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番外:教堂里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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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番外:教堂里的婚礼

 

水曜日,晴

今天是来到这里的第23天。

一个难得的、没有哨声和汗水的早晨。因为米军基地的一位高级军官,要带着他美丽的霓虹新娘,在这里,这座他们相识相爱的教堂里举行婚礼!为了不穿帮,我们被额外恩典放假一天。

于是,我再次被按在镜子前。镜子里那个陌生又带着点羞赧的女孩影子,再次成为“艾米丽”,今天的艾米丽似乎不太受欢迎,大家的心神都被这场婚礼占据,就连风间君都没抬头看我一眼。

教堂里装饰着白色鲜花和绸带,空气里满是甜丝丝的香气,阳光透过教堂的彩色玻璃,给教堂上了一层叫做“浪漫”的保护色。

今天的新娘子,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笑的十分温柔可人。可乐老师悄悄拽我,压低声音说:“快看,艾米丽,新娘肚子里有小baby啦!” 我顺着老师示意的方向仔细瞧,果然,在那纤细腰身之下,婚纱的线条在腹部微微鼓起了一个柔和又奇妙的弧度——里面藏着一个小生命!

仪式开始后,我们这群本该端坐的“唱诗班”,悄悄溜到了侧面一幅巨大圣母壁画后面的狭窄空隙里。少年们无声地紧挨着我。教堂前端的庄严与喜悦,仿佛与我们所在的阴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所有人都异常沉默,一种难以名状的、近乎窒息的安静笼罩着我们。

小山张着嘴,眼神亮晶晶的,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宝贝。风间君那平日冷静洞察人性的眼神此刻却像是被粘住了,罕见地、长久地落在新娘那微微隆起的腹部轮廓上,仿佛在阅读一本极其重要的书。

龙马大哥还算稳重,但扶在壁画上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着,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而鲁尼……他就紧贴在我旁边站着。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绷紧的肌肉。他的视线并没有特别停留,但当牧师庄严的宣誓,新郎新娘相互亲吻时,新郎和新娘下意识护住腹部的双手,鲁尼的眼神如同擦燃的火柴,极其迅疾地、几乎是狼狈地扫过那里,然后立刻死死地盯着地面昏暗的角落,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整个过程中,羡慕——那种赤裸裸的、灼伤人的、源自生命本能的羡慕——像电流一样在狭窄缝隙里的少年们之间无声奔涌。他们羡慕那个未出世就被如此珍视和保护的小生命,羡慕它即将在期待和祝福里长大,羡慕它拥有父母结合所赋予的身份认同……这羡慕如此沉重,压得空气都稀薄了,让我的鼻腔也阵阵发酸。

我想起我的父母了,我们也曾是如此幸福呀,

仪式结束的钟声响起,像一场梦醒了。

————

写完最后一句,津北源放下笔,他低头看了看日记本,垂下了头双手轻托着下巴,趴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的瑰丽的晚霞,感受着微风轻抚过发梢,仿佛又回到了父母的怀抱,慢慢的他闭上了双眼,呼吸变得均匀绵长,眉眼开始放松,嘴角不自觉的温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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