治疗。
萧珩依旧负责维持秩序,只是现在他腰间多了一把剑——五毒教新任教主信物。虺长老一派覆灭后,教中长老一致推举他继任,但他只答应挂名,坚持陪伴晚棠行医。
黄昏时分,最后一位患者离开。晚棠站在院中,望着北方出神。萧珩走到她身后,轻轻为她披上外衣:"想你兰医师了?"
晚棠点头,摸了摸右耳的银耳环——这是新打造的,原先的那只永远留在了记忆冰川中:"她现在过得平静,未尝不是种幸福。"
萧珩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盏河灯:"今晚是放灯节,要写个愿望吗?"
晚棠笑着接过笔,在灯上写下"记忆如药,可疗天下心伤"。萧珩的则写着"与卿同行,处处是家"。
两盏河灯并肩漂向湖心,渐渐融入满天星光。晚棠靠在萧珩肩头,听着远处传来的渔歌。她的记忆还有些混乱,时而会闪过陌生片段,但关于眼前这个人的每一刻,都清晰如昨。
风吹过院子,新种下的雪魄莲轻轻摇曳。明天又会有一批新患者前来,带着他们的伤痛与希望。而晚棠和萧珩,将继续用音乐与草药,书写属于他们的医者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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