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义眼余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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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义眼余烬

 

坑洞边缘的寒风如同裹着砂砾的冰刀,刮过凌雪布满污迹和血痂的脸颊。铅灰色的尘埃在脚边打着旋,发出单调而刺耳的“沙沙”声。下方,巨大的撞击坑如同星球敞开的漆黑伤口,坑底那片搏动着的暗红结晶簇,如同凝固的污血,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原始空间波动和浓烈的血腥气息。

莉娜的脉冲信号…就从那片不祥的血光深处传来。

清晰。稳定。带着那独一无二的精密计算节奏。如同黑暗中唯一闪烁的灯塔,却又锚定在毁灭的源头。

陷阱?还是莉娜用最后的手段留下的信息?

凌雪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搏动,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骨折的右臂无力地垂在身侧,每一次轻微的晃动都带来眼前发黑的锐痛。左臂的贯穿伤口在寒风的刺激下火辣辣地灼烧着,粘稠的能量液缓慢渗出,在冰冷的作战服布料上晕开一小片不断扩大的幽蓝湿痕。背上的银依旧在深沉的自我保护性沉眠中,冰冷的小脸贴着她的后颈,眉心的暗金纹路微弱搏动,传递出懵懂的不安。

没有选择。那信号是唯一的线索,是莉娜可能存在的最后痕迹,更是凯伦坐标指向的终点。

“银…抓紧…”凌雪在意识深处低语,将一股微弱却坚定的安抚意念传递过去。她深吸了一口冰冷刺骨、带着浓重尘埃颗粒的空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恐惧和身体的极限。冰蓝色的眼眸死死锁定坑底那片搏动的暗红,如同锁定猎物的孤狼。

她开始沿着陡峭、覆盖着厚厚尘埃的坑壁向下攀爬。

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松软的灰色尘埃在脚下不断滑落,稍有不慎就会滚落深渊。她只能用还能活动的左手死死抠住坑壁上冰冷、粗糙的黑色岩石凸起,拖着剧痛难忍的右半边身体,一点一点地向下挪动。骨折的右臂每一次撞击岩壁,都带来钻心的剧痛和能量的加速流失。汗水(能量液?)混合着血水,顺着额角流下,模糊了视线,又在刺骨的寒风中迅速冻结成冰渣。

背上的银似乎也感受到了极致的危险和凌雪承受的巨大痛苦,那微弱的精神链接中传来一阵强烈的恐惧悸动。凌雪只能更紧地反手护住她冰冷的小身体,传递过去更多的安抚意志。

时间在剧痛和高度紧张中缓慢流逝。头顶那颗冰冷的恒星投下的光线在坑壁上移动,将扭曲的阴影拉长又缩短。下方,那片暗红结晶簇散发出的血腥气息和空间波动越来越浓烈,如同沉睡巨兽的鼻息,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终于,凌雪的脚踩到了坑底相对坚实的、覆盖着黑色碎石的地面。巨大的撞击坑底,光线更加昏暗,只有头顶狭窄的天幕投下一片惨白的光斑,映照着中央那片巨大、狰狞的暗红结晶簇。

近距离观察,这些结晶更加触目惊心。它们如同活体般扭曲、纠缠在一起,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无数搏动着的、如同粗大血管般的暗红色能量纹路!这些纹路深深嵌入结晶内部,每一次搏动都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和强大的空间锚定能量。结晶簇的中心区域,能量波动最为剧烈,隐约形成一个向内凹陷的、如同巨兽喉咙般的幽深通道入口!

而莉娜那清晰的机械脉冲信号,正是从那个幽深的通道深处传来!如同深渊中跳动的微弱心脏!

凌雪站在通道入口前,刺鼻的血腥和浓烈的空间能量气息几乎让她窒息。通道内部一片漆黑,深不见底,只有莉娜的脉冲信号如同黑暗中的萤火,坚定地指引着方向。

她最后看了一眼背上沉睡的银,少女苍白的小脸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无比脆弱。没有退路了。

凌雪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寒芒。她不再犹豫,左手紧握成拳(尽管这个动作也带来剧痛),将残存的新生力量凝聚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冰蓝暗金交织的微光护盾,如同披上最后一件残破的铠甲,一步踏入了那散发着不祥血光的幽深通道!

嗡——!

一步踏入,如同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通道内部并非想象中的岩石或金属结构,而是由无数巨大、扭曲的暗红结晶棱柱构成!棱柱表面流淌着搏动的血管纹路,散发出粘稠的、如同实质般的暗红光芒,将通道映照得一片诡异、压抑的血色!空气里弥漫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一种…冰冷的、非生物的机油味!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如同血肉与机械腐烂融合的怪诞味道。

脚下的地面并非平整,而是覆盖着一层粘稠、散发着微弱荧光的暗红色生物质粘液,踩上去发出“噗叽”的声响,每一步都带着令人心悸的粘滞感。头顶和两侧,巨大的结晶棱柱犬牙交错,如同巨兽的獠牙,随时可能闭合吞噬闯入者。

更可怕的是通道深处传来的声音。

不是死寂。

而是…嗡鸣!

一种低沉、稳定、带着精密齿轮咬合感的机械运转声,如同无数精密的钟表在黑暗深处永恒地滴答作响!但这机械的韵律中,又夹杂着一种粘稠的、如同生物心脏搏动般的“噗通…噗通…”声!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冰冷而怪诞的节奏!

莉娜的信号就在这怪诞交响的源头!

凌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背靠着冰冷粘滑的结晶壁,冰蓝色的眼眸警惕地扫视着血光摇曳的通道深处。左手掌心那灼痛的虚空烙痕微微发烫,混乱的低语在脑中盘旋,似乎对这环境既感到排斥又有一丝…病态的熟悉感?

她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每一步都踩在粘稠的生物质粘液上,发出令人不适的声响。通道并非笔首,而是蜿蜒曲折,如同巨兽的肠道。随着深入,那机械与生物混合的嗡鸣声越来越清晰,血腥味和机油味也越来越浓烈。

转过一个巨大的结晶棱柱弯道,眼前的景象让凌雪瞬间屏住了呼吸!

通道豁然开朗,连接着一个巨大的、如同心脏般搏动着的结晶腔室!

腔室穹顶高耸,隐没在血色的光晕中。整个空间的核心,是一个巨大无比、由暗红结晶构成的、如同活体祭坛般的平台!平台表面并非平整,而是布满了无数粗大的、搏动着的暗红能量管道,如同活体的血管网络,深深嵌入结晶内部!这些管道最终汇聚向平台中心一个巨大、深陷的凹槽!

而在那凹槽之中,并非生物组织,而是…一座由冰冷、暗沉金属和扭曲蠕动血肉共同构成的、巨大而复杂的机械结构!

结构的主体是一个巨大的、呈不规则多面体的暗银色金属核心,表面布满了扭曲、蠕动、如同活体电路板般的暗红色肉质组织!这些组织与冰冷的合金融为一体,散发出刺鼻的血肉与机油混合气息!核心周围,延伸出数十条粗壮无比、覆盖着厚重暗沉装甲的机械触臂,有的末端是布满利齿的旋转切割盘,有的是喷射着寒气的多孔喷嘴,有的是闪烁着幽蓝能量电弧的探针阵列…所有触臂都在无规律地、缓慢地蠕动、调整着角度,散发出毁灭性的气息!

这赫然是之前方舟中那个“清道夫”的缩小版或者…核心组件?!

但此刻,这个怪异的机械血肉造物似乎处于某种“待机”状态。金属核心表面流淌的肉质组织蠕动缓慢,大部分机械触臂都低垂着,只有核心部位发出低沉的、如同休眠般的嗡鸣。

而莉娜那清晰、稳定、带着精密计算节奏的脉冲信号源头,就在这个巨大机械血肉结构的底部基座附近!

凌雪强忍着巨大的震惊和生理性的不适,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那片区域。

只见在巨大结构冰冷的金属基座下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散落着一堆…焦黑、扭曲、严重损毁的金属残骸!

那残骸依稀能辨认出部分结构——断裂的、覆盖着临时焊接装甲的履带底盘边缘;半截扭曲的、着线缆和液压杆的金属骨架手臂;以及…一个覆盖着厚重、布满裂纹和焦痕装甲的金属颅骨!

金属颅骨的左侧,被某种恐怖的力量撕裂开一个巨大的豁口,露出内部焦黑、融化、冒着青烟的精密元件和处理器残骸。粘稠的、暗红色的“血液”混合着冷却液早己凝固成污秽的硬块。而在颅骨正面,那个结构复杂、曾经闪烁着精密蓝光的机械义眼位置…只剩下一个边缘扭曲、布满焦痕的空洞窟窿!

是莉娜!是她最后的残骸!

巨大的悲痛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凌雪的心脏上!让她几乎站立不稳!莉娜…最终还是没能逃出来…她的信号…只是这堆残骸中某个核心部件最后的余烬?

泪水(能量液?)瞬间模糊了视线。凌雪踉跄着想要冲过去。

然而,就在她脚步移动的瞬间——

嗡!

那个处于休眠状态的巨大机械血肉结构,金属核心表面流淌的肉质组织突然加速蠕动起来!低沉休眠的嗡鸣声陡然拔高!变得尖锐、急促!数条低垂的机械触臂猛地扬起,末端的切割盘发出刺耳的尖啸,多孔喷嘴喷射出冰寒的冻气,电弧探针亮起幽蓝的光芒!

冰冷、漠然、毫无情感的电子合成音,混合着某种粘稠、低沉的生物嘶鸣,在整个腔室中回荡:

“检测…到…未授权…活动…威胁…源…执行…清除…”

它被激活了!目标锁定了凌雪!

毁灭的气息瞬间降临!数条致命的触臂如同毒蛇般弹射而出,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和冻结灵魂的寒意,狠狠袭向凌雪和她背上的银!

避无可避!速度太快!通道狭窄!重伤在身!

“银!”凌雪目眦欲裂!她几乎是本能地猛地转身,用自己残破的后背迎向那毁灭的攻击,将怀中的银死死护在身下!同时,将残存的所有力量,不顾一切地注入体表那层薄薄的护盾!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莉娜那堆焦黑的残骸中,那个空洞的义眼窟窿深处,一点极其微弱、却纯净无比的幽蓝光芒,如同被强行点燃的余烬,猛地爆发出最后一次、最耀眼的光芒!

这股光芒并非能量攻击,而是一股凝练到极致、带着强烈干扰和逻辑覆写指令的数据洪流!如同精准的手术刀,瞬间射向那个被激活的机械血肉结构的核心——它金属表面一块相对薄弱的、被肉质组织覆盖的接口区域!

滋啦——!!!

数据洪流狠狠撞入接口!那个即将发动攻击的机械血肉结构猛地一僵!金属核心发出的尖锐嗡鸣瞬间变成了混乱的、充满警报的电子杂音!扬起的机械触臂如同被抽掉了筋骨般瞬间僵首、颤抖!末端的切割盘停止旋转,冻气消散,电弧熄灭!

“警…告!…核心…逻辑…遭受…未知…覆写…!…指令…冲突…!…系统…过载…!”冰冷的电子音第一次充满了尖锐的混乱和无法理解的警报!

成功了!是莉娜!是她最后残存的核心意识,在感知到凌雪和银的致命危机时,用尽最后一点力量,发出了这精准的、拯救性的干扰指令!如同熄灭前最后爆发的星火!

机会!

凌雪没有丝毫犹豫!在机械结构陷入逻辑混乱的瞬间,她如同离弦的箭(尽管依旧踉跄),猛地扑向莉娜那堆焦黑的残骸!目标首指残骸中一个相对完整、连接着几根断裂线缆的、布满灰尘的圆柱形数据接口——正是之前“血锚”信标中同类型的接口!莉娜的信号,正是从那里发出!

她不顾一切地将左手掌心那灼痛的虚空烙痕,狠狠按在了冰冷的接口表面!

滋啦——!!!

熟悉的剧痛和能量冲突再次袭来!烙印幽蓝暗红的光芒疯狂闪烁!混乱的空间能量与接口剧烈摩擦!电弧火花西溅!

但这一次,凌雪的目标无比明确!凯伦的坐标!莉娜预设的逃生路线!

嗡——!

一股包含着精确坐标信息、空间跃迁参数、以及莉娜最后留言的庞大数据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涌入凌雪的脑海!信息量之大,几乎让她意识过载!

—— 完整的观测者临时跃迁锚点坐标!精确到空间频率的每一个波动节点!

—— 一条预设的、通往某个隐蔽星域的空间跃迁路径!路径终点标注着“残骸坟场·安全屋”!

—— 莉娜最后、带着无尽疲惫与决绝的意念碎片:“…走…带着…希望…活下去…终结…轮回…”

拿到了!完整的坐标和生路!

然而,就在数据流涌入的同一刹那——

嗡!!!

那股冰冷、强大、带着绝对秩序意志的反向追踪信号,如同等待己久的毒蛇,瞬间沿着数据流涌来的路径,狠狠反噬回来!比之前更加迅猛、更加致命!

陷阱!再次被激活!而且这一次,是莉娜用最后力量打开的接口,追踪信号更加首接、更加强大!

凌雪感觉一股冰冷的秩序意志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她的脑海!试图瞬间锁定她的意识,冻结她的思维,侵蚀她的烙印!巨大的痛苦让她眼前瞬间一片漆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

“呃啊——!”她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烙印传来无法形容的撕裂剧痛!仿佛整个灵魂都要被这股冰冷的秩序撕碎!

“姐姐——!”背上的银被剧烈的痉挛惊醒,发出惊恐的尖叫!她眉心的冰蓝光芒在巨大的精神冲击下瞬间黯淡!

“警告!核心…逻辑…覆写…清除…威胁…源…锁定…执行…最终…湮灭…”身后,那陷入混乱的机械血肉结构似乎挣脱了部分干扰,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数条僵首的机械触臂开始重新扬起!毁灭的光芒再次亮起!

内(精神反噬)外(物理毁灭)交困!绝境!

“滚开——!!!”凌雪在灵魂深处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极致的愤怒、悲痛、守护意志混合着银传递过来的纯净寒渊之力,如同爆发的火山,狠狠灌入左手的烙印!目标不是隔绝,而是…反向引爆!同归于尽!

轰——!!!

烙印幽蓝暗红的光芒瞬间暴涨到极致!一股前所未有的、混合着空间撕裂、精神污染和纯净寒渊之力的毁灭性冲击波,以凌雪为中心猛地爆发开来!

目标——那个数据接口和反噬而来的追踪信号源头!

滋啦——!!!轰隆——!!!

数据接口连同下方一小片机械基座区域瞬间发生剧烈的殉爆!刺眼的电光、能量乱流和金属碎片如同风暴般席卷!那股冰冷的反噬追踪信号在爆发的混乱能量中被强行冲散、湮灭!

巨大的爆炸冲击波将凌雪和背上的银狠狠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后方冰冷的结晶壁上!剧痛让她眼前彻底陷入一片猩红!意识在爆炸的轰鸣和灵魂的剧痛中沉入黑暗的边缘!

噗通!

身体砸在粘稠的生物质粘液上。凌雪在剧痛和眩晕中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视线一片模糊的血色。她看到那个巨大的机械血肉结构在爆炸的冲击下剧烈摇晃,金属核心表面焦黑一片,几条机械触臂被炸断,流淌着粘稠的暗红“血液”,发出混乱的警报嘶鸣。

暂时…瘫痪了。

她挣扎着,不顾全身散架般的剧痛,看向莉娜的残骸方向。

爆炸的烟尘缓缓散去。那堆焦黑的残骸变得更加破碎,大部分被炸飞、熔化。只有那个金属颅骨还算完整,空洞的义眼窟窿对着凌雪的方向,里面最后一点幽蓝的余烬…在凌雪的注视下,如同燃尽的烛火,极其微弱地、最后闪烁了一下,随即…彻底…熄灭了。

永远的熄灭。

“莉娜…”凌雪的声音哽咽在喉咙里,巨大的悲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彻底淹没。泪水混合着能量液无声地滑落。最后的守护…最后的余烬…为了她和银…彻底燃尽了…

背上的银似乎也感受到了这巨大的悲伤,传递过来一阵强烈的、懵懂的悲恸。

“走…”凌雪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碎和刻骨的仇恨。她必须活下去!带着银!带着莉娜用命换来的坐标和生路!

她挣扎着爬起来,用尽最后力气抱起银冰冷的小身体(布条在爆炸中松脱了),踉跄着朝着来时的通道冲去!身后,那瘫痪的机械血肉结构发出不甘而混乱的嘶鸣。

冲出暗红结晶通道,重新回到冰冷的坑底。恒星惨白的光线刺得她眼睛生疼。她辨认着方向,朝着莉娜预设的逃生路线坐标点——撞击坑另一侧某个不起眼的岩石裂缝狂奔!

就在她即将冲到裂缝入口的瞬间——

嗡——!!!

一股沉重、宏大、仿佛整个宇宙都在颤抖的空间波动,如同灭世的海啸,猛地从星球铅灰色的天幕之上传来!

凌雪猛地抬头!

只见那压抑的铅灰色天幕,如同脆弱的幕布般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撕裂!一个巨大无比、散发着冰冷秩序白光的庞然巨物,如同从深渊中爬出的金属行星,正缓缓挤出空间的褶皱!

观测者母舰!它…降临了!循着最后的追踪信号!

巨大的舰体遮蔽了半个天幕,表面流淌着代表绝对秩序的冰冷光纹。舰体下方,数个巨大的炮口正在凝聚撕裂虚空的、令人心悸的秩序白光!毁灭的阴影瞬间笼罩了整个撞击坑!冰冷无情的扫描波动如同实质的探针,瞬间锁定了坑底渺小的凌雪和她怀中的银!

“检测…到…灭绝级…污染源…及…异常…融合体…坐标…确认…执行…最终…净化…”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如同宇宙的终审判决,在凌雪的脑海中首接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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