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市的初秋带着桂花的甜香，苏小北刚走进校门，就被公告栏前的人群堵住了去路。一张泛黄的匿名举报信贴在最显眼的位置，墨迹洇开了边角，却字字扎眼——“计算机系苏小北，勾结校外人员，窃取校园网络数据，谋取不正当利益”。
王浩挤开人群冲过来，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肉包：“北哥，这肯定是李哲干的！昨天我还看见他鬼鬼祟祟在公告栏附近转悠！”
陈雪扶了扶眼镜，指尖划过举报信上的打印字体：“用的是校外打印店的劣质墨水，纸张边缘有折痕，应该是从门缝塞进教务处的。”她抬头看向苏小北，“需要我查打印记录吗？”
“不用。”苏小北的目光掠过人群里几张幸灾乐祸的脸，“跳梁小丑罢了，掀不起大浪。”
话音刚落，教导主任张老师就从办公楼走出来，手里捏着保温杯，脸色不太好看：“苏小北，来我办公室一趟。”
办公室里，阳光透过百叶窗切成碎片，落在张老师办公桌上的处分建议书上。李哲的父亲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胳膊上还缠着绷带——上次高利贷公司倒闭时被债主打的，此刻正唾沫横飞地嚷嚷：“张主任！这小子就是个社会败类！利用学生搞非法集资，我儿子都被他带坏了！”
李哲站在旁边，低着头，手指却偷偷勾着嘴角。
苏小北反手带上门：“李叔叔，您儿子欠我的八十万，是不是该提提还款日期了？”
李父的声音戛然而止，脸涨成了猪肝色。
张老师敲了敲桌子：“苏小北，有人举报你利用计算机社团的资源，开发非法支付软件，这事你怎么说？”
“跨境支付系统是正规创业项目，有教育局备案，上周刚拿了国家级大学生创业金奖。”苏小北把获奖证书复印件推过去，“至于数据安全，市网信办的检测报告在这里，全程合规。”
李父急了：“那你凭什么赚那么多钱？肯定是偷了我们家公司的商业机密！”
“您家公司做高利贷的，我做跨境支付，八竿子打不着。”苏小北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倒是李哲同学，上周三晚上潜入计算机社团办公室，试图拷贝我们的源代码，被监控拍得清清楚楚。”
录音里传出李哲慌乱的辩解声，还有王浩愤怒的质问。李哲的脸瞬间白了，躲到父亲身后不敢抬头。
张老师叹了口气：“李老板，诬告学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他把处分建议书推回去，“这事我会上报学校纪委，调查清楚后，该谁承担责任，跑不了。”
李父还想争辩，却被张老师的眼神逼退，灰溜溜地拽着李哲走了。办公室里只剩师徒两人，张老师忽然笑了：“听说你在新加坡把沈董的刁难化解了？那老狐狸可是出了名的难缠。”
苏小北挑眉：“张教授您认识沈董？”
“何止认识。”张老师呷了口茶，“当年我在斯坦福做访问学者，他还只是个跑单帮的留学生。”他放下杯子，眼神变得郑重，“小北，树大招风。你现在做的事，己经引起不少资本的注意，不止鹰眼创投的赵坤。”
“我知道。”苏小北点头，“但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有这份心气是好的。”张老师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托央行的朋友弄到的跨境支付监管细则，你好好看看。合规，才是长久之道。”
走出办公楼时，陈雪和王浩正蹲在银杏树下吃冰棍。见苏小北出来，王浩立刻蹦起来：“没事了吧？我刚才己经把公告栏的举报信撕了，顺便把李哲的糗事编成段子发校园论坛了！”
陈雪递过来一根绿豆冰棍：“赵坤那边有动静了，他把鹰眼创投的股份转让了一半，好像在套现。”
“怕了？”王浩咬着冰棍含糊不清地说。
“是在憋大招。”苏小北撕开冰棍纸，“他这种人，不会甘心认输的。”
果然，当天下午，“跨境速通”的用户突然收到大量诈骗短信，称系统升级需要重新绑定银行卡，己有十几个用户被骗走了钱。陈雪在社团办公室里敲得键盘噼啪响，额头上敷着冰袋降温。
“是钓鱼网站！”她调出后台数据，脸色凝重，“模仿我们的界面做得一模一样，IP地址在境外，查不到源头。”
王浩急得团团转：“用户都在打电话投诉，应用商店的评分掉了0.5分了！”
苏小北却异常冷静：“启动应急预案。第一，立刻发公告提醒用户，附上官方验证渠道；第二，联系银行冻结被骗账户，尽量追回资金；第三，陈雪，反向追踪钓鱼网站的服务器，我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
他顿了顿，看向王浩：“把我们的风控团队拉进来，给所有用户发语音验证，凡是涉及资金操作的，必须三重验证。”
这时，沈清妩的电话打了进来，背景音嘈杂，像是在酒会上：“赵坤刚才跟几个境外资本的人碰了面，提到了‘跨境速通’的安全漏洞。”
“谢了。”苏小北挂了电话，眼里闪过一丝冷意，“果然是他。”
三个小时后，陈雪猛地一拍桌子：“找到了！钓鱼网站的服务器虽然在境外，但维护人员的操作记录指向鹰眼创投的子公司！”她把证据截图发给苏小北，“而且我发现，他们用的漏洞信息，是之前李哲偷偷拷贝的那份不完整代码！”
“好。”苏小北冷笑，“既然送上门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市公安局网安支队的电话——那是上次张老师介绍认识的人。
第二天一早，鹰眼创投被警方调查的消息就上了新闻。赵坤因涉嫌非法提供公民信息、教唆网络诈骗被带走时，还在跟境外资本视频通话，屏幕上的外国投资人吓得当场挂断了电话。
计算机社团的办公室里，王浩正对着电脑欢呼：“用户评分回升了！还有人给我们打赏，说我们的应急处理很靠谱！”
陈雪揉着酸痛的肩膀，嘴角忍不住上扬：“我把这次的防御方案写成了论文，张教授说可以发表在核心期刊上。”
苏小北看着窗外，阳光正好，桂花落在窗台上，像撒了把碎金。他忽然想起重生前的这个时候，自己还在为下个月的生活费发愁，而现在，他己经能护住自己想护的人，做成自己想做的事。
“晚上聚餐。”他拍了拍手，“我请客，地方你们挑。”
“我知道有家私房菜！”王浩立刻举手，“据说老板是国宴厨师退休的！”
陈雪也点头：“我听说过，他们家的松鼠鳜鱼特别有名。”
苏小北笑着应好，拿出手机想订位置，却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我是李哲，我知道错了，能不能放过我爸？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看了一眼，首接删除了。有些错误，一旦犯下，就没有回头路。
聚餐的私房菜馆藏在老弄堂深处，红灯笼挂在门楣上，透着古朴的暖意。沈清妩来得最晚，手里拎着瓶红酒，一进门就笑着说：“好消息，沈氏集团决定跟我们深度合作，他们的海外业务，全部用‘跨境速通’。”
王浩嘴里的糖醋排骨差点喷出来：“沈、沈氏集团？那个做跨国贸易的巨头？”
“嗯。”沈清妩给大家倒酒，“我爸说，这叫扶持年轻人创业。”她朝苏小北眨了眨眼，眼底的笑意藏不住。
苏小北举起酒杯：“敬我们自己。”
“敬我们！”碰杯声清脆，混着窗外的蝉鸣和弄堂里的叫卖声，成了这个秋天最动听的旋律。
酒过三巡，王浩抱着酒瓶开始说胡话：“等我们上市了，我要给我妈在沪市买套大house！”
陈雪红着脸，小声说：“我想建一个开源社区，让更多像我们一样的学生能用上安全的支付技术。”
沈清妩看着苏小北：“我想……把跨境支付做到全球，让世界变小一点。”
苏小北笑了，举起杯：“那我们就一起，让这些梦想照进现实。”
他知道，前路不会一帆风顺，资本的博弈、市场的竞争、未知的风险，都在等着他们。但此刻，看着身边这群意气风发的少年少女，他忽然觉得，重生回来，最大的幸运，不是预知未来，而是遇见了他们。
夜色渐深，弄堂里的灯笼亮得更暖了。苏小北走出菜馆，看着天上的月亮，忽然想起重生那天的雨，冰冷刺骨。而现在，秋风吹过，带着桂花的香，温柔得让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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