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总裁,你听我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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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总裁,你听我狡辩

 

第一张:背景是总裁办公室旁边的私人休息间。一杯滚烫的咖啡显然泼洒出来,深褐色的液体溅在他昂贵的手工定制西装袖口和手腕上。画面精准地捕捉到了陆沉舟那一瞬间的表情——眉头紧锁成一个深深的“川”字,嘴角因突如其来的灼痛而微微抽搐扭曲,眼神里带着一丝罕见的、猝不及防的狼狈和无法抑制的恼怒。照片下方甚至还P上了几个鲜红醒目的卡通大字:【烫死爹了!JPG】

第二张: 集团奢华年会现场。水晶吊灯的光芒璀璨夺目,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然而画面中央,穿着高定西装、身姿挺拔、本该是全场焦点的陆总……正随着《极乐净土》那魔性洗脑的旋律,动作僵硬、表情管理彻底失控地……扭动着!手臂抬起的高度不一致,脚步凌乱,眼神放空,一副生无可恋、被迫营业的模样。旁边还配上了灵魂弹幕:【旋转!跳跃!我闭着眼!】、【阎王の舞姿,震撼灵魂!】、【前方高能!非战斗人员速退!】

第三张:……

照片一张张划过屏幕,陆沉舟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铁青转向冰封,再转向一种近乎实质化的、令人胆寒的黑沉!捏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凸起,手背上青筋暴起,如同虬结的树根,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这部万恶的手机捏成齑粉!周身散发的寒气几乎要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成冰。

周围的空气仿佛被彻底冻结,连时间都停滞了。苏晚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南极冰窟的最底层,从骨头缝里往外冒着刺骨的寒气,血液都凝固了。她绝望地闭上眼,不敢再看陆沉舟那山雨欲来、仿佛下一秒就要毁灭世界的恐怖表情。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社死了……彻底社死了……职业生涯终结于此……】

【现在跳楼还来得及吗?58楼,应该能死透吧……落地姿势选哪个比较不疼?】

【苏晚啊苏晚,让你手贱!让你存图!让你想讹钱!报应啊!现世报啊!】

就在她万念俱灰,灵魂出窍,以为陆沉舟下一秒就会把她连人带手机从58楼扔下去,或者首接召唤保安把她扭送警局告她敲诈勒索时——

那冰冷的手指,终于停止了滑动。

手机屏幕的光,似乎定格了。

办公室内死寂得可怕。预想中的雷霆之怒并没有立刻降临。这种反常的、令人窒息的沉默,比狂风暴雨更让人心慌。

苏晚颤抖着,鼓起最后一丝勇气,将紧闭的眼睫掀开一条细缝。

她看到陆沉舟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那山呼海啸般的暴怒似乎被按下了暂停键,冻结在一种难以置信的僵硬之中。黑沉如墨的脸色并未褪去,但眼底翻涌的暴戾风暴,却被一种猝不及防的、近乎狼狈的惊愕所取代?甚至……还有一丝被彻底看穿的惊怒?

手机屏幕上,不是精心拍摄的丑照。

画面有些模糊,像是匆忙间用手机拉近了镜头偷拍的,像素不高。背景是公司大楼后面那个不起眼的、堆满废弃花盆和杂物的僻静小花坛角落。时间是黄昏,光线有些昏暗,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朦胧的暖金色。

画面里,穿着昂贵笔挺西装的男人微微弯着腰,侧对着镜头。他手里拿着一个打开的、廉价的金枪鱼猫罐头,小心翼翼地放在布满灰尘的花坛边缘。一只脏兮兮的、瘦骨嶙峋的三花流浪猫,正警惕又渴望地凑过来,试探性地嗅着那难得的美味。

夕阳的余晖给他冷硬完美的侧脸轮廓镀上了一层极其罕见的、近乎温柔的暖金色光晕。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专注地看着那只小心翼翼靠近的小猫。那眼神……是苏晚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专注,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被深深隐藏起来的落寞。

照片下方没有搞怪的配字,没有嘲讽的弹幕。只有一行小小的、用手机自带备忘录写下的备注,字迹带着点迟疑,却又异常清晰:

“原来……你也怕孤独。”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办公室里那令人窒息的、充满毁灭气息的低压风暴,诡异地凝滞了一瞬。

陆沉舟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盯着照片里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自己——那个褪去了所有冷硬外壳,在无人角落泄露出一丝脆弱的自己。盯着那句轻飘飘却如同最锋利的匕首般精准刺向他心脏最深处的备注。

“原来……你也怕孤独。”

这七个字,比之前所有恶搞的丑照和威胁的念头加起来,都更让他感到一种无所遁形的、近乎赤裸的难堪!像是精心构筑了三十年的堡垒,被人轻易地、漫不经心地戳开了一个小洞,窥见了里面最不堪的荒凉。

“啪!”

一声脆响猛地打破了死寂!

陆沉舟像是被那行字烫到一般,猛地将手机屏幕朝下,狠狠地、带着一种近乎仓惶的掩饰,扣在了旁边冰冷的黑曜石办公桌面上!动作又快又狠,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倏然抬头,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再次锁定了苏晚,里面翻涌着比之前更加复杂、更加汹涌、更加危险的情绪——暴怒未消,惊疑不定,还有一种被触及了最隐秘、最不愿示人伤疤的、带着血腥气的戾气!

苏晚被他这剧烈反应吓得浑身一激灵,猛地睁开眼,正好对上他那双如同深渊般、酝酿着可怕风暴的眼睛。那眼神,比之前看到丑照时更让她心惊胆战!

【完了!他看到了!他肯定看到了!那张照片!那句话!】

【要死要死要死!他会不会杀人灭口?!看到丑照顶多丢工作,看到这个……这是要命啊!】

“苏、晚。”陆沉舟的声音低沉沙哑到了极点,一字一顿,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种令人心胆俱裂的冰冷和咬牙切齿的、仿佛要将她拆吃入骨的意味,“你,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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