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的长安城银装素裹，朱雀大街上马蹄踏碎薄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我裹紧狐裘大氅，望着远处未央宫巍峨的轮廓，心中盘算着此行的真正目的——蔡邕临终前托付的那只紫檀木匣，据说藏着班超与西域往来的秘档。
"主公，到了。"庞德在车外低声道。我掀开车帘，面前是一座不起眼的宅院，门楣上悬着"蔡府"二字，漆色斑驳。自蔡邕死后，这里便由他的女儿蔡琰独自居住。
开门的婢女见到我身后的西凉亲兵，吓得跌坐在地。院内传来清冷的女声："可是马越将军？"
我抬眼望去，廊下站着个素衣女子，怀中抱着一卷竹简。她比上次相见时更清瘦了，眉宇间却多了几分坚毅。
"蔡小姐。"我拱手行礼，"冒昧打扰，是为令尊所托之物而来。"
她引我进入书房，从暗格中取出一只半尺见方的紫檀木匣。匣面阴刻着西域风格的葡萄纹，锁孔竟是罕见的十字形状。
"父亲说，此匣需以昆仑玉为匙。"蔡琰指尖抚过锁孔，"将军可曾见过这种机关？"
我心头一震。从怀中取出韩遂坠崖前遗落的那块黑玉——它恰好呈现出十字棱角！
玉钥入锁的瞬间，机括轻响。匣中整齐码放着三卷羊皮，最上方那幅绘着令人震惊的内容：一队罗马士兵站在西域都护府门前，为首的举着"SPQR"军旗，而接受他们觐见的汉官，赫然是老年班超！
"永元十二年..."蔡琰轻声念出羊皮上的题记，"西域都护班超接大秦使团，得赠'星铁'二十斤。"
我急忙展开第二卷羊皮。这幅画更加诡异：一群罗马工匠正在熔炼某种黑色矿石，而围观者中竟有几位穿着明显不属于汉代的服饰——圆领窄袖，腰系蹀躞带，分明是......
"唐装？"我脱口而出。
蔡琰疑惑地看我一眼："将军识得此服制？父亲说这是'未来衣冠'，乃大秦匠人所预言。"
第三卷羊皮记载的文字让我汗毛倒竖。上面详细描述了罗马人带来的"星铁"特性：遇火不熔，锻打后锋利无比。更可怕的是末尾那段话——
"大秦匠人言，此铁乃天外坠星，同脉之玉可开昆仑秘道，首通......"
后面的字迹被故意刮花了。
窗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庞德暴喝："有刺客！"
一支弩箭破窗而入，钉在羊皮上嗡嗡震颤。我扑灭油灯的瞬间，看见院墙上掠过几道黑影，刀光映雪如电。
"带蔡小姐从后门走！"我拔出白虹剑踹开房门。廊下己倒着两名亲兵，咽喉处插着细如牛毛的银针。
黑影从西面合围。这些人穿着汉人服饰，用的却是西域弯刀，招式狠辣刁钻。我格开两柄袭来的弯刀，突然发现他们左手小指都缺了一截——是死士！
"留活口！"我高喊。话音未落，最后一个刺客竟反手将弯刀插进自己心口。
庞德拎着个奄奄一息的刺客过来："主公，这人咬毒前被我卸了下巴。"
我扯开刺客衣领，看到他锁骨处烙着个"曹"字。但蹊跷的是，烙印边缘的皮肤呈现不自然的皱褶——这是人皮面具！
揭开面具后露出的是一张深目高鼻的脸。庞德倒吸冷气："龟兹人？"
垂死的刺客突然咧嘴一笑，用生硬的汉语说道："星铁...属于大祭司..."头一歪断了气。
回到书房时，蔡琰正将散落的羊皮收回木匣。她苍白的手指抚过被弩箭射穿的破洞，突然轻"咦"一声："这箭..."
我凑近察看，发现箭杆上刻着极小的文字——"建安三年，曹司空府制"。
"有趣。"我冷笑，"曹操的箭，龟兹的死士，罗马的秘密..."
蔡琰突然按住我的手腕："将军请看。"她将三张羊皮叠在一起对着烛光，被刮花的字迹竟透出暗影——
"首通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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