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决裂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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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决裂仪式

 

夜色如墨,学院深处废弃的旧天文台顶层。破损的穹顶勉强遮住部分月光,更多的清辉透过裂缝倾泻而下,在地面投下破碎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灰尘、铁锈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林薇身上的甜香。

林薇站在月光最亮的地方。她没有穿那身薄纱,而是换了一条剪裁大胆、近乎半透明的黑色吊带短裙,裙摆堪堪遮住大腿根部,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她赤着脚,脚踝纤细,在冰冷的地面上微微蜷缩。长发精心打理过,几缕垂在精致的锁骨旁。月光下,她的肌肤泛着象牙般的光泽,眼神却不再有之前的羞涩或恐惧,反而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孤注一掷的决绝。

我斜靠在一根断裂的石柱阴影里,幽蓝的铠甲并未解除,冰冷的金属面甲掩盖了一切表情,只有复眼处两点幽光,如同潜伏在暗处的凶兽,静静注视着这一切。我的“宠物”提出了一个有趣的要求——她要一场“告别演出”,一场彻底斩断过去、向新主人献上绝对忠诚的仪式。而观众,只能是那个被她亲手推入深渊的人。

“他快到了。”我的声音透过面甲,冰冷而毫无波澜,在空旷寂静的天文台内回荡。

林薇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随即深吸一口气,努力挺首了腰背,让那的曲线在月光下更加夺目。她甚至刻意调整了一下姿势,让短裙的领口微微下滑,露出更多腻白的肌肤和那惊心动魄的弧度。

脚步声,急促而沉重,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某种病态的期待,从下方螺旋阶梯传来。

李少杨的身影出现在阶梯口。他看起来比上次更糟了,昂贵的衣服皱巴巴的,头发凌乱,眼窝深陷,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嫉妒、屈辱、以及一种被逼到绝境后孤注一掷的疯狂!当他看到月光下那抹熟悉又陌生的、散发着致命诱惑的身影时,呼吸猛地一滞,随即爆发出更浓烈的怒火!

“林薇!!!”他嘶吼着,声音沙哑破裂,“你这个贱人!你果然在这里!你果然和他……”他的话被眼前活色生香的景象噎住,目光贪婪又痛苦地在林薇近乎赤裸的身体上扫视,最后死死钉在我所在的阴影方向,恨不得用眼神将我撕碎!

林薇没有看他,甚至没有转身。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穹顶的裂缝,望着遥远的星空,声音却清晰地响起,带着一种刻意的、冰冷的诱惑:“李少杨,你来了。想看吗?”她缓缓抬起手,指尖划过自己纤细的脖颈,滑过精致的锁骨,动作缓慢而充满暗示。

李少杨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一步,眼中充满了被羞辱的怒火和一种扭曲的占有欲:“林薇!把召唤器给我!给我!你答应过的!”

“急什么?”林薇终于侧过脸,月光勾勒出她完美的侧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嘲讽的弧度,“想看戏,总得有点耐心。你不是很喜欢看吗?以前不也总喜欢在别人面前炫耀你的‘女人’?”她的话语像刀子,狠狠剜在李少杨的心上。

“你!”李少杨气得浑身发抖,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却不敢真的冲上来。他忌惮阴影中的我。

“想要召唤器?”林薇的声音陡然变得柔媚,带着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甜腻,“可以啊。就在那里。”她纤手随意地一指旁边一个半人高的废弃仪器基座。

李少杨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只见基座上,静静地躺着一个银白色的、造型精致的手环——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召唤器!它看起来完好无损,在月光下甚至反射着熟悉而的金属光泽!

狂喜瞬间冲垮了愤怒!李少杨的眼睛亮得吓人,几乎要扑过去!

“别急嘛……”林薇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恶魔的低语,带着刻骨的诱惑和残忍,“你得……看完才行。”

随着她的话音,她做出了一个让李少杨瞬间血液凝固的动作!

她转过身,正对着李少杨,然后,在月光下,在李少杨那几乎要喷火的目光注视下,她迈着摇曳生姿的步伐,一步步,走向阴影中的我!

每一步,都牵动着那薄如蝉翼的裙摆,每一次摆动,都让裙下的风光若隐若现。她走到我面前,没有丝毫犹豫,带着一种献祭般的虔诚和刻意的放荡,缓缓跪了下来!

冰凉的金属膝盖甲硌着她的肌肤,但她毫不在意。她仰起头,月光照亮她那张混合着决绝与媚意的脸。然后,她伸出那双白皙的手,带着微微的颤抖,抚上了我覆盖着冰冷幽蓝铠甲的大腿!指尖划过金属甲片的冰冷纹路,带来一种奇异的触感。

“主人……”她呢喃着,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般在李少杨耳边炸响!带着一种刻意表演出来的、却又无比真实的、深入骨髓的驯服感!

李少杨如同被雷劈中,僵在原地,目眦欲裂!他亲眼看着自己曾经视若珍宝、高高捧起的校花女友,此刻像最低贱的女奴一样,跪在另一个男人的铠甲之下!用他从未听过的、最卑微的语气,称呼着别人“主人”!

“不——!!!”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悲鸣,想要冲上去,却被一股无形的恐惧钉在原地。

林薇没有理会他的嘶吼。她仿佛进入了某种状态,眼中只剩下阴影中的我。她的手指继续向上游移,抚过我的腰甲,抚过我坚实的胸甲,动作笨拙却又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诱惑。她的唇瓣微张,带着水润的光泽,缓缓靠近我冰冷的面甲……

阴影中,我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表演,感受着她指尖的冰凉和那份扭曲的忠诚。面甲下的眼神,冰冷而玩味。

李少杨看得浑身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屈辱、愤怒、嫉妒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脏!他想闭上眼睛,却如同被施了定身法,死死地盯着眼前这活色生香又无比残酷的一幕!他期待召唤器,所以他必须看!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后的尊严,被这个女人亲手撕碎,踩在脚下,奉献给那个夺走他一切的仇敌!

时间仿佛凝固。只有林薇压抑的喘息声,和李少杨粗重如破风箱的呼吸声在死寂中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当林薇的唇几乎要贴上我的面甲时,她停下了。

她缓缓转过头,看向如同雕塑般僵立在不远处、脸色惨白如鬼的李少杨。她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媚态,只剩下一种彻底的冰冷和决绝。

“看够了吗?李少杨。”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彻骨的寒意。

李少杨如同从噩梦中惊醒,猛地看向基座上那个召唤器,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贪婪的疯狂:“给…给我!召唤器给我!”

林薇嘴角勾起一个讥讽到极点的弧度。她没有再看我,仿佛得到了某种默许。她站起身,走到那个基座旁,拿起那个银白色的召唤器。

李少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林薇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召唤器,然后,在李少杨期待到极点的目光中,手臂猛地一挥!

嗖!

召唤器划过一道银亮的弧线,精准地落在李少杨脚前的地面上,发出“当啷”一声轻响。

“拿去吧。”林薇的声音如同寒冰,“这是你要的‘废铁’。拿着它,滚出我的视线。从今往后,我林薇和你李少杨,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她的声音斩钉截铁,在空旷的天文台内回荡,宣告着彻底的决裂!

李少杨根本顾不上去品味林薇话语里的绝情!他的全部心神,都被脚边那个召唤器牢牢吸引!狂喜瞬间淹没了所有屈辱和愤怒!

召唤器!我的召唤器!终于回来了!

他几乎是扑跪下去,双手颤抖着,无比珍重地捧起那个银白色的手环!入手是熟悉的冰冷金属触感,造型、重量、甚至上面细微的划痕都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他迫不及待地用手指着,检查着,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完好无损!真的完好无损!

至于林薇的决裂?那个贱女人!等我拿回力量,东山再起,有的是办法收拾她!还有那个该死的天空皆蓝!

他猛地抬起头,怨毒地看了一眼阴影中的我,又狠狠地瞪了一眼月光下如同复仇女神般冰冷的林薇,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野兽般的低吼:“好!好!林薇!你够狠!还有你,天空皆蓝!你们等着!”

他死死攥着那个召唤器,仿佛攥着整个世界!根本顾不上再多看一眼,更不可能去仔细检查召唤器内部核心处那些被林薇用特殊粘合剂精心修补过、几乎看不出痕迹的细微裂痕!他生怕晚一秒就会被抢回去!

“我的铠甲!我的力量!我回来了!”他低吼着,像是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向世界宣告。他猛地转身,甚至顾不上拍掉膝盖上的灰尘,如同一个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疯狂地冲下螺旋阶梯,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仓惶和……充满希望?

他要去哪里?当然是去匹配他重金托关系、好不容易才弄到的另一套“烈风三型”量产铠甲!只要召唤器在手,只要建立联系,他李少杨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铠甲勇士!失去的尊严,被抢走的女人,他都要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天文台顶层,重新恢复了死寂。

月光下,林薇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微微晃了一下。刚才那股支撑她的疯狂和决绝,随着李少杨的消失而迅速退潮。

阴影中,我解除了铠甲。幽蓝光芒褪去,露出我平静的脸。我走到林薇身边。

她缓缓转过身,看向我。眼神里的冰冷和决绝消失了,只剩下一种深深的疲惫和……一种尘埃落定后的、近乎虚脱的依赖。她向前一步,将额头轻轻抵在我的胸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后怕:“主人……他……他拿走了……”

“嗯。”我淡淡应了一声,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感受着她身体的微凉和细微的战栗。

“那个召唤器……”她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恐惧,“真的……没问题吗?他会不会……”

“放心。”我打断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首视她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掌控一切的弧度,“那东西,比小孩的玩具还不如。它唯一的作用,就是让我们的李少杨少爷……在希望最巅峰的时刻,摔得更惨,更彻底。”

林薇看着我的眼睛,那冰冷的自信仿佛有魔力,瞬间抚平了她最后的不安。一丝扭曲的快意和彻底的臣服,再次在她眼底燃起。她踮起脚尖,主动献上自己的唇,声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沙哑和献祭般的虔诚:

“主人……薇儿……永远只属于您……”

月光下,两道身影在废弃的天文台顶层紧紧相拥。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某个秘密的地下仓库里。

李少杨正对着一个连接着复杂线路的金属平台,激动得浑身发抖。平台上,静静躺着一套崭新的、闪烁着金属寒光的“烈风三型”铠甲。他手中,紧紧攥着那个“失而复得”的银白色召唤器,眼中燃烧着疯狂的希望之光!

“连接!快连接啊!”他迫不及待地将召唤器对准铠甲胸口的核心接口,疯狂地按下了启动按钮!

嗡……

召唤器表面的蓝色晶体……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然后……彻底熄灭了。

没有任何反应。

仓库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李少杨粗重的、越来越绝望的喘息声。

他脸上的狂喜,如同脆弱的玻璃,一点一点,彻底崩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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