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堂的人走后，杂役区终于恢复了平静。
楚天阳松了口气。这一关算是过了。
下午时分，苏媚儿端着一盆衣物从远处走来。她走路的姿势有些僵硬，似乎在忍受着什么。
“苏师姐。”楚天阳主动打招呼。
苏媚儿停下脚步，脸色有些苍白：“楚师弟，上午的事还好吧？”
“多亏师姐提醒，己经平安度过了。”楚天阳眼尖地注意到她手中那件破损的道袍，“师姐这是？”
苏媚儿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衣物，语气有些无奈：“不小心刮破了，想着自己缝补一下。”
“师姐若不嫌弃，师弟愿意代劳。”楚天阳诚恳地说，“师弟我从小就会针线活，手艺还算不错。”
苏媚儿愣了愣。
在青云宗，很少有男弟子主动帮女弟子做这种事。更何况是楚天阳这样的杂役。
“这……不太好吧。”她犹豫道。
“师姐昨日帮了师弟大忙，师弟理应回报。”楚天阳坚持，“而且师弟闲着也是闲着。”
苏媚儿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丝暖意。
“那就……麻烦师弟了。”
楚天阳接过道袍，仔细查看破损的地方。袖口处撕了个不小的口子，需要细心缝补。
“师姐先回去休息，明日这个时候来取就行。”
苏媚儿点点头，转身离开时脚步有些踉跄。
楚天阳皱了皱眉。她今天看起来状态不太对。
夜深人静，楚天阳在柴房里专心缝补道袍。在青云宗做杂役的这些年里，各种生活技能可是学会了不少。
他的针法精细，每一针都恰到好处。
忽然，他在袖口内侧发现了几滴暗红色的血迹。
这血迹很新鲜，应该是苏媚儿留下的。
楚天阳心中疑惑。师姐受伤了？
第二天傍晚，苏媚儿准时来取道袍。
她的脸色比昨天更加苍白，额头还渗着细密的汗珠。
“师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楚天阳关切地问。
“没什么，只是有些乏力。”苏媚儿勉强笑了笑，接过修补好的道袍，“多谢师弟。”
楚天阳看着她强撑的样子，心中不忍。
“师姐，若是有什么难处，不妨和师弟说说。师弟虽然修为低微，但或许能帮上忙。”
苏媚儿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师弟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
话说到一半，她忽然脸色一白，身子摇晃了几下。
楚天阳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胳膊。
这一扶不要紧，他清晰地感受到苏媚儿体内灵力紊乱，经脉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冲撞。
“师姐，你这是中毒了！”楚天阳脱口而出。
苏媚儿身子一僵，眼中闪过惊慌：“师弟在说什么……”
“师姐不必隐瞒。”楚天阳认真地说，“师弟略懂医理，能感觉到师姐体内有毒素在蔓延。”
苏媚儿沉默了许久，才轻叹一声：“师弟果然心细。”
她没有再否认，而是缓缓开口：“这是媚骨之毒，乃天生体质。每月月圆之夜，毒性发作，需要服用清露丹压制。”
媚骨之毒，青玄子果然没忽悠他。这媚骨之毒，患者天生媚态，但每月都要承受剧痛，若不及时用药，轻则经脉尽断，重则魂飞魄散。
“师姐每月都要承受这种痛苦？”
苏媚儿苦笑：“从十三岁便开始了，现在己经习惯了。”
楚天阳看着她坚强外表下的脆弱，心中竟涌起了强烈的保护欲。
“清露丹……师姐还有多少？”
“还有三颗。”苏媚儿如实相告，“下个月恐怕就……”
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清露丹珍贵异常，以她杂役弟子的身份，根本买不起。
楚天阳沉思片刻，忽然问道：“师姐可愿相信师弟一次？”
苏媚儿疑惑地看着他。
“师弟有个法子，或许能让清露丹的药效更持久。”楚天阳认真地说，“但需要师姐配合。”
苏媚儿心中一动。她本能地想要拒绝，但看到楚天阳眼中的真诚，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个师弟，似乎真的与众不同。
“师姐若是愿意，明日将清露丹带来。师弟为师姐炼制一番，这门秘法是我祖传的，虽不是什么高端炼丹术，但可以延长丹药特性时长。”
苏媚儿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点头道：“好。”
她转身离开时，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看似普通的杂役师弟，为什么总是能带给她意外？
次日，楚天阳早早等在院中。
晨曦微露，苏媚儿的身影出现在小院门口。她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裙，更显得清丽脱俗，只是眉宇间的倦意依旧难掩。
“师弟久等了。”苏媚儿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师姐客气。”楚天阳接过她递来的玉瓶，入手微凉。三颗清露丹，静静躺在瓶底，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他没有多言，转身进了炼丹房。苏媚儿站在院中，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心中忐忑不安。这个师弟，真的能帮到她吗？还是说，这只是他接近自己的另一种手段？
炼丹房内，楚天阳神色凝重。他没有犹豫，指尖凝气，逼出一滴精血，滴入盛放清露丹的玉鼎。血珠融入丹药，原本晶莹剔透的丹药，竟泛起一丝淡淡的金色光晕。
楚天阳催动灵力，小心翼翼地炼化着。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渗出，脸色也渐渐苍白。这秘法对他而言，负担不轻。
一个时辰后，丹药炼制完成。
楚天阳走出炼丹房，将玉瓶递给苏媚儿：“师姐，幸不辱命。”
苏媚儿接过玉瓶，打开瓶塞，一股比之前浓郁数倍的药香扑鼻而来。药香中混着若有若无的铁锈味，瓶中的三颗丹药，色泽更加温润，隐隐有流光闪动。
“这……”苏媚儿惊讶地看着楚天阳，他此刻面色苍白，额角还有未干的汗渍。
“师弟只是略施小计，让丹药的药力更易吸收，药效也能更持久些。”楚天阳轻描淡写地说，“师姐不妨试试。”
苏媚儿看着他，心中百感交集。这个师弟，似乎总是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他图什么呢？
“多谢师弟。”她轻声道谢，将玉瓶收好。
“师姐客气了。”楚天阳微微一笑，“举手之劳而己。”
苏媚儿离开后，楚天阳立刻盘膝坐下，调息恢复消耗的灵力。青玄子曾告诫过他，精血不可轻易动用，否则会伤及本源。但为了完成第二个任务，接近苏媚儿，他觉得值得。
接下来的几天，楚天阳依旧每日为苏媚儿修补道袍。苏媚儿对他的态度，渐渐多了一丝好奇和探究。
她发现，这个杂役师弟，似乎懂得很多。无论是道袍上细密的针脚，还是对草药药性的了解，都远超一个普通杂役弟子应有的水平。
这天，苏媚儿又来取道袍。
“师弟，你这针法……是跟谁学的？”她忍不住问道。
“家传的手艺，算不得什么。”楚天阳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苏媚儿看着他，总觉得他身上藏着许多秘密。这个男人，就像一口深井，让她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师姐，你的气色好多了。”楚天阳岔开话题。
苏媚儿闻言，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确实，服用了楚天阳改良过的清露丹后，她感觉身体轻松了不少，月圆之夜的痛苦也减轻了许多。
“多亏了师弟的丹药。”苏媚儿真心实意地说。
“能帮到师姐就好。”楚天阳笑了笑，将修补好的道袍递给她。
苏媚儿接过道袍，指尖无意中触碰到了楚天阳的手。他的手有些凉，却很稳。
苏媚儿的心，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
她匆匆道了谢，便转身离开了。
楚天阳看着她略显慌乱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鱼儿，上钩了。
他当然不是什么柳下惠，对苏媚儿这样的绝色佳人，不动心是假的。但他更清楚，想要得到她的心，不能急于求成。
他要做的，是让她一点点依赖自己，一点点对自己产生好奇，最终心甘情愿地投入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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