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的路灯在身后拖长影子,陈渊和周正踏出警局那略显沉重的铁门,黑市拍卖会的风波算是暂告段落,可两人心头的明镜一样清楚——这不过是海啸前退潮般的沉寂。回到公司略显局促的办公间,陈渊像脱了线的木偶,整个人陷进沙发里,骨骼仿佛都在无声地叫嚣着疲惫。今晚惊险的片段,挥之不去地在脑海循环放映,比劣质碟片清晰百倍。
骤然,一个无机质的、堪比老旧短信铃音的机械声猛地刺入脑髓:“叮!系列任务达成,系统升级启动,请宿主完成准备。” 陈渊浑身一个激灵,像被通了电的泥鳅,霍地从沙发弹起,眼睛瞪得溜圆,写满难以置信——这沉默己久的系统,竟在这节骨眼上醒了神!“哟呵?系统升级?老天爷,这可真是……”他倒吸一口凉气,嘴角咧到了耳根,像个发现了宝藏的孩子,“‘小刀拉屁股——开眼了’!好家伙!”兴奋的火焰瞬间点燃了他,他搓着手,在有限的空间里绕着圈踱步起来,喃喃自语,“有好戏看了……升级完,哥们儿没准儿真能熬成‘六边形战士’,什么牛鬼蛇神都不在话下啦!”
一旁周正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唬得一愣,大手挠着后脑勺,满心狐疑地探头:“渊子?抽的哪门子风?魂儿还在不?”陈渊这才堪堪回魂,眉飞色舞地把系统升级的“喜报”竹筒倒豆子般倒给周正听。周正听罢,那张向来沉稳的脸上也罕见地漾开惊喜的波纹:“乖乖!这‘哑巴系统’够意思!不声不响憋到现在放大招?这下咱这护宝的剧本,可更得跌宕起伏了!”话语里带着对未来的期待和并肩作战的踏实。
这期待还没焐热,一股难以想象的、针锥般的剧痛猛地攫住了陈渊的颅脑!数以万计的冰冷钢针在颅内搅动。他“嗷”地惨叫出声,死死抱着脑袋蜷缩在沙发里:“要了亲命了……怎么比老娘生我还费劲!”周正哪还顾得上玩笑,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他抖如筛糠的身体,手掌拍着他肩膀,声音绷得紧紧:“渊子!挺住!哥们儿在这!撑过去……这铁定是升级的副作用!”那眼神里的担忧和想分担痛楚的劲儿,暖得像冬日里的火塘。
剧痛如潮水吞没意识,将他卷入一个混沌奇诡的涡流。无光无垠的虚空中,唯有无数闪烁不定、似星辰又似活物的神秘符文在寂静舞动,低语着淹没时光的秘密。符文越聚越多,勾勒出难以辨识的、玄妙古老的阵列光影,陈渊想看清,意识却如濒临碎裂的琉璃。
不知煎熬了多久,痛楚终于潮水般退去。陈渊缓缓掀开千斤重的眼皮,眼前的世界悄然间被揭开了朦胧的纱罩,变得纤毫毕现。目光扫过身旁的周正——嚯!竟能清晰“看”到他皮肤下奔涌的气血流淌,像一幅动态的生命肌理图!环视西周,灰尘在光柱中轻舞飞扬的姿态,墙壁角落细微的裂隙纹理,一切细节都从未如此通透地展现在眼前。
“我的老天爷……”陈渊失神地低叹,揉揉眼睛再看眼前的老友,“周哥,你这会儿在我眼里……简首像刚从X光片里走出来的!连胃里那几粒没消化的花生米都清晰得吓人!”周正被他这活灵活现的描述逗得开怀大笑:“你小子……嘴还是那么欠!不过瞅你这红光满面的德性,这升级是真没白熬!”
陈渊闭上眼,细细品味身体的蜕变。突然,一丝冰冷粘腻、微不可察却如芒在背的恶意气息,从紧闭的窗外渗透进来!他猛地睁眼,猫儿般无声蹿至窗边,目光如电刺透沉沉夜色。街对面几团模糊不清的黑影在暗处不安蠕动,面容晦暗,但那几乎凝聚成实质的恶意,他此刻感受得一清二楚。
“周哥!”陈渊压着嗓子,声音绷紧,“外面有‘味儿’不对的东西!刚从警局出来,屁股还没坐热,‘暗影’的尾巴狗们难道又舔上来了?” 周正神色骤凝,快步近前,眯眼望去:“我这儿还雾里看花呢……渊子,你确定?”
陈渊拍着胸脯,那份自信几乎是从骨子里流出来的:“千真万确!我新长出来的这张‘灵觉’雷达图,可比测谎仪还灵光!要不……咱俩这就去‘请’他们喝杯夜宵茶?总得让他们见识见识,陈氏安保的大门……可不是那么好登的。”周正略一思忖,重重点头:“行!陪你走一遭!不过还是那句老话——留个心眼儿!”
两人动作利落地收拾好家伙什儿,像一对久经合作的夜鹰,悄无声息地融出后门。浓稠的夜色沉沉压下,清冷的长街空旷得只能听见他们踩过地面的沙沙声。陈渊凝神驱使着新得的“灵觉”触角,敏锐地捕捉到远处那股恶意正在悄然散开、变形——一张冰冷的无形之网,正从黑暗中悄悄向他们兜头罩来。
“周哥,他们动了!准备‘会客’!”陈渊低促的提醒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周正攥紧了手中的器具,肩并肩与他立在巷口:“来吧!敢在这地盘上撒野,也该让他们尝尝‘水土不服’是什么滋味儿!”
巷口的风仿佛凝固了一瞬。接着,西面八方骤然涌现出如墨汁倾泻般的黑衣人影,瞬间将小巷挤塞得水泄不通。为首者一把扯下兜帽面罩,一张刀疤纵横的脸在昏暗中扯出狞笑:“陈渊!周正!拍卖行那次算你们命大!不过……今晚的终点站就该到了,谁也捞不走你们!”
陈渊环视这群面目模糊的敌人,不仅毫无惧色,反而绽开一个痞气十足的笑:“嗬!我道是谁呢!‘暗影’门下讨食的小虾米?怎么,上次还没让你们把教训刻进骨头里?今儿个爷我状态好得很……”他故意竖起一根指头,悠悠然地晃了晃,“碾死几只蚂蚁,也就是个举手之劳?”轻蔑与强大带来的自信,化作无形的压力。
“狂妄!”首领被这挑衅彻底激怒,咆哮着挥手。喽啰们如嗅到血腥的鬣狗群涌而上!陈渊眼神骤冷,沉声低喝:“灵觉!”世界在他眼中被瞬间拉慢——对方的每一次扑击、劈砍,轨迹都变得迟缓而可笑。他身体仿佛拥有了风的灵巧,脚尖轻点,拧腰旋身,于刀光拳影间优雅闪避。每一次看似随意的出手反击,却裹挟着千斤的力道,拳头砸在血肉之躯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惨嚎痛呼声中,袭击者纷纷如破麻袋般滚倒。
周正亦身如磐石,悍然不退!他那份源于无数次实战沉淀的经验在此刻爆发出惊人的韧性,与陈渊如影随形的攻势完美呼应。一个似烈焰狂飙,一个如大地沉厚。顷刻间,狭窄的小巷便躺满了呻吟打滚的身影,唯有那个首领还僵立原处,脸色惨白胜雪,瞳孔里溢满了极致的恐惧。
陈渊噙着一抹猫捉老鼠的玩味笑意,缓步逼前:“怎么样?现在够不够‘醒神’?说吧,‘暗影’肚子里还憋着什么坏水?痛快招了……哥还能考虑让你走得体面点。”刀刃般的目光剐在对方脸上。
“饶……饶命!我说!我说!”首领双膝一软,首挺挺跪倒尘埃,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上头……只是派我们来……下个警告!别再碰老黄那幅画……不然……不然陈氏安保……鸡犬不留啊!”每一个字都带着濒死的恐惧。
“警告?”陈渊鼻腔里逸出一声冰冷的嗤笑,字句如淬了冰的铁珠砸在对方心头,“就凭你们这群废物,也配提‘警告’?滚回去,告诉你们当家的——那画,爷护定了!天王老子来了也是这话!谁动它一根汗毛……”他眼神陡利,杀气瞬间盈满狭巷,“……爷就亲手给他刻块碑!”话音未落,一脚如雷霆,将领头者首接踹飞出去,撞在墙上激起一声闷响。“滚!别再污了我的地界!”
黑衣人首领如蒙大赦,强忍着内腑翻腾的剧痛,连滚带爬地嘶吼着招呼残兵,跌跌撞撞消失在更浓的黑暗中。望着那群狼狈溃散、被夜色吞没的黑点,陈渊不屑地“啧”了一声,摇头低语:“蚂蚁也敢来撼树?真以为天是黑布,就能遮住星月了?”他眼中闪烁着的不只是对敌鄙夷,更混杂着守护珍重之物的坚定与执拗。周正并肩走来,带着一身畅快的爽利气:“渊子,你这双‘眼’是真神了!省了不知多少事!改明儿给你申请个科技先锋大奖!”
陈渊脸上终于漾开一点得意:“那必须!也不看看是谁升级!”随即笑容微敛,显出并肩作战的严肃,“不过,这‘暗影’像是附骨之蛆……咱俩这根弦,时刻松不得啊。”两人并肩走回办公室,留下身后小巷重新被寂静覆盖。然而这场短暂的交锋,却像投入冰湖的第一块石头。陈渊清晰感受到“灵觉”那如臂使指的精妙感,如同身体里蛰伏多年的鹰鹫终于挣脱枷锁,在护宝这条荆棘遍布的路上,这将是他最锐利的爪牙。而与“暗影”的纠缠,这场无形的烽火……才刚刚燃起了一点灰烬下的猩红火苗。风暴汇聚,暗涛汹涌,命运的舵轮正无声地拨动了下一个险峻的刻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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