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珠的光芒刺痛双眼。
林寒在强光中勉强看到首使的身影越来越近，净世罗盘上的金线如活物般蠕动，随时可能发动攻击。而更紧迫的威胁来自龙珠内部的白龙魂魄——它正等待着残酷的选择：牺牲自己还是林小鱼？
"哥..."林小鱼虚弱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别听它的...有诈..."
她右眼的黑冰己经完全融化，露出诡异的双瞳——外层是玄武族的竖瞳，内层却是龙族的菱形瞳孔。两种相异的瞳纹交织旋转，形成令人眩晕的图案。
"什么？"林寒低头靠近，生怕听错。
"七情...不需要牺牲..."林小鱼艰难地抬起手，指向龙珠底部，"看...锁链断口..."
顺着她指的方向，林寒注意到五条断裂的星链截面上，各自残留着不同颜色的能量：红、蓝、青、黑、金。这些能量正在空中缓慢飘散，但似乎受到某种牵引，微微朝向龙珠方向。
"情绪能量...可以重组..."林小鱼的声音越来越弱，"但需要...容器..."
首使的脚步声己经清晰可闻。林寒急中生智，龙皇爪猛地插入地面，掀起一块巨石砸向龙珠。不出所料，龙珠自动防御，射出一道金光击碎巨石。而就在这电光石火的间隙，林寒抱着林小鱼滚向洞窟角落，躲到一根倒下的石柱后面。
"聪明的选择。"首使的声音在洞窟内回荡，"但躲藏有何意义？净世罗盘下，无处可藏。"
罗盘上的金线突然全部竖起，如雷达般扫描整个空间。林寒感到一股诡异的波动掠过身体，随即罗盘上就重新标出了他们的位置。
"找到了。"首使轻笑一声，手指轻弹。
一道金光如利箭射来，林寒来不及闪避，只能抬起龙皇爪硬接。金光击中爪心的瞬间，难以形容的剧痛顺着手臂蔓延——那不是物理伤害，而是首接针对龙魂的攻击！
"啊！"林寒跪倒在地，龙皇爪上的鳞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剥落。更可怕的是，他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强行抽离——是龙气！是血脉！是灵魂！
"噬魂引的简化版。"首使缓步走近，欣赏着林寒的痛苦，"专门为你这样的小龙种准备的。"
林小鱼突然从林寒怀中挣脱，右眼爆发出刺目黑光。一道龟蛇缠绕的虚影从她背后升起，张开巨口咬向首使。首使略显惊讶地挑眉，净世罗盘自动防御，射出数十道金线织成光网，将虚影拦住。
"玄武圣灵？"首使眯起眼睛，"看来玄武族当年偷走的不只是逆鳞..."
趁这个机会，林寒强忍剧痛，拖着残破的龙皇爪扑向龙珠。既然首使想要阻止他们接触龙珠，那就说明那里一定有生机！
首使察觉他的意图，冷哼一声，罗盘再次亮起。但这次，一道银蓝色光芒从侧面射来，精准击中罗盘中心——是林小鱼左眼射出的光芒！她的左眼不知何时变成了纯粹的银白色，与右眼的黑瞳形成鲜明对比。
罗盘被击中的部位立刻结冰，运转再次停滞。林寒抓住这瞬息的机会，纵身跃到龙珠下方，用残破的龙皇爪触碰那五条断裂的星链。
"七情归一！"他怒吼着，将体内残存的龙气全部注入断链。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五条断链上的能量——红、蓝、青、黑、金——如获生命般流向龙皇爪。己经破损的鳞片开始自我修复，颜色从暗金逐渐转变为更加纯净的金色，边缘还带着一丝白芒。
首使终于变了脸色："你竟敢——"
他正要出手阻止，整个洞窟突然剧烈震动。不是来自龙珠，而是从无回谷入口处传来的冲击波！一道金光与一道黑光在空中激烈碰撞，余波甚至撼动了这个深处地下的洞窟。
"青璃？"林寒立刻认出那道金光属于谁，"她在和谁战斗？"
首使也暂时停手，皱眉望向震动源头："璇玑应该去追护法了...难道..."
震动越来越强，伴随着某种野兽般的嘶吼。突然，一道黑影如炮弹般击穿洞窟顶部，重重砸在地上——是那个浑身黑袍的第三巡界使！他的兜帽己经破碎，露出下面布满玄武族纹的脸，胸口有个碗口大的血洞，正汩汩流出青黑色的血液。
"开阳！"首使第一次露出震惊的表情，"谁把你——"
"叛徒！"黑袍巡界使咳着血，指向破洞上方，"玄武族...有叛徒！"
话音未落，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天而降，轻盈地落在林寒与首使之间——是传功长老！但他此刻的样子与剑宗时判若两人：面部皮肤大半剥落，露出下面玄武族特有的青灰色纹面；右手掌心旋转着一个黑洞般的漩涡；左眼则是纯粹的白色，没有瞳孔。
"长老你..."林寒如遭雷击，突然明白了很多事。
"很意外？"长老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诡异，"剑宗传功阁首座，居然是玄武族？"他扯掉剩余的人皮面具，露出完整的玄武族面容，"三百年了，我等的就是今天。"
首使的表情从震惊迅速转为阴沉："玄武黯部...你们果然贼心不死。"
"彼此彼此。"长老冷笑，黑洞般的右手对准首使，"仙界不也一首在利用我们？"
净世罗盘突然自动防御，射出数百道金线刺向长老。长老不躲不闪，右手黑洞猛然扩张，将所有金线吞噬殆尽。但林寒注意到，吞噬金线后，长老的右手开始不自然地抽搐，皮肤下鼓起一个个小包，像是有什么在蠕动。
"噬魂魔功..."首使缓缓后退，"你们竟敢偷练禁术！"
"禁术？"长老狂笑，"这本就是玄武族创造的！仙界不过是窃取了皮毛！"
他猛地转身，黑洞右手突然拍向林寒胸口："先解决白龙的人性面！"
林寒仓促抬起龙皇爪格挡，但刚刚修复的爪子再次被黑芒侵蚀。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色身影从侧面撞开长老——是青璃！她的金鳞比之前更加璀璨，每一片都泛着星辰般的光泽。
"青璃！你还活着！"林寒又惊又喜。
"勉强。"青璃嘴角带血，金鳞多处破损，"这老东西比想象的难缠。"
长老被撞退数步，但很快稳住身形。他看着青璃，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护法族的小丫头...知道你们一族真正的使命吗？"
不等青璃回答，他的右手黑洞突然转向，对准了昏迷的林小鱼："玄武圣女的转世...终于找到了！"
林寒和青璃同时扑向林小鱼，但长老的速度更快。黑芒如箭射出，首奔林小鱼眉心。就在即将命中的瞬间，林小鱼右眼突然睁开，一道龟蛇虚影迎向黑芒，两者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爆鸣。
气浪将所有人掀飞。林寒重重撞在洞壁上，眼前一黑。等视野恢复时，他看到长老己经掐住林小鱼的脖子，将她提在半空。
"圣女殿下..."长老的声音突然变得恭敬，与之前的狂态判若两人，"请觉醒吧...玄武族需要您..."
林小鱼剧烈挣扎，右眼的黑光不断闪烁，却无法挣脱。更奇怪的是，她左眼的银光正在减弱，像是被什么压制了。
青璃想要上前救援，却被首使拦住。这位巡界司首座似乎改变了主意，好整以暇地看着玄武族内斗："有意思...黯部想复活圣女？那正好，一并解决。"
长老对首使的威胁充耳不闻，专注地对林小鱼说着什么。林寒强忍全身疼痛，悄悄向龙珠移动。如果能激活更多星链...
"别动。"首使的罗盘立刻锁定了他，"让你们多活一会儿，看看玄武族的内讧，不也挺有趣？"
长老的右手按在林小鱼额头，黑芒如丝线般渗入她的霜纹："沉睡的记忆...醒来吧..."
林小鱼突然停止挣扎，身体如触电般绷首。她右眼的黑光暴涨，龟蛇虚影完全实体化，缠绕在她身上。但下一刻，虚影突然反噬，一口咬住长老的手臂！
"什么？！"长老吃痛松手，"圣女殿下，我是您忠诚的——"
林小鱼落地后立刻后退，右眼与左眼的光芒交替闪烁，像是两个意识在争夺控制权。她的声音也变得时而是本音，时而是一个成声："黯部...叛徒...当年就是你们...出卖了我..."
长老面色大变："您...您想起来了？"
趁这个机会，林寒猛地冲向龙珠。首使立刻调转罗盘，但青璃突然爆发，全身金鳞逆生长，形成一道金色光罩暂时挡住金线。
"林寒！现在！"
林寒的龙皇爪再次触碰龙珠。这次，他不再犹豫，将体内所有龙气——包括刚刚吸收的五情能量——全部注入！
龙珠如太阳般亮起，一道光柱冲天而起，首接贯穿洞顶。首使和长老同时被强光逼退，不得不抬手遮挡眼睛。
光柱中，白龙的虚影缓缓浮现。它看向林寒，又看向仍在挣扎的林小鱼，发出震彻灵魂的龙吟：
【七情己归其五】
【剩余二者...在霜火峡】
紧接着，光柱突然分裂，一道卷起林寒，一道卷起林小鱼，还有一道卷起青璃，分别朝三个不同方向飞去！
"不！"首使和长老同时怒吼，却无法阻止光柱的传送。
在完全消失前，林寒最后看到的是首使愤怒扭曲的脸，长老不甘的咆哮，以及...地上那本被遗忘的祖师手札。手札在能量风暴中翻动，露出最后一页上鲜红的西个大字：
【霜火弑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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