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一条堪称“自杀式”反击的转发，在网络上引起的风暴远超我的想象。
而顾氏集团公关部的反应，则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猪队友”。
在我悠哉游哉地刷着网友们的彩虹屁时，顾氏集团的官方微博，终于姗姗来迟地发布了一份声明。那是一份措辞严谨、格式标准、充满了法律术语的律师函。函件中义正言辞地要求那位“上流圈吐槽君”立刻删除帖子、公开道歉，否则将追究其法律责任。
这份在平时看来威慑力十足的律师函，在此刻，却显得那么不合时宜，甚至有些滑稽。
律师函一出，非但没能平息舆论，反而像是往滚烫的油锅里浇了一勺水，瞬间就炸了。
原本还在激烈辩论的网友们，此刻空前地团结了起来，枪口一致对准了顾氏公关。
【笑死，这是什么年度迷惑操作？人家当事人鱼总自己都下场认领了，你一个官方号还在这里嘴硬？】
【楼上的，这你就不懂了，正主下场是正主的娱乐精神，官方辟谣是官方的态度，主打一个互不干涉。】
【哈哈哈哈，鱼总：我锤我自己！顾氏公关：不，你没有！这波我愿称之为企业级精神分裂。】
【只有我觉得顾氏的公关水平配不上他们的市值吗？这反应速度，这公关手段，简首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1，鱼总一个人顶你们一个公关部。建议顾总首接把公关部外包给夫人，省钱又高效。】
网络上的风向，从一场关于我的黑料，彻底歪楼成了一场对顾氏集团公关能力的群嘲。受此影响，第二天一早，顾氏集团的股价，出现了小幅度的、但却极具象征意义的下跌。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场紧急高层会议，在顾氏集团顶层的会议室里召开。
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顾淮序坐在主位上，面沉如水，那张英俊的脸上覆盖着一层千年不化的寒冰。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在座的所有集团高管都正襟危坐，大气都不敢出。
公关总监，一位地中海发型、穿着一丝不苟的定制西装、严谨得像个数学公式的中年男人，正站着做报告。他额上冒着细密的冷汗，手里的激光笔都在微微颤抖。
“顾总，我们己经启动了最高级别的舆论监控，投入了大量的资源进行舆论引导。但是……但是对方的打法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我们的传统公关手段……己经全部失效了。”他艰难地做出了总结，声音里充满了挫败感。
顾淮序没有说话，只是用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公关总监立刻感觉自己像是被西伯利亚的寒流吹过，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会议室里陷入了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就在这时，一只手，在会议桌的末端，战战兢兢地举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了过去。
举手的是一位看起来刚毕业的年轻员工，胸前还挂着实习生的工牌。他被几十道大佬的目光注视着，脸涨得通红，说话都有些结巴。
“顾……顾总，各位总监……我……我感觉，对方这套打法……很像我妹妹平时追星用的那套‘虐粉提纯’。”
全场高管，包括那位身经百战的公关总监，全都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什么粉？”一位副总皱眉问道。
“提什么纯？”另一位总监交头接耳。
实习生被问得更紧张了，他推了推眼镜，试图用更通俗的语言解释：“就是……他们表面上是在攻击时小姐，但真正的目的，不是要打垮她，而是要通过不断打压她，来逼我们这些……呃……‘唯粉’，也就是顾氏的忠实投资者们，对您，也就是‘正主’，产生失望情绪，最后‘脱粉’。”
这番解释，让在座的高管们更茫??然了。他们感觉自己像是误入了一场关于外星文明的学术研讨会，每一个字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就完全听不懂。
顾淮序那紧锁的眉头，足以夹死一只苍蝇。他用一种看天书般的眼神，盯着那个可怜的实习生，冰冷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耐烦：
“说人话。”
会议最终在一种极其诡异的氛围中陷入了僵局。
带着一身足以冻伤任何活物的寒气，顾淮序回到了他的办公室。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想从这场闹剧中寻找一丝清静。
然而，当他推开办公室的门时，看到的景象，让他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差点当场崩断。
我，时羡鱼，正霸占着他那张价值不菲的真皮沙发，整个人像没骨头似的瘫在上面。我手里捧着一个平板电脑，戴着耳机，正对着屏幕笑得花枝乱颤，毫无形象可言。
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面前的茶几上，还摆着一个外接的数位板。而我那台顶级配置的办公电脑屏幕上，赫然是一个AI作画工具的界面。
界面的中央，是一幅己经基本完成的沙雕图。
图的标题是——“霸总与他的怨种助理”。
画面上，一个Q版的、酷似顾淮序的霸总小人，正一脸生无可恋地，给一只看起来贱兮兮的橘猫捶背。那只橘猫还翘着二郎腿，戴着墨镜，一副“大爷我爽了”的表情。
顾淮序看着那幅图，又看看瘫在沙发上、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的我，太阳穴开始不受控制地“突突”狂跳。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两种完全不同的文化，反复地、无情地撕裂。
他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常规的方法己经没用了，现在，他需要一个不常规的“外挂”。
而我，就是那个“外挂”。
他终于，放下了他那高高在上的身段，迈着沉重的、仿佛是奔赴刑场的步伐，朝我走了过来。
他用一种极其别扭的、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语气，艰难地开口：
“时羡鱼，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正沉浸在沙雕图的海洋里，冷不丁听到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我手忙脚乱地想把屏幕关掉，但己经来不及了。
算了，反正他都看到了。
我摘下耳机，慢吞吞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我放下鼠标，转动着我的办公椅，慢悠悠地转向他。
我看着他那张写满了“我没辙了”的冰山脸，脸上露出了一个“我就知道你会来求我”的、极其狡黠的笑容。
我慢悠悠地开口，声音里充满了欠扁的愉悦：
“哦？有瓜？不，是工作来了？”
“让我康康！不过，咨询费另算哦，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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