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力量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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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力量的代价

 

圣樱总部,B3-7号次级监控站。

冰冷的合金地面紧贴着脸颊,传来刺骨的寒意。

林枫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味和消毒水混合的辛辣。

大脑如同被无数钢针搅动,剧痛伴随着强烈的眩晕,那是刚才精神冲击的后遗症。

门外,那聚合体怪物愤怒的咆哮和沉重撞击声,如同地狱的擂鼓,隔着厚重的气密门闷闷传来

每一次撞击都让地面微微震颤。

“滋…警告…隔离协议…执行中…外部威胁等级:

灭绝级…内部环境扫描…启动…”

断断续续的电子警报声在头顶回荡,伴随着设备重启的低沉嗡鸣。

监控站内的灯光忽明忽暗,显然也受到了EMP脉冲的干扰。

他挣扎着撑起身体。

眼前是一个不算太大的圆柱形空间。

墙壁上布满了闪烁不定或彻底熄灭的监控屏幕。

中央是几台半嵌入地面的控制台,部分屏幕还亮着,但布满了雪花和跳动的乱码。

空气中弥漫着电路板烧焦的糊味,混合着从门缝渗入的、淡淡的腐败气息。

暂时安全…吗?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息,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和翻涌的恶心感。

右手的灼伤和后背的擦伤火辣辣地疼。左手中的EMP碎片依旧滚烫

但震颤感己大幅减弱,表面的蓝光也黯淡下去,仿佛耗尽了能量。

必须弄清楚这里有什么!

求生的本能驱使他踉跄着扑向最近一台还能显示的控制台。

屏幕大部分区域是雪花,但右下角一个小窗口顽强地跳动着模糊的图像和断断续续的数据流。

他伸出还能动的左手,笨拙地在布满灰尘和粘腻污渍的控制面板上操作。

屏幕闪烁了几下,一个监控画面跳了出来——正是门外通道的实时影像!

画面剧烈晃动、布满噪点。

但足以看清那恐怖的景象:

那只由无数凝胶和甲壳拼凑的聚合体,正疯狂地用庞大的身躯撞击着厚重的气密门!

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金属变形的刺耳尖啸!

它核心处那搏动着强烈暗红脉络的幽绿凝胶“眼瞳”

死死盯着摄像头,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恶意!

更让林枫头皮发麻的是,随着它的撞击

它身体表面不断有篮球大小的、散发着幽绿荧光的凝胶团块被震落下来。

这些团块一落地,便如同活物般蠕动着

迅速沿着门缝、墙壁的微小缝隙向内渗透!

其中一团甚至吸附在摄像头镜头上,瞬间让画面陷入一片蠕动的幽绿!

“警报…生物污染渗透…检测到高活性子体…防御系统失效…滋啦…” 警报声变得更加急促。

门撑不了多久!那些渗透进来的子体更是个巨大威胁!

林枫的心沉到谷底。

他疯狂地切换着控制台的监控画面,试图找到其他出口或可利用的设备。

大部分屏幕一片漆黑或雪花。

突然,一个位于更深处、信号相对稳定的监控画面吸引了他的注意。

画面显示的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布满粗壮管线和复杂机械结构的地下空洞。

空洞的中心,矗立着一个难以形容的巨大圆柱体结构。

它的表面并非光滑金属,而是覆盖着一层厚厚的、不断缓慢蠕动的暗红色胶质物!

胶质物中,无数粗大的、如同血管般搏动发光的幽绿色脉络纵横交错

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更诡异的是,在这巨大圆柱体结构的顶端,延伸出数十根粗大的、半透明的能量导管。

这些导管如同巨树的根须,深深扎入上方的岩层和圣樱总部的建筑结构中。

其中几根导管,正闪烁着极其微弱的、与纤秋后颈Ω接口完全同源的幽绿光芒!

林枫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就是“幽绿巢穴”的核心?圣樱总部深处隐藏的…污染源头?

那些导管…是在抽取还是输送某种能量?连接到总部何处?

纤秋的Ω接口…是否就连接着其中之一?!

一个冰冷的名字在控制台角落的数据流中一闪而过:Project: Root (根计划)。

就在这时!

“滋——啪!”

控制台屏幕猛地熄灭!

整个监控站的灯光也彻底陷入黑暗!

只剩下应急电源启动的几盏暗红小灯,如同垂死巨兽的眼睛,在角落幽幽亮起。

EMP碎片耗尽了最后一点能量?还是巢穴本身屏蔽了信号?

绝对的黑暗降临!

门外撞击声依旧。

更近处,黑暗中传来了极其细微的、粘稠的蠕动声和咔哒咔哒的轻响。

那些渗透进来的子体…就在这黑暗的监控站里!

林枫背靠冰冷的墙壁,右手紧握成拳抵住剧痛的伤口

左手死死攥着失去光芒的EMP碎片,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冰冷的绝望如同毒蛇,缠绕上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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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基地,静滞舱观察室。

静滞舱厚重的合金门无声滑开。

老将军独自一人走了进来,脚步沉稳。

他没有穿防护服,只着一身笔挺的墨绿色军装。

他的目光越过弥漫的、因牛奋蒸腾血气而略显扭曲的空气,落在中央那个如山般静立的身影上。

牛奋依旧保持着持棍静立的姿态。

汗水浸透了他虬结的肌肉和布满血锈脉络的皮肤,在脚下汇聚成一小滩水渍。

乌黑的长棍斜指地面,棍梢纹丝不动。

他紧闭着双眼,浓眉紧锁,牙关紧咬,胸膛随着沉重悠长的呼吸剧烈起伏。

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皮肤下暗红脉络的搏动和光芒的明暗变化。

每一次搏动,都让静滞舱内的空气产生轻微的震颤。

那股沉重如山岳、凝练如实质的“势”场

如同无形的力场,充斥在整个空间,带着一种原始而威严的压迫感。

老将军在距离牛奋三米处停下。

这个距离,足够安全,也足够清晰感受到那股力量的澎湃与…痛苦中的控制。

“感觉如何,牛奋?” 老将军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平静,首接,没有任何客套。

牛奋紧闭的赤瞳猛地睁开!

如同两团燃烧的、被强行压制的熔岩,瞬间锁定了老将军!

那目光中,狂暴未退,痛苦犹存,但更深处,那一点淬炼出的清明意志,如同寒星般锐利!

混乱的时空幻影在老将军身上重叠闪烁

但牛奋的意志死死压制着干扰,聚焦于眼前这个真实的存在。

他没有说话,只是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沉而压抑的“哼”如同闷雷滚过。

这声音里包含了太多:痛苦、愤怒、质问、以及一丝…

被强行唤醒的警惕。

老将军毫不在意那目光中的压力,反而向前微微踏了一小步。

鹰隼般的眼睛仔细扫过牛奋布满汗水和血锈的身躯

扫过那根乌黑长棍上细微的裂痕,最后落在他那双赤红的、燃烧着复杂火焰的眼睛上。

“你的身体正在适应‘钥匙’。

或者说,‘钥匙’正在适应你的身体。”

老将军的声音依旧平稳,如同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这个过程很痛苦,甚至可能致命。但你做到了初步的引导。”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如刀:

“你爷爷教你的东西,比我们想象的更有力量。那根棍子…也很特别。”

提到“爷爷”,牛奋庞大的身躯微不可察地一震!

赤红的瞳孔深处,那点清明的意志似乎波动了一下,变得更加清晰。

紧握乌木棍的手指,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咔吧”声。

“告诉我,”

老将军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你看到什么?在你脑子里,那些混乱的幻影里…你看到了什么?”

这个问题如同利刃,首刺牛奋意识的核心!

牛奋赤红的双瞳骤然收缩!

混乱的幻影瞬间变得无比狂暴!

破碎的城市在燃烧!

扭曲的天空在坠落!

无数陌生而痛苦的面孔在血火中尖啸!爷爷的身影在幻影中变得支离破碎!

“呃…啊!”

一声压抑的痛吼从他牙缝中挤出!握棍的右臂猛地绷紧!

皮肤下一条粗大的血锈脉络瞬间亮起刺目的红光!

狂暴的能量似乎要再次失控!

乌黑的棍身发出一声急促的嗡鸣!那道细微的裂痕边缘,暗红的光芒剧烈闪烁!

“凝!”

牛奋猛地发出一声炸雷般的低喝!

赤瞳中清明的意志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强行将那股失控的乱流压制、扭转!

“轰!”

一股凝练如实质的沉重“势”场以他为中心猛地爆发!

脚下的汗水被震得飞溅!

狂暴的能量被强行导引回棍身,发出一声沉闷的震响!

他剧烈地喘息着,赤红的双瞳死死盯着老将军

眼神中充满了暴怒、痛苦和一种被窥探灵魂的极度抗拒!

“你…管不着!”

他嘶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充满了原始的敌意和戒备。

老将军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在痛苦中挣扎,看着他用意志强行压制混乱和力量。

几秒钟后,他缓缓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很好。”

老将军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保持这种控制力。

你需要它。”

他不再追问幻影的问题,转身走向舱门。

在门口,他停住脚步,没有回头,只是留下一句话:

“记住,痛苦是力量的代价。

但你握着棍子,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基地会给你提供一切必要的支持…

包括,关于你爷爷的一些信息。这算是我个人给你的…一份小礼物。”

舱门无声关闭。

静滞舱内,只剩下牛奋沉重的喘息声、乌木棍低沉的嗡鸣声、以及皮肤下血锈脉络搏动发出的微弱红光。

他赤红的双瞳,死死盯着关闭的舱门方向

那点清明的意志在痛苦和暴怒中燃烧着,如同黑暗中不灭的孤焰。

爷爷的信息?

这份“礼物”,是救命的稻草…还是更深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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