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装甲车高速行驶，沈思棠的后脑勺撞在冰冷的车壁上。她强忍剧痛，借着车外路灯扫过的微光，打量着同车的实验室人员。那人缩在角落，手指无意识地着一枚金属指环，指节泛白。
“你身上有定位装置吗？”沈思棠低语，声音被车外呼啸的风声稀释。
实验室人员浑身一抖，摇头如拨浪鼓：“他们搜过三次身，连皮带扣都拆了。”
沈思棠松了口气，正欲回应，突然听见车外传来急促的摩笛声。密集的子弹雨点般敲击车窗，装甲车司机狂按喇叭，车身剧烈晃动。
“卧倒！”沈思棠扑向实验室人员，将他按在座椅下。车顶传来金属撕裂的尖啸，紧接着是威廉愤怒的咆哮：“该死的紫云！”
车外的枪声骤然密集，沈思棠透过裂痕看到，五辆涂着紫色火焰图腾的摩托车呈扇形包围装甲车。领头的紫衣女人戴着椭圆形墨镜，枪套里吐出两道火舌，精准击碎车轮。
“沈队，我是紫云！”金属质感的女声穿透车门，“借你的车钥匙用用！”
沈思棠心头一震。紫云是他三年前执行任务时结识的雇佣兵，擅长突袭与撤离。她的组织“紫夜”以行动迅猛著称，但双方仅有一面之缘。
“你怎会在此？”沈思棠高声质问，同时用身体护住实验室人员。
紫云跃上车顶，紫色风衣在枪火中翻卷如暗夜魅影。她一脚踹开车门，将一枚信号弹塞进沈思棠掌心：“答我三问！你是宁死不屈型，还是审时度势型？”
“都这节骨眼了，”沈思棠甩开她的手臂，夺过驾驶座上掉落的对讲机，“威廉！让开道路——”
“砰！”对讲机被紫云一枪打穿，她顺势坐上副驾，手肘顶开司机后颈穴位，“现在我是司机。选吧沈队，要么信我，要么等M国佬用你练新式电击椅。”
沈思棠盯着她突然暴起的虎口纹路——那是三个月前在巴尔干战场才会出现的特战训练伤痕。他咬破舌尖，将信号弹抛向后视镜，玻璃上赫然映出实验室人员指环内侧的微型摄像头。
“我相信你。”沈思棠突然抬脚踹碎后车窗，抢过后排特工的霰弹枪，枪托狠击实验室人员后颈。那人应声倒下时，他注意到对方嘴角溢出的蓝色药剂。
装甲车在紫云的操控下原地漂移，甩开追兵的同时撞向路边的消防栓。高压水流瞬间喷涌，沈思棠借力跃出车外，拉着紫云躲进水雾屏障。
“解药。”他伸手，“你给他下的追踪型神经毒剂，每西分钟发作一次。”
紫云挑眉，从唇膏管里挤出透明凝胶：“果然瞒不过你。这招叫‘借尸还魂’，M国佬最爱这种双保险。”
沈思棠将凝胶注入实验室人员太阳穴，看着对方睫毛颤动苏醒：“现在告诉我，那份军为设计资料的真正用途。”
实验室人员惨白的脸上泛起潮红，扯断食指连着微型摄像机的指节：“这是他们最新研发的‘神经渗透武器’，能通过声波频率控制人群行为。沈队，你们窃取的资料是假的，真正核心数据在——”
剧烈的爆炸打断了他的话。装甲车被紫云遥控引燃，火球腾空而起。沈思棠眼底划过寒芒，看向远处高楼窗口突然熄灭的灯光。
“走。”他扯住紫云衣袖，跃上她备用的摩托车，“下一个交易点是旧码头十三号仓库，他们要进行活体试验。”
紫云拧动油门，冷风撕扯着两人衣角。沈思棠打开实验室人员留下的残缺资料，金属纸页上赫然画着Y国地图，某个边境小镇被红圈标注。
“紫云，”他声音压低至极限，“这份武器校准参数需要十万人口规模的城市才能测试。我们要抢在他们之前疏散整个——”
“知道。”紫云突然急刹，摩托车横滑至废弃工厂阴影里，“十二点方向，热感仪显示有西组人马接近。看来我们被不同的救世主同时看上了。”
沈思棠迅速架起狙击步枪，夜视仪中映出两股势力：西侧是M国特工标志性蓝色热感轮廓，东侧则是Y国国内叛军的 jagged heat signature（锯齿状热感标识）。
“沈队，叛军要抢武器，M国佬要毁证据。”紫云给短刀开刃，“我掩护你撤离。”
“不。”沈思棠将信号弹塞进她兜里，“你在东侧制造混乱，我绕到北面断他们后路。记住，活口比死尸值钱。”
紫云眼中闪过异色，突然吻上沈思棠干燥的嘴唇。她的唇膏带着铁锈味，与硝烟完美融合：“一周后，布拉格老地方。如果你还活着。”
沈思棠没回应，转身消失在夜色中。当他绕到仓库北侧时，月光恰好穿透云层，照亮了墙角蜷缩的少女——她脖颈上戴着与实验室人员同款的蓝色项圈，正用牙齿拆解着手铐。
“军为设计资料的真身。”沈思棠低声咒骂，认出这是M国最新研制的量子芯片，“你是第几号实验体？”
少女惊恐地后退，喉结处突然亮起红光。沈思棠条件反射般扑倒她，芯片爆发出的电磁脉冲将他震飞三米。
当他再次睁开眼，世界己被紫云的紫色信号弹染成诡谲的霓虹色。远处传来M国特工的惨叫和叛军的咒骂，沈思棠知道，自己只有三分钟时间。
他将昏迷的少女绑在摩托后座，启动引擎的瞬间，手机震动——是李明发来的定位图，上面标注着边境小镇的紧急撤离路线。
沈思棠深吸一口被硝烟浸染的空气，紫云的风衣在他后视镜中猎猎作响。他们朝着相反方向驶去，却在命运的交叉点上，完成了最危险的信息交接。
而此刻，旧码头仓库内，威廉正盯着被电磁脉冲摧毁的量子芯片残骸，冷汗浸透了他的防弹背心。他的加密手机突然响起，屏幕显示着Y国边境小镇的实时画面——十万居民正在凌晨的寒风中，被沈思棠的队友们有序疏散。
“沈思棠……”威廉咬碎钢牙，转身却发现，被他视为王牌的“幽灵”，正用颤抖的手删除着手机里所有与EPP党有关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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