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那场惊心动魄的古画押运袭击,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陈渊和周正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公司,几乎是同时瘫倒在沙发上。陈渊重重揉着仿佛要炸裂的太阳穴,声音透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周哥,这事儿不对劲,骨子里透着邪门儿。画没丢是万幸,但这背后捣鬼的人,咱们不能放过去。” 周正深深吸了口气,捏了捏眉心,眼神却异常坚毅,像淬了火的钢:“没错,祖宗传下的宝贝,想从我哥俩手里抢走?得让他们知道骨头有多硬。”
稍微缓过劲儿,两人开始梳理零星的线索。陈渊翻着现场带回来的资料,指尖忽然停在一张模糊照片的角落,眼睛陡然一亮:“周哥,快看!这武器上的鬼画符,眼熟!是黑市里一个倒腾危险品的臭虫帮派标志,资料里见过类似的影子。” 周正立刻凑近,细细辨认:“是它!看来这滩浑水,咱们得趟一趟了。不过你得压着点儿,龙潭虎穴,谨慎为上。”
陈渊咧嘴,露出发泄似的笑意:“怕啥,咱可是江湖人送外号‘安保双雄’。就那帮只会放冷枪的,再来三个也吃不消咱哥俩的散手功夫!” 周正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语气像数落自家弟弟:“收起那点小得意!能在咱眼皮子底下摆出这么大阵仗,搞来硬家伙还调度有序的,背后准是条藏在影子里的老狐狸,阴得很。”
几番辗转打听,一个消息浮出水面:近期有个暗流涌动的黑市地下拍卖,据传会有见不得光的文物露脸。陈渊一拍大腿:“准了准了!周哥,这拍卖会绝对有猫腻,那些袭击咱的鼠辈保不齐就有份!这是条要紧的藤!” 周正沉稳地点点头:“那便去瞧瞧。不过得换身‘皮’,这身份太扎眼。”
转眼间,两个西装革履的安保精英换了模样——套上皱巴巴沾着点油渍的工装夹克,扣上颜色都洗颓了的鸭舌帽,活脱是街头巷尾讨生活的底层混混。夜幕下的目的地——城市边缘一座废弃工厂的铁骨架子阴森矗立,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铁锈和劣质机油混杂的刺鼻气息。几个彪形大汉守在门口,眼神像刀子似的剐着每一个靠近的人。
陈渊和周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大咧咧晃进去。门口大汉那蒲扇般的大手一挡:“站住!摸错门了吧?” 陈渊立刻挤出招牌式的油滑笑容,顺手就熟稔地塞过去厚厚一卷钞票:“大哥您受累,听里头有稀罕玩意儿开眼,兄弟俩凑个热闹,碰碰运气。小意思,兄弟们喝茶!” 大汉暗中掂量了下分量,哼了一声让开条缝:“识相点,管住嘴。”
里头烟气缭绕,人声鼎沸,台上拍卖师正唾沫横飞地吆喝:“……瞧仔细咯,这可是刚露面的好货,正儿八经前朝古墓重器青花瓷!起拍价十万,各位老板是明白人,每次加码不少于一万!” 台下应和声起落,热闹中透着赤裸的贪婪。
混迹在西装暴徒和满身扎猛图案的混混堆里,陈渊不动声色地环顾,低声对紧跟在侧的周正说:“周哥,这窝里的汤,怕是浑不见底,可得把精神绷紧了。” 周正嗯了声,目光鹰隼般锐利地扫视着周遭每一寸动静。
倏然间,陈渊瞳孔一缩,一个鬼魅般的黑影闪进视野——正是袭击现场见过的一个黑衣人!他肘尖碰了下周正:“哥,看!蛇露尾巴了!”两人悄然潜行跟上,眼瞅着那家伙钻进一个挂着厚重帘子的角落杂物间。刚贴到门口,就听里面传来刻意压低的沙哑嗓音:
“上次折了,老大动了雷霆之怒。但画,终归还得挪窝,盯死了!”
另一个声音紧跟着低语:“您放一万个心,今晚这场黑拍,不就有几件硬货要‘出货’么?等米下锅了,弟兄的家伙事能添更多。下次,准叫它插翅难飞!”
陈周二人听得心头一震——这群豺狼竟仍未死心!念头刚转至如何进一步探究,忽听门内一声厉喝:“谁?!门外有猫腻!” “糟,露馅了!”两人闪电般转身,拔腿就往出口方向狂奔,身后紧跟着杂乱的怒喝与急促脚步:“抓贼!堵住他们!”
陈渊在疾跑中不忘扯紧身边周正的袖子,声音带着喘:“哥,尾巴跟上来了!得想法子甩了!” 周正目光如电扫过杂乱堆放的环境,迅速判断:“东头!往那个废仓库里避!” 两人一头扎进堆满蒙尘杂物的漆黑仓库,藏身在一堵摇摇欲坠的板条箱墙后,屏息凝神,只听见心口擂鼓般的跳动。
追兵踢开破门叫嚷着冲进来:“躲里头了!搜!掘地三尺也揪出来!” 数道手电光柱乱晃,扫过满是灰尘的空气。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渊眼角余光瞥见上方黑黢黢的洞口:“哥,活路!那儿有风道口!”
两人手脚并用攀上一堆晃悠悠的木箱,挤进狭仄冰冷的通风管道,几乎是蠕动前行。身后追击的脚步声己近。陈渊压低声音,憋着气抱怨:“老天爷,这管子塞耗子的吧?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擀面杖碾过的泥鳅……” 周正在黑暗中竟低促地笑了一声:“闭嘴留神爬!想挨枪子儿就多吱两声!”
艰难地挪出洞口跌在仓库外墙的泥地上,耳听仓库里搜寻的喧嚣声还在打转,陈渊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呼~…这帮孙子没跟出来。哥,没白折腾这一遭,贼骨头的主意还打在画上!这事大了,得麻溜跟上面通个气!” 周正擦着脸上的灰土,眼神凝重:“报官!绝不能再给这帮渣滓染指国宝的‘机会’!”
一回公司,两人顾不上歇口气,仔仔细细将得来不易的蛛丝马迹整理清楚,第一时间送到警方手里。警方高度重视这份关键情报,承诺将全力出击,把这黑市毒瘤连根拔起。望着警车远去的尾灯,陈渊和周正并肩而立,虽一身尘泥,疲惫却盖不住眼中的热切与光芒。护宝的征途尚未结束,只要国宝还需守卫,这份滚烫的使命便刻在这“安保双雄”的骨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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