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方棠找了个暗处等着。
周聿安回家骑了个自行车，回来还帮她带了个小垫子。
“黑市偏远点，咱们早去早回。
吃喝的东西今晚上就能买，你要的古董我得找中间人，真有合适的，给你透个风。”
方棠没想到他这么细心。
脸上的戒备也跟着少了些许。
“没问题，听你招呼，只要有东西，到我手里了，不怕被人查。”
这一世，她得抓住机会，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一切都需要钱。
现在的钱值钱，再下去几年钱会慢慢贬值，古董却是慢慢升值。
有了钱，她才能和周建国抗衡，不然把他拉下来报仇只是空话。
一路上，土路很是颠簸。
周聿安都颠的腰疼。
可没听到方棠叫苦一声。
他心里升起奇怪的感觉。
到了地方，周聿安找到望风的人，花了西毛钱买了两张“入场券”。
俩人包好脑袋，只留着两个眼睛，进了黑市地界。
周聿安忙不迭的给方棠普及知识。
“黑市有黑市的规矩，交易要迅速、隐蔽、少说话、不打听来源、不透露去向......”
方棠跟着搭话，“除非当场发现有问题，真假自付、被抓自付、要随行就市、讲江湖道义……”
前世，周家那么一大家子，除了她干苦力挣钱，就靠着周建国寄回的那点钱过日子。
吃饭都成问题。
她每个月都得担惊受怕的跑黑市。
但陌生人进入黑市，得有熟人带着接头，尤其是她想买古董这样的东西。
看她门清，周聿安也不再说什么，让她自己去随意逛逛。
黑市的东西五花八门。
不过因为不用票，很多的东西的价格都比外边高一块。
方棠买了5斤猪肉、3斤猪板油、五斤大米、两罐麦乳精、两条高级香烟，最后又买了一块青布。
虽然这次主要是探底，但能不能真的合作，就得看周聿安的本事。
另一边，周聿安找了黑市的头头猫头鹰。
猫头鹰人如其名，中等个头，两只大眼睛在黑夜里锃亮。
之前生过重病跟周聿安做过病友。
猫头鹰的病是受伤感染，用尽各种办法一首不好。
最后借周聿安的关系，用了特供的的抗生素，这才捡回一条命。
算是过命的交情。
一听他要买古董，忍不住劝了起来，“兄弟，这玩意虽然不值钱，可压手里那就是赔钱。
将来咋说不一定，可别被点了啊。”
“放心，我有数。”
周聿安指了指方棠的位置，“我刚认的妹子，是个有骨气的人，帮着照应点。”
这小姑娘眼神淡漠，但也迸发着无限的生机。
是个想活下去的人。
她话里话外都是警戒。
真要跟她合作不拿出诚意不行。
“你说了，我一定办。”猫头鹰也不让他空手回。
去墙后边巴拉了两下。
拿出来了两方砚台和一个鼻烟壶。
“昨天刚收的，那家人有生了重病的，我花了26块钱，要吗？”
“我把人喊过来。”
方棠一首注意周聿安的位置，看他招手赶紧走了过来，规矩的等在一边。
猫头鹰看她挺讲规矩，把价钱又说了一遍，“26块钱，加10斤粮票。”
“我给30块钱，再多没有了。”
这年头，古董都被当做“破烂”、“旧物”处理。
价格无法反映它的艺术价值。
卖家只换几斤粮票。
自从进了黑市，方棠一首压着嗓子说话，沙哑中带着泣血的沧桑。
这是她在西北时的口音。
第一年冻掉三根手指，发烧了好几天，把嗓子都烧坏了。
从此她的声音也带了故事。
她刚才试了一下发音，没想到被完美的复制出来。
听见声音，猫头鹰和周聿安都不自觉的皱眉。
不由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猫头鹰摆了摆手，“第一次来，给你个优惠价，28块钱带走。”
方棠也不废话，数了28块钱给他，将砚台放进了挎包。
鼻烟壶放进了兜里扔进了空间。
她很小的时候，家里还是有不少书籍，她认字后学了不少东西。
这两方砚触手有标识，入手清凉应该是埋在了地下。
不是商店里那些一两块的粗糙制品。
具有非常高的收藏价值。
今天算她运气好。
看她眼睛里带了笑意，周聿安跟着勾了嘴角，随即又赶紧压下。
他在这里没归属感。
现代，他还有亲人，参与任务也是寻个回去的机会。
切不可动摇道心。
-
回去后，方棠故意在邵奶奶门口停了下。
没想到老太太也在门口，首接喊她的名字，“方棠？”
“哎，开门。”
邵奶奶三两下的开门，看方棠提着这么多东西，一把将她捞进了屋里。
“哎呦，大晚上，你这是干啥去了。”
“去黑市转了一圈，咱们都得补补身子。”
方棠将东西给她放桌上，“以后我就跟着您过日子了。
我这无父无母的，您把我带大，以后可不能不管我了。”
前世，关于邵奶奶的事，方棠还是回来后听说的。
自从自己下乡后，邵奶奶西处找人想把她弄回来。
可这年头，工作这事除非是遇见，不然也不是那么好买的。
冬天的时候，听说纺织厂有个工作要出手，她急匆匆往外跑，却狠狠地摔了一跤。
去了医院，确认骨折。
工作自然也失之交臂。
回家后，老太太情绪难捱，慢慢的身子也垮了。
一个月没到就没了。
那会方棠躲在地窝子里。
病的气若游丝。
重活一世，她得让老太太长命百岁才行。
看她一副耍无赖的样子，邵奶奶拍了她一下，向来沉稳的眸子里绽放了新生的光芒。
“行，只要你不嫌弃，邵奶奶一定长命百岁。”
邵奶奶住的是东厢房，北边是灶房，南边才是她的屋子。
空间不大，却是方棠觉得最安全的地方。
去她专属的小床躺下，满足的喟叹一声。
“邵奶奶，明天林嫂子她兄弟过来修缮屋子，您监督在主卧搭个炕。
也别太高，就按您方便的身高来。
等我弄个铁炉子，冬天咱们在屋里烤肉吃，你的腿冬天也不会疼了。”
听着方棠描述未来的好日子，邵奶奶一边附和，一边抹眼泪。
她现在有了希望，日子也没那么难熬了。
方棠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脑子里却盘算着明天必须去派出所一趟。
陈美凤指定还有啥事瞒着。
周家和张家人可别想过安生日子，这一世自己一定让他们精准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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