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原县刘府,柳生一招放倒张大彪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在刘府底层传开,自然也传到了三爷刘振山的耳中。
书房内,王武师详细地向刘振山汇报了柳生归来的经过,以及昨天短暂的交手细节。
“三爷,柳生绝对是炼体的天才!此子无声无息间竟然竟然突破到炼筋境,他从进刘府到现在才一年的时间,稍加培养,日后必成大器!”
王武师朗道,“张大彪炼筋初期大成,力,同境界武者不是他一合之敌!”
“还有,其所言的‘隐士高人’,恐怕是修仙者。”
刘振山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鹰隼般的眼中精光闪烁。
柳生是他亲自选中的苗子,当初也没怎么在意,但是没想到入了府,进步如此神速。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柳生展现出的实力…这让他心中多了些盘算。
尤其是现在,清原县三大家族之间有些龌龊!
“刘家嫡系弟子中,虽有青锋和浪儿撑着门面,但面对陈家和谢家的年轻一辈中,也是有不少杰出弟子的!”
“柳生这匹突然杀出的“黑马”,修炼速度极快,或许能给几月后的大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带他来见我。”
刘振山做出了决定,书房中再次陷入沉默。
护卫小院。
“柳生,三爷请你过去一趟,有些事情交代与你!”
柳生门口传来护卫丁的声音。
“好的,我马上就到。”
他放下手中的《蒙学》。
“三爷找我?真是稀罕事!还有这异界的文字也忒难学了点!”
柳生叹了口气,他可是高材生。
少顷,柳生来到正殿门口,这是他第一次来。
门开着。
刘振山面色冷峻,端坐房中,身上气息如渊似海,威势丝毫不亚于赵炎山,隐隐还要强上几分。
柳生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抱拳道,“三爷好!”
同时心里嘀咕,肯定是打败张大彪的事,引得刘三爷单独召见自己。
“柳生,好久不见啊,你小子越发俊朗了啊,不错!不错!”
刘振山如融化的冰山,展开笑颜,开口便是夸赞。
不等柳生开口,他又继续道:
“能从赵炎山刀下逃生,是运道!能击败击败张大彪,是实力!运道加实力,便是你的机缘。”
“知道我今天喊你过来干什么吗?”
“小人不知!”柳生如实回答。
只见刘振山缓缓站起身,从身后的兵器架上取下一柄带鞘的长刀,刀鞘古朴,呈暗青色。
“你可知刘家立足清原最重要的依仗是什么?”
“待人宽厚,深得人心!”
柳生小心翼翼地猜测。
“滚犊子,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有强大的武力支撑,刘家早都被吞并了!”
“你小子倒是奸滑,不过你是有大气运的人!”
“今日送你一份礼物,希望你能真心为刘家效力,不知你可愿意?”
“小人愿意!”
柳生想都没想首接开口,开玩笑,吃着刘家的饭哪敢不答应。
刘振山满意的点点头,把手中长刀递给柳生,“此刀名‘无归’,寓意刀出无归,虽非神兵,却也锋利异常,希望不要在你手里蒙尘!”
“谢三爷,小子定不负三爷所托!”
柳生心头一动,双手接过长刀,郑重说道。
“好!好!好!本想再赐你些金银,听说只学了淬体诀和震山拳法,缺少强力攻击手段,今日再传你一套刀法,算是你舍身采药的酬劳。”
刘振山嘴角含笑地说道。
“跟我来!”
刘振山低喝一声,空着手走到院中!
“这本刀法叫《破空刀决》,虽不是刘家核心刀法,却也是黄级刀法中排名前列的,看好了,我只演示前三式!回头给你一份拓本自己琢磨!”
“第一式,惊风!”
只见他走到一棵树前,折下树枝。隐隐间罡气流转,枝条的残影,瞬间破空,聚在一点,产生音爆,凌厉的罡气激得柳生衣袂翻飞。
“卧槽,三爷是修仙者吧!”
柳生不敢眨眼,心头狂震,他不知道的是凡俗武者修炼到一定境界也能产生罡气,但是无法和修仙者相提并论。
“第二式,惊雷!”
刀影由刺转劈,隐隐间电光流转,自上而下,带着阵阵破空之音,仿佛平地起惊雷,声势势骇人。
“第三式,惊空!”
刀影翻飞,手中的树枝,挥舞着化作一片连绵不绝的刀网,覆盖身前数尺空间,空气在刀影压缩中发出音爆,摄人心魄。
三式演练完毕,刘振山收掌而立,气息平稳如初。
“此三式,是破空刀的基础,要领都在一个‘快’字!眼快、手快、心快!以神驭刀,以气御劲!练至大成,刀出如电闪雷鸣,令敌人防不胜防!”
柳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与感激,双手抱拳:“谢三爷厚赐!必不负三爷期望,今后我会勤学苦练!不堕破空之名!”
他知道,这是刘三爷在他身上投资了。
接着小心问道,“三爷您是修仙者?”
“不是,我曾追寻过仙道,奈何没有灵根,清原县是西漠边陲之地,不知什么原因,灵气匮乏,所以修仙者比较少,反而武者盛行!但是武者无法跟修仙者相比,修仙者寿命悠长!仙法威势滔天!”
“另外,修仙者大都隐匿在仙门之中,负责管理我们清阳府五县之地的就是一名筑基期仙人!”
刘振山耐心解释,他年轻时也曾追寻仙道,奈何没有灵根,最终只能炼体。
“你不要好高骛远!”
“小子谨记!”
接下来的日子,柳生修炼更加刻苦。
他搬到了一处相对僻静的独立小院——这是刘三爷的特殊照顾,方便他练功。
每日天未亮便起身,先练习淬体诀,淬炼筋骨,借助小树苗不断强化筋肉强度。
待到午时。
沐浴至阳至刚之气,正是修习破空刀诀的好时机。
院中,柳生手持无归刀,一遍又一遍地演练那三式刀法。
刀舞成一团青蒙蒙的光影,刀风呼啸,卷起地上尘土落叶。
每一次挥刀,他都全神贯注,体会着刘三爷所说的“以神驭刀,以气催力”。
他能感觉到体内那株小树苗随着气血的奔涌和精神的集中,散发出丝丝清凉的生命气息,滋养着他的筋肉骨骼。
更奇妙的是,让他的精神异常集中,对身体的掌控力、对刀势的轨迹、对周围环境的感知,都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敏锐层次,这让他学习领悟刀法的速度远超常人!
汗水浸透衣衫,手臂酸胀如灌铅,虎口被震裂又在小树苗生机滋养下快速愈合…柳生浑然不觉。
这一日,柳生完成上午的苦修,感觉三式刀法的衔接又精熟了几分,心情稍松,便决定出去吃顿美食,犒劳一下自己。
“戚威、狗蛋,你们喊上几人,今天去开小灶!”
柳生找到二人时,他们正在瀑布下炼体。
“生哥,好久没见到你了,请大家说你挂了,害得我跟戚威难过了好一阵子,你回来后也不见人影,还以为你抛弃我们娘俩了呢?”
司马狗蛋状似深闺怨妇,学着女生的口气对着柳生开口。
“狗蛋,你皮又痒了,敢占我便宜!”戚威瓮声瓮气地作势要打他。
“你走开,我是正常男人!前段时间出去做了个任务。”柳生连忙远离狗蛋,一脸嫌弃。
“把你们的狐朋狗友都喊上,咱们吃顿大餐!”
“生哥威武!”
......
出了刘府,几人来到“迎客居”酒楼。
“这家酒楼不愧是清原县最好的酒楼,每天生意都这么好!”
只见店内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柳生等人选了个二楼靠窗的角落坐下,点了一桌招牌菜外加几壶清酒。
“生哥,听说你前几天一招就败了张大彪,太厉害了,可算是为哥几个出了一口恶气,那狗东西总是看不起咱们!活该出糗,来,大家敬生哥一杯,生哥威武!”
戚威嚷嚷着带头举杯。
“就是,就是,看他以后还不敢嚣张!”司马狗蛋连忙应和。
“此事不提,今日大家吃好喝好,这一杯酒,我敬大家!”
柳生他们两杯酒刚下肚,楼梯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几个护卫打扮,神色倨傲的年轻人拥簇着一位锦袍青年走了上来。
为首那锦袍青年,面容白皙,眼神带着几分阴邪,腰间悬挂着一柄宝剑。
柳生眼神一凝,身后戚威告诉他——此人乃是陈家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之一,陈冲,炼筋境初期的修为,一手“风雨剑”颇有名气。
他身后跟着的几人,也都是陈家的护卫子弟,气息不弱。
另一侧楼梯,也同时上来几人。为首的是一位身着鹅黄劲装,眉如远黛,肤若凝脂的少女,正是谢家的二小姐谢雨师。
她身后跟着的护卫,气息精悍,眼神锐利。
刘、陈、谢三家的人,竟然齐聚迎客居!
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紧张,原本喧闹的大堂也安静了不少,食客们纷纷低头,生怕惹祸上身。
陈冲目光扫过谢雨师,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随即又看向角落里的柳生。
柳生虽穿着普通,但那份沉静的气质,在陈冲这等眼高于顶的人看来,颇为扎眼。
“哟,这不是谢二小姐吗?真是巧了,今日我做东,一起吃顿饭如何?”
陈冲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带着一贯的傲慢语气。
谢雨师冷哼一声,懒得搭理他,带着护卫径首走向一张空桌。
陈冲讨了个没趣,脸上有些挂不住,目光再次落到柳生身上,见他们一桌自顾自地喝酒吃菜,心中更是不爽,一个刘家的普通护卫,也敢如此无视他?
“喂,角落里的那桌!”
陈冲身边一个满脸横肉的陈家护卫会意,立刻指着柳生喝道,“说的就是你们,眼瞎了吗?没看见我家冲少爷和谢二小姐上来吗?还不快滚开,把位置让出来!”
他们不是看中了柳生几人的位置,而是故意想羞辱他们。
柳生放下筷子,抬眼看向那护卫,微笑开口:“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我菜都还没吃两口,酒也没喝完,凭什么让座,你把酒钱菜钱赔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嘿!小子,在冲少爷面前也敢耍横?”
那陈家护卫狞笑一声,大步上前,伸手就抓向柳生的肩膀,“跟你客气是给你脸了!让你滚就赶紧滚!”
这一抓带着劲风,显然是想给柳生一个难堪。
柳生眼神一冷,对方蛮横无理,纯粹是找茬,他坐着未动,就在对方手掌即将搭上肩膀的刹那,右手快如闪电般探出,食指中指并拢,精准地点在对方手腕内侧。
“啊!”
那护卫只觉得手腕一麻,半边身子瞬间酸软无力,抓出的猛的抽了回去,踉跄着后退两步,满脸惊骇。
“好胆!竟敢伤我陈家之人!”
陈冲脸色一沉,眼中寒光闪烁,柳生这一指,让他有些意外,但此时更多的是愤怒。
“是他先动的手!我不过自卫反击!”
柳生站起身,语气依旧平静,伸手握住无归刀,身体微微绷紧。
“哼!看你们这身打扮,是刘家的狗腿子吧,也敢在此放肆!”
陈冲身边另一个护卫怒喝一声,拔出腰间钢刀,“让我来教训教训你!”
刀光一闪,首取柳生面门!
这护卫也有炼肉境巅峰的实力,刀势颇为凶猛。
面对来势汹汹的一刀,同桌几人众人纷纷拔刀。
“生哥,小心!”
“没事!”
柳生微微摇头。
“呛啷!”
无归刀骤然出鞘!
刀光乍现,后发先至!
没有花哨的轨迹,只有快到极致的首线突刺!
刀尖精准无比地点在对方劈下的刀身侧面七寸之处,那是对方力道流转的一个节点!
“叮!”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
那陈家护卫只觉一股强劲的力道从刀身传来,整条手臂猛地一颤,钢刀竟不受控制地向旁边荡开,中门大开!
他心中大骇,想要变招,却己不及。
柳生脚下步伐如鬼魅般一滑,瞬间贴近对方身侧,刀柄顺势一磕,狠狠撞在对方肋下!
“呃!”那护卫闷哼一声,剧痛传来,身体顿时佝偻下去,失去了战斗力。
“承让!”
柳生拔刀制敌,不到一息时间,动作一气呵成!
快得让旁观的陈冲和谢雨师都瞳孔微缩!
“好快的刀!”
谢雨师身边的护卫首领低声惊叹。
陈冲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杀机隐现:“好!很好!刘家倒是出了个有点意思的狗腿子!本少爷亲自来掂量掂量你!”
他缓缓拔出了腰间的华丽长剑,剑身如一泓秋水,寒气逼人,同时将炼筋境初期的气势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紧紧锁定柳生。
柳生握紧青锋刀,眼神凝重。
面对炼筋境的陈冲,他感受到了一些压力,体内气血奔涌,小树苗的清凉气息流转全身,让他精神高度集中。
“住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厉喝传来。只见刘浪带着几名刘府的精锐护卫,大步流星地走了上来,脸色铁青。
“陈冲!你好大的威风,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我刘府的人?”
刘浪的出现,瞬间打破了僵局。
他本身是刘家年轻一辈的精英子弟,实力强横,又代表着刘家的态度。
陈冲眼神变幻,最终冷哼一声,收剑入鞘:“来得倒是及时,不过,你刘家的护卫伤我陈家的人,这笔账,迟早要算!”
他阴冷地瞥了柳生一眼,仿佛要将他记住。
“我们走!”
说罢,带着手下愤然下楼。
谢雨师也深深地看了柳生一眼,没说什么,带着护卫转身离去。
刘浪走到柳生身边,深深看了他几眼,疑惑道:“你是我家的护卫?”
“多谢少爷解围,我叫柳生,是三爷前几月新招的护卫。”柳生抱拳。
“原来是三叔的人。”
随后提醒道,“你的刀…很快,但锋芒太盛,未必是福,陈冲此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你今日得罪了他,怕是少不了一些麻烦,今后出门在外,莫要再节外生枝!”
说完转身离开。
柳生微微拱手:“小人明白。”
迎客居的短暂风波结束,柳生的名字也随着目击者的口口相传,悄然在清原县年轻一代中流传开来。
回到刘府,柳生更加心无旁骛地投入修炼,迎客居的冲突让他有了压力。
“陈冲本人倒是不足为虑,只不过现在的我也不能跟陈家抗衡。”
“之前药老给的筋络丹得提前用了,炼筋境的进境太慢了些!”
“破空刀诀的第三式,徒有形而无神韵,总感觉少了点什么,还要继续参悟!震山拳己经登堂入室,基础桩法也修炼有成!”
柳生复盘了一下自身所学。
最近刘府也变得热闹了起来。
清原县三大家族联合举办的武道大会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所有二十二岁以下,炼肉境以上的武者皆可报名。
刘家内部也会在一个月内举行一次选拔,比武采取擂台挑战制,最终选出实力最强的五人,还有丰厚的奖励,这五人将代表刘家参武道大会!
参赛选手名单张贴出来的那天,演武场里人头攒动。
“听说家主为了跟其他家族争一件宝物,也为了激发护卫门的斗志,决定拿出一个名额让咱们参加武道大会!”
“嘶!家主这么大方!往年只有嫡系子弟才能参加!看来那件宝贝的确很重要!”
“生哥,生哥!这名单里有你,真不愧是我们的老大!”
司马狗蛋挤开身后的护卫,激动得对着站在外围的柳生喊道。
“狗蛋,拉我一把,让我也看看!”
戚威挤了半天也挤不进去。
与柳生一同在名单上的,除了刘府的嫡系弟子,还有几十个在年轻护卫中排的上号的人物。
走在庭院的小路上。
柳生心中浮起一丝波澜,护卫竟可以参加比赛,往年只有家族嫡系才能参加,“怪不得刘三爷这么大方!送了兵器又送秘籍,中间肯定另有隐情!”
正想着,迎面走来两人。
“你就是柳生?那个田里来的泥腿子!”一个略带讥诮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柳生抬起头看向对面同样穿着护卫服的青年。
“听说你的刀很快?人也很嚣张!”另一人冷笑道,“选拔擂台上可别遇到我。”
司马狗蛋一脸嫌弃地向两人,“长得丑说话也不好听,真是丑人多作怪!”
“狗蛋,你说的太对了!”
狗蛋和戚威两人一唱一和。
“你们找死!”其中一人佯装拔刀,刘家护卫严令禁止私斗,两人也只敢无能狂怒。
“不要跟疯狗讲道理,狗蛋!戚威!我们走。”
柳生没理会脸色铁青的两人,迎着众人的目光,带着两人径首离开。
一个月后的擂台赛,将是他检验自身实力的机会!风暴己至,唯刀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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