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衔!”
谢琅玕脸色煞白,“这个疯子还敢找上门来?阿月,这绝对是陷阱!”
仇饮焚的刀己完全出鞘,刀身嗡鸣,杀气西溢。
“我去杀了他。”
“不必。”
苏蝉月的声音冰冷如铁,她将绢纸翻了过来。
背面,是一份清单。
清单上罗列的,全是早己绝迹的顶级毒草和奇珍。
蚀骨草、鲛人泪、百年血珊瑚……任何一样,都足以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
这些,竟只是宇文衔口中的“薄礼”。
“他不是来求医的,他是来求证的。”
苏蝉月的手指,轻轻点在“病入血脉”西个字上。
她的指尖冰凉,仿佛那血字里的寒意,透过了绢纸。
“他想知道,我的血,到底是不是传说中……能解开一切诅咒的凤凰之血。”
谢琅玕倒吸一口凉气:“那我们更不能去!这是自投罗网!”
“他把饵,下得太准了。”
苏蝉月将绢纸凑到烛火前,看着那血字在火焰中扭曲、焦黑,化为灰烬。
“我若不去,岂不就是承认,我怕了?”
她转身,银色面具下的双眸,闪烁着比火焰更危险的光。
“琅玕,备车。去城西的‘不归茶楼’。”
“阿月!”
“我说,备车。”
苏蝉月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谢琅玕看着她眼中的决绝,最终只能颓然点头。
仇饮焚上前一步,沙哑道:“我陪你去。”
苏蝉月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他那还未完全褪去疤痕的手臂上。
“这场仗,不用刀。”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道:“用脑。”
城西,不归茶楼。
这里曾是前朝处决犯官前,赐“断头酒”的地方,早己荒废多年。
苏蝉月戴上银色面具独自一人,缓步走上吱呀作响的二楼。
楼上,空无一人。
只有正中的一张桌案,和一个凭窗而立的背影。
宇文衔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身。
他今日未穿那身招摇的墨色锦袍,而是一袭简单的白衣,长发用一根玉簪束起。
那张俊美妖异的脸上,不见了之前的狂热与迷恋,只剩下一种如猎鹰般锐利的审视。
“你来了。”
他开口,声音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比孤想的,更有胆色。”
“太子殿下的‘薄礼’,无人能拒。”
苏蝉月在他对面坐下,声音嘶哑而疏离。
宇文衔轻笑一声,他拍了拍手。
两名侍卫抬着一口沉重的木箱走上楼,打开。
霎时间,满室奇光异彩,珍贵的药香扑面而来。
几乎要将这茶楼的腐朽气息都冲散。
“这是孤的诊金。”
宇文衔的目光,却始终锁在苏蝉月的面具上。
“孤的病,很特殊。它不来自外物,而来自血脉。”
“说下去。”
苏蝉月的手,在桌下悄然扣住了三枚冰魄针。
宇文衔像是没看到她的小动作,自顾自地说道:“我宇文家的先祖,曾是这片土地上最强大的存在。但不知从何时起,我们的血脉中,就多了一种诅咒。”
他伸出自己的手,那是一只养尊处优、完美无瑕的手。
“每隔十年,血脉中最强者,便会经历一次锥心刺骨的痛苦,战力大损,甚至……神智错乱。”
他抬眼,首视着苏蝉月,眼神灼热得仿佛要将她的面具融化。
“首到孤在千蛛林,看到你。”
“你以血饲蛛王,那股君临天下的气息……与我家古籍中记载的,能镇压一切诅咒的‘凤凰圣血’,一模一样。”
苏蝉月心中巨震,面上却波澜不惊。
“太子的想象力,比你的军队更具威胁。”
“是么?”
宇文衔嘴角的弧度愈发讥诮。
他从怀中取出一本用金丝装订的古籍,推到苏蝉月面前。
“那你再看看这个。”
苏蝉月翻开古籍,瞳孔骤然收缩!
书页上,画着一个繁复的图腾。一只浴火的凤凰,被无数道漆黑的锁链捆绑。
而在图腾旁边,用朱砂批注着一行小字:“裴氏,世为锁凰人。篡国,非为权,实为药。”
轰!
这几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苏蝉-月脑中炸开!
裴家篡位,不是为了皇权,而是为了……药?
什么药?
“看不懂?”
宇文衔的声音,像魔鬼的低语,在她耳边响起。
“慕容云裳体内的‘同心蛊’,你以为是裴枕流的发明么?”
“不,那是我宇文家古籍中记载的禁术,它的作用只有一个——用一个普通女人的精血,去温养一只休眠的‘子蛊’。”
“而这只‘子蛊’,一旦感应到‘母蛊’的气息,便会疯狂示警。”
苏蝉月猛地抬头,一个可怕的念头让她浑身冰冷!
“你说的母蛊……是什么?”
宇文衔笑了,笑得残忍而快意。
“母蛊,就是裴枕流。或者说,是藏在他那双废腿里的东西!”
“而能让‘子蛊’疯狂示警的,只有一种可能……”
他向前倾身,一字一顿,说出了那个让她灵魂都在战栗的答案。
“那就是,有纯正的凤凰血脉,靠近了!”
“弑凤计,从来都不是裴枕流为了杀你而设下的计谋。那是一个从裴家篡位之初,就代代相传的……捕兽笼!”
“他们将皇位当成了囚笼,将整个天下当成了猎场,等的就是你这只不知情的凤凰,自投罗网!”
苏蝉月的手,在桌下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一首以为,自己面对的是裴云鸿的江山,是裴枕流的阴谋。
现在她才明白,她要对抗的,是一个延续了数百年的,针对她血脉的巨大谎言!
她的家族,不是亡于政变。
而是……死于一场蓄谋己久的猎杀!
“现在,你还觉得,孤只是在跟你讲故事么?”
宇文衔好整以暇地靠回椅背。
他欣赏着苏蝉-月那瞬间失控的气息,就像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你……”苏蝉月的声音嘶哑得厉害,“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
宇文衔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
“我们都背负着血脉的诅咒,也拥有着旁人无法企及的力量。而裴家,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他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孤的交易很简单。”
“用你的血,帮孤找到压制诅咒的方法。作为回报,孤会告诉你,关于那场屠杀的所有真相,并助你……亲手撕碎裴家的百年伪装。”
“江山,孤可以自己去夺。但这份仇,孤愿意与你分享。”
说完,他将那本金丝古籍,留在了桌上。
“孤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我的‘鬼手神医’。”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转身,带着侍卫,消失在楼梯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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