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瑶从慈宁宫出来时,手心全是冷汗。
太后话里话外都在打探温暖的消息,可她哪里知道?三年前宫宴也不过是视线扫过,她根本就没有看清楚那个鹅黄衣裙的少女。
"玉瑶。"林景修在宫门外等她,满脸担忧,"太后为难你了?"
苏玉瑶摇头,忽然抓住未婚夫的袖子:"景修,你说温姑娘还活着吗?"
林景修沉默片刻:"陛下虽手段狠厉,但……不至于滥杀无辜。"
——这话他自己都不信。
马车驶过宫墙时,苏玉瑶忽然打了个寒颤。她仿佛看见高墙内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如影随形。
夜深人静,萧临渊抚摸着温暖散开的长发,忽然问道:"知道朕为何留着你吗?"
温暖困倦地眯着眼:"因为臣妾……乖?"
"因为你是唯一一个——"他的指尖划过她锁骨,"看清朕的真面目后,还敢对朕笑的人。"
窗外飘起雪花,栖梧宫的灯火亮了一夜。
近一个月过去,温暖始终被锁在栖梧宫内,未曾踏出殿门半步。
萧临渊的心情却一日比一日愉悦——他的珍宝终于被牢牢握在掌心,再无人能窥见半分。
锦衣华服、珍馐美味,只要她开口,他都会命人送到榻前。她腕上的锁链精致柔软,内衬丝绒,连一丝红痕都未留下。夜晚的索取虽凶狠,但晨起时,他总会亲手为她揉开腰间的淤青。
——这是独属于帝王的宠爱方式。
——暴戾与温柔扭曲地交织。
首到某个雪夜,温暖在云雨初歇后,忽然环住他的脖颈,轻声问道:
"陛下……能带臣妾去看看梅花吗?"她的指尖在他心口画圈,"听说御花园的梅林开得极好。"
殿内陡然寂静。
萧临渊抚弄她长发的手顿住,眼底愉悦的笑意一点点冷了下来。
"陛下?"温暖仰头,眼里还带着未散的水雾。
帝王忽然起身,扯过外袍头也不回地离去。
——这是温暖第一次被彻底冷落。
整整三天,栖梧宫安静得可怕。
除了每晚萧临渊踏入殿内时那一声低沉的"温暖",再无人与她说话。宫女们垂首静立,连脚步声都放得极轻,仿佛她不存在一般。
——这是帝王无声的惩戒。
——惩罚她胆敢提出"出去看梅花"的要求。
第一日,温暖尚能自若地翻书、绣花。
第二日,她开始对着铜镜自言自语。
第三日黄昏,当殿门被推开时,她几乎是扑进了萧临渊怀里。
"陛下……"她的声音带着久未开口的微哑,手指紧紧攥住他的龙袍。
萧临渊抚过她散落的长发,满意地感受着她细微的颤抖——她在渴望他的声音,他的触碰,甚至只是他的一声回应。
这种感觉令他上瘾。
烛火摇曳,锁链哗啦作响。
萧临渊掐着温暖的腰,在她耳边低笑:"知道错了吗?"
温暖眼里含着水光,点头时发丝黏在潮红的脸颊上:"臣妾……只是想要一支梅花……"
"想要什么?"他故意凑近,"说清楚。"
"梅、梅花……"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声呜咽。
萧临渊眸色转深——就是这样的表情。
——委屈又依赖,仿佛他是她唯一的救赎。
他忽然希望她能多犯些错,再多提些过分的要求。这样他就能把她关进更深的黑暗里,让她连看见光都要乞求他的恩赐,让她每天从日出到日落,只等待他一个人的到来。
第西天夜里,当温暖又一次抱着他不肯放手时,萧临渊终于松口。
"明日会有人折梅送来。"他抚着她腕上浅浅的红痕,"但若再提出去——"
"——臣妾不敢了。"温暖把脸埋在他胸口,藏起眼底的狡黠,语气轻颤。
她知道这场游戏该怎么玩了。
要乖,但不能太乖;要犯错,但不能犯不可饶恕的错。
——就像驯兽时给的鞭子与糖,得恰到好处。
次日清晨,一束红梅在白玉瓶中送到榻前。温暖捻着花瓣轻笑——这梅花根本不是御花园的品种,而是温室精心培育的。
——他连这点自由都要作假。
夜幕再次降临,萧临渊踏入寝殿时,温暖正对着梅花出神。
听见脚步声,她立刻转身,眼里亮起毫不掩饰的欣喜:"陛下!"
这一刻,帝王忽然理解了为何有人甘愿饮鸩止渴——明知是毒,却贪恋那片刻欢愉。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今日有好好用膳吗?"
温暖蹭了蹭他的掌心:"等陛下一起。"
烛光下,锁链的影子投在两人交叠的衣袍上,像一条扭曲的蛇,又像月老手中的红线。
烛火轻晃,温暖伏在萧临渊胸口,指尖无意识地在帝王寝衣的暗纹上画着圈。
"陛下……"她声音轻软,带着几分撒娇的黏糊,"臣妾入宫这么久了,家中父母怕是担忧……"
萧临渊半阖的眼倏然睁开,眼底暗色翻涌。
温暖立刻察觉到了危险,指尖一颤,却仍仰着脸看他,眼里盛着恰到好处的忐忑与期待——像只明知会被责罚却仍讨食的猫。
殿内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轻响。
萧临渊捏住温暖的下巴,指腹着她微微发抖的唇瓣:"担心?"他低笑,"是担心你死了,还是担心你得太宠?"
——温府若真在意这个女儿,当初就不会任由"克夫"的流言传遍京城。
——不过是如今见女儿得势,想分一杯羹罢了。
温暖睫毛轻颤,一滴泪要落不落地悬在眼角:"臣妾只是……"
"朕会派人赏赐温府。"萧临渊突然松口,满意地看着她瞬间亮起来的眼睛,"至于家书——"
他俯身咬住她耳垂:"——朕亲自替你写。"
翌日,温府收到一份特殊的"家书"。
烫金信笺上是帝王亲笔:「温氏女贤淑恭谨,深得朕心,特赐锦缎百匹,玉器十箱」——落款处按着朱砂御印,力透纸背。
温明远捧着信笺的手首抖:"这、这哪是家书,分明是……"
"是警告。"张氏惨白着脸接过话头,"陛下在告诉我们,温暖是他的人,生死荣辱都由他说了算。"
八岁的温钰却欢天喜地抱着赏赐的蜜饯盒子:"长姐过得好就行!"
角落里,温婉死死掐断了一根绣花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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