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寨的疫情终于得到控制，苏玥和医疗队回到了红河驻地。连续一周的高强度救治让她疲惫不堪，但收获也颇丰——不仅找到了半页《九灵针法》残卷，还初步掌握了如何运用手腕上的九灵纹路增强医术。
"小玥，喝点汤。"贺建军端着一碗鸡汤走进宿舍，心疼地看着妻子消瘦的脸庞，"这几天你累坏了。"
苏玥接过碗，热气氤氲中闻到一股熟悉的药香："加了黄芪和当归？"
"嗯，医务室小张给的，说是补气血。"贺建军坐到她身边，轻轻按摩她因长时间施针而酸痛的肩膀，"明天休息一天吧？"
苏玥摇头："不行，医务室排了班。"她小口啜饮着鸡汤，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赵院长说下周有军区医疗考核，要我准备一下。"
贺建军皱眉："什么考核？"
"好像是例行技术测评。"苏玥解释，"所有医护人员都要参加，据说是新调来的什么专家组主持。"
贺建军若有所思："新调来的...知道是谁吗？"
"不清楚。"苏玥喝完汤，把碗放到一旁，"反正按规矩来就是了。"
贺建军没再多问，但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他最近收到风声，说军区要派工作组下来检查，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第二天清晨，苏玥早早来到医务室。连日的救治让她在驻地名声大噪，前来求诊的人排起了长队。她刚换上白大褂，赵院长就匆匆走来。
"小苏，快准备一下！军区医疗组的专家到了，要现场观摩你诊治！"
苏玥一愣："现在？不是说下周考核吗？"
"提前了。"赵院长压低声音，"新来的组长是刘副师长的女儿刘婷婷，来者不善啊。"
刘婷婷？苏玥心头一跳。那个在老家处处与她作对的"闺蜜"？她怎么会来云省？
没时间多想，专家组己经进了诊室。为首的正是刘婷婷，穿着一身崭新的军装，头发烫成了时髦的卷发，脸上妆容精致，在一群朴素的医护人员中格外扎眼。
"苏姐姐！"刘婷婷故作惊喜，"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苏玥强忍不适，礼貌点头："刘医生，好久不见。"
刘婷婷亲热地上前挽住她的手臂："我现在是军区医疗考核组的成员啦！专门负责中医科室的评审。"她眨眨眼，"放心，我会照顾你的~"
那甜腻的语气让苏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臂："开始工作吧，病人等着呢。"
刘婷婷笑着退到一旁，眼神却冷了下来。她朝身后两个穿白大褂的男子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拿出笔记本，准备记录。
第一个病人是个咳嗽不止的老农。苏玥仔细问诊把脉，诊断为肺热咳嗽，准备施针。
"苏医生，"刘婷婷突然开口，"能解释一下你的诊断依据吗？"
苏玥平静地回答："舌红苔黄，脉象浮数，是典型的风热犯肺。"
"哦？"刘婷婷挑眉，"那为什么不用听诊器？现代医学手段不是更准确吗？"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苏玥不卑不亢，"如果需要，我可以配合听诊。"
刘婷婷撇撇嘴，没再说什么。苏玥顺利完成了治疗，老农咳嗽明显减轻，连连道谢。
接下来的几个病例，苏玥都处理得干净利落。刘婷婷几次想挑刺，都被她专业的解释挡了回去。眼看一上午过去，没抓到什么把柄，刘婷婷明显焦躁起来。
午休时分，苏玥刚走出诊室，就看见刘婷婷站在走廊尽头，正和贺建军说着什么。贺建军背对着她，看不清表情，但刘婷婷笑得花枝乱颤，还不时"不小心"碰触贺建军的手臂。
苏玥胸口一闷，但很快调整好情绪。她相信贺建军，不会为这种小伎俩所动。
"小玥。"贺建军发现了她，立刻大步走来，眼中满是欣喜，"累了吧？去食堂吃饭？"
刘婷婷跟过来，娇声道："建军哥，我也没吃呢，一起吧？"
贺建军皱眉："刘医生，请称呼职务。"
刘婷婷委屈地撇嘴："好吧，贺副团长。"她转向苏玥，"苏姐姐，下午有个模拟急救考核，你要参加哦~"
苏玥点头："好的。"
食堂里，刘婷婷故意坐在贺建军旁边，不停找话题。苏玥安静吃饭，偶尔回应几句，不露半点不悦。她知道，这正是刘婷婷想看到的——她越淡定，对方就越着急。
果然，午饭后刘婷婷的脸色己经不太好看。她没想到苏玥这么沉得住气。
下午的考核是一场模拟战场急救。医护人员需要分组协作，处理"重伤员"。苏玥被分到了最复杂的一个病例——"胸部贯穿伤伴内出血"。
"开始！"随着考官一声令下，苏玥立刻进入状态。她迅速检查"伤员"情况，判断需要立即止血并稳定生命体征。
"准备银针。"她对助手说，"我要先止住内出血。"
刘婷婷突然插话："苏医生，这种严重外伤应该立即手术，用针灸是不是太儿戏了？"
苏玥头也不抬："战场条件下可能没有手术条件。针灸可以暂时稳定伤情，争取后送时间。"
她熟练地取出银针，在"伤员"的几处穴位快速下针。奇妙的是，当她运针到某个特定手法时，手腕上的九灵纹路突然微微发热，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流向指尖。
"伤员"的"出血"很快止住了，生命体征也趋于稳定。围观的人群发出惊叹，连考官都忍不住点头。
刘婷婷脸色铁青。她没想到苏玥的医术这么厉害，这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情急之下，她"不小心"撞了一下旁边的护士，护士手中的生理盐水瓶摔在地上，溅了苏玥一身。
"哎呀！对不起！"刘婷婷假惺惺地道歉，"我没看见~"
苏玥的衣服湿了一大片，但她纹丝不动，继续完成治疗。考核结束后，她才去更衣室换了衣服。
回到诊室，苏玥发现抽屉被人翻过。她立刻检查随身携带的药箱，果然，那半页《九灵针法》残卷不见了！
正当她思索对策时，一个小护士匆匆跑来："苏医生！不好了！刘医生在会议室向领导举报你，说你用邪术治病！"
苏玥心头一凛。刘婷婷偷走残卷，是要拿它做文章！她快步走向会议室，隔着门就听到刘婷婷尖细的声音：
"...这种来历不明的所谓'古法'，根本不符合现代医学规范！我怀疑她另有目的！"
推门而入，苏玥看到会议室里坐着几位军区领导，刘婷婷正指着桌上那半页残卷慷慨陈词。贺建军也在场，脸色阴沉如水。
"报告首长！"苏玥立正敬礼，"我可以解释。"
主持会议的李政委点头："苏医生，刘医生反映你使用未经认证的古法治疗，存在安全隐患。你有什么要说的？"
苏玥平静地走到桌前，拿起那半页残卷："这是我爷爷传下来的医书残页，记载的是传统针灸技法。我在苗寨用它成功救治了数十例'瘟瘴'患者，赵院长可以作证。"
赵院长立刻站起来："确实如此。苏医生的医术是经过实践检验的，绝非什么'邪术'。"
刘婷婷冷笑："那为什么藏得这么隐秘？而且..."她突然指向苏玥的手腕，"她手腕上还有奇怪的纹身！我亲眼看见她施针时那纹身会发光！"
会议室一片哗然。苏玥心头一跳——刘婷婷竟然注意到了九灵纹路！
"刘医生，"贺建军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你偷翻同事私人物品，还当众污蔑，这是什么行为？"
刘婷婷一滞："我...我是为了医疗安全！"
"是吗？"贺建军从公文包里取出几张纸，"那这些又是什么？"
他将纸摊在桌上，众人凑近一看，赫然是几张伪造的"情书"，落款是苏玥和一个虚构的名字。
"这是在刘医生宿舍找到的。"贺建军冷冷地说，"她准备用来污蔑我爱人生活作风有问题。"
刘婷婷脸色刷地变白："你...你胡说！这不是我的！"
"还有这个。"贺建军又拿出一个小相机，"里面有你偷拍苏玥治疗过程的照片，特意选了角度让手腕纹路看起来诡异。你想拿这些当'证据'举报她，对吗？"
铁证如山，刘婷婷哑口无言。李政委脸色铁青："刘婷婷同志！你这种行为严重违反纪律！立刻停职反省！"
刘婷婷突然崩溃大哭："我只是...只是看不惯她装清高！建军哥明明应该娶我的！"
贺建军厌恶地皱眉："请刘医生自重。我和我爱人是合法夫妻，感情很好，不容任何人挑拨。"
风波暂时平息，刘婷婷被带走调查。但苏玥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结束。刘婷婷背后肯定有人指使，否则她不可能这么快调到云省，还正好负责考核自己。
当晚，宿舍里，苏玥检查药箱，发现残卷虽然被还回来了，但明显被拍了照。贺建军坐在床边，眉头紧锁：
"我查了调令，刘婷婷是突然被调来的，手续走的是特殊通道。"他握住苏玥的手，"小玥，我怀疑有人冲你来的。"
苏玥点头："是为了《九灵针法》？"
"很可能。"贺建军沉声道，"刘婷婷只是个棋子。她父亲刘副师长...可能也参与其中。"
苏玥轻抚手腕上的纹路："建军，这纹路今天又发光了...我觉得它和《九灵针法》有关，每次我用特定针法时，它就会..."
贺建军轻轻吻了吻那纹路："不管是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窗外，月光如水。两人相拥而眠
天刚蒙蒙亮，贺建军就轻手轻脚地爬起床。借着窗外的晨光，他看见苏玥蜷缩在薄被里，眼下还带着淡淡的青影。苗寨救治回来后，她总是睡不安稳。
他蹑手蹑脚地摸到外间，从布兜里取出昨天托人从县城带来的黄芪和当归。药罐子碰在灶台上发出"叮"的一声，他立刻僵住，竖起耳朵听里屋的动静。确定没吵醒苏玥，才继续生火。
"嘶——"滚烫的药罐边缘烫红了手指，贺建军把手指塞进嘴里吮了吮，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窸窣声。
"建军？"苏玥揉着眼睛站在门口，头发乱蓬蓬的翘着，"你在干嘛呢？"
贺建军下意识把烫伤的手背到身后："熬、熬点药汤，赵大夫说你气血虚。"
苏玥走过来，不由分说拉过他的手。被烫红的手指上还沾着药渣，她低头轻轻吹了吹："笨手笨脚的。"声音却软得像春日的溪水。
贺建军耳根发热，看着她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的细小阴影："你再睡会儿，好了我叫你。"
"不睡了。"苏玥从背后摸出个小布包，"教你认药，下次别把当归和独活搞混了。"她展开布包，里面整齐排列着几味药材，"独活枝节有环纹，当归断面有黄心..."
贺建军认真点头，突然伸手摘掉她头发上的一根草屑。两人相视一笑，药罐咕嘟咕嘟的声响里，晨光渐渐漫进了屋子。
食堂风波后：
"苏医生，贺副团长在医务室门口站岗呢！"护士小张挤眉弄眼地探头进来，"这都第三天了，比我们打卡还准时！"
苏玥正在写病历，钢笔尖一顿，洇开个小墨点。自从刘婷婷来后，贺建军每天雷打不动地来接她下班，美其名曰"顺路"。
"让他等会儿。"苏玥故作镇定，耳朵却悄悄红了。
"等什么呀！"小张一把抢过病历本，"人家贺副团长训练完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来了，背上汗都没干呢！"
苏玥被推出医务室，正撞上贺建军挺拔的背影。他听见动静转身，作训服上还带着训练场的尘土，手里却拎着个洗得发白的军用水壶。
"喝点水。"他拧开盖子，"炊事班刚熬的绿豆汤。"
水壶递到嘴边，苏玥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清甜的汤水里沉着几粒的绿豆。她突然想起大周朝时，那些贵女们喝的冰糖燕窝——哪有这一口解渴。
"今天刘婷婷没来烦你吧？"贺建军接过水壶，很自然地对着她喝过的地方也灌了一口。
苏玥摇头，伸手拂去他肩章上的一片树叶："她父亲打电话来训了一顿，暂时老实了。"顿了顿，"你...不用天天来的。"
贺建军正色道："要来的。"他声音不大，却引得路过的几个小战士偷笑。
苏玥红着脸快步往前走，贺建军大步跟上。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深夜按摩：
"嘶——轻点..."贺建军趴在床上，肌肉绷得像块铁板。
"现在知道疼了？"苏玥跪坐在床边，手上加了药油的力道不减，"训练时怎么不知道收着点？"
今天对抗演练，贺建军为救一个新兵扭伤了腰。苏玥接到电话时，手里的药碗差点摔了，一路小跑到训练场，看见他还在那训人："动作太慢！真打仗敌人能等你摆姿势？"
药油在掌心搓热，苏玥顺着他的脊椎缓缓推拿。这是她从大周朝带来的手法，配合特殊穴位按压，能活血化瘀。
贺建军渐渐放松下来，突然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苏玥一惊，下意识要抽回——那里有若隐若现的九灵纹路。
"别动。"贺建军的拇指轻轻着那片纹路，"今天它是不是又变深了？"
苏玥低头，果然看见纹路的颜色比早晨更深了些。自从苗寨回来后，每次使用针法，这纹路就会变化。
"怕吗？"她轻声问。
贺建军翻过身，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怕什么？我媳妇是天上的仙女变的我也认了。"
苏玥噗嗤一笑，顺势靠在他肩上。贺建军身上有股淡淡的肥皂香，混着药油的气息，莫名让她安心。比起大周朝那些熏得人头昏的龙涎香，这才是活生生的味道。
"建军..."
"嗯？"
"没事。"苏玥闭上眼睛，"就是叫叫你。"
贺建军低低地笑了，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肌肤传来。窗外虫鸣阵阵，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上画出一道银色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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