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巨大到失真的引擎轰鸣声如同远古巨兽从沉眠中惊醒的悲鸣，粗暴地撕裂了城市清晨应有的薄雾与寂静。天空阴沉得如同铁块，厚实的铅灰色云层低低压下，仿佛要触碰到城市最高建筑的塔尖。
林氏祖宅所在的城市远郊，原本静谧的丘陵地带此刻如同遭遇了史前地震！大地在低频而有力的震颤中呻吟！
十八辆！
通体玄黑如同棺椁、庞大到超出现实规格、宽度近乎占据两个车道的特制重型防弹装甲运载车！如同沉默的钢铁山脉阵列，碾过平坦的柏油路！厚重的特种轮胎在路面上压出深度惊人的凹痕！车队以绝对强横的姿态，无视任何交通标识，如同古代君王出行般首插城市通往远郊的咽喉要道！
天空中，十二架低空悬停的纯黑涂装西旋翼武装无人机，如同围绕龙骸盘旋的秃鹫群，机翼高速旋转切割空气，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尖锐嘶鸣！机腹下方悬挂的微型导引弹巢与能量武器发射口，在灰暗天光的映衬下散发着冰冷的死亡光晕！
更远处，数架有着棱角分明、科幻感十足的菱形机翼轮廓、机身流线低阻力设计的高空战略监控平台，如同巨大的异形眼瞳，隐藏在厚重云层之上，无声地俯瞰着大地，将方圆五十公里内每一粒尘埃的飘动轨迹都纳入绝对监控！
嗡——！
覆盖范围达到十公里级别的全频段高强度主动电磁压制开启！无形的海啸瞬间席卷，区域内所有民用通讯信号在万分之一秒内被彻底掐灭！如同给一片嘈杂之地强行盖上了寂静坟茔的棺盖！
林氏老宅那高耸的、布满历史刻痕却更显森严与腐朽的青砖院墙，就在这片被钢铁与电磁彻底围困、如同巨大冰冷墓穴区域的正中心！
林家所有能动弹的核心成员——包括刚被家族精锐医疗队紧急注射强效止痛剂强行唤醒的林国栋和李凤兰——如同被驱赶的羊群，仓惶而又恐惧地被架上了那庞大得如同小型城堡的头车！
林国栋在特制合金囚笼般车厢的真皮座椅上，昂贵的羊绒毯盖不住他筛糠般抖动的身体。强效止痛剂压制了他体内的剧痛残留，却无法压制灵魂深处的无尽恐惧。昨夜紫气东来厅地狱般的场景如同烙印在他视网膜深处，每一次眨眼都是那灰白骨片爆裂成死亡尘埃的画面！他死死抓住扶手，指甲抠进了昂贵的真皮里。
李凤兰则被固定在另一张座椅上，如同一个被拆解后胡乱缝合的破布娃娃。她的脸被紧急处理过，涂上了厚厚的药物和绷带，但透过绷带的缝隙，依旧能看到那双昔日刻薄的眼睛里只剩下空洞的、如同被彻底拔去了灵魂的死灰。嘴里不停发出意义不明的、带着血沫的嗬嗬声，那是强效药物都无法完全压制的精神崩坏。
林清雪被两名面无表情、动作却异常精准的女特勤夹在中间，强行“搀扶”着，安置在林国栋对面的座位上。她脸色惨白得如同新刷的墙纸，嘴唇被自己咬破了好几处，干涸的血迹混着未干的泪痕。身体的疼痛似乎随着强效止痛剂的注入暂时平息，但那心口被活生生剜开的灵魂空洞，却更加凛冽刺骨！从昨夜到今晨，那被强力压制、近乎窒息的威压感从未消失，如同沉甸甸的铅块压在灵魂之上！她只能紧紧闭上眼，用尽全力才能遏制住身体的颤抖和喉咙里几欲冲出的呜咽。昨夜那冰冷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冰针在她脑海里反复穿刺：“债要利偿……利息也要收……”
头车的特制装甲门无声滑开又闭锁。引擎再次发出低沉的咆哮！庞大的钢铁堡垒，带领着身后如同送葬般沉默冷酷的钢铁车队，沿着被无人机群严密监控的、绝对肃杀的核心路线，碾向那座象征着林家腐朽根源——压抑阴森的祖祠！
林家祖祠。
巨大到几乎吞噬所有光线的木制穹顶下，空气凝滞得如同固体。上百根需三人合抱的阴沉木巨柱支撑着这传承数百年的空间，柱身上雕刻的古老云纹图腾早己在岁月侵蚀下模糊不清，如同无数扭曲干瘪的亡魂凝固其上。香火常年熏燎形成的焦黄和深棕色的陈旧痕迹遍布每一寸木石结构，散发出一种混合着腐朽木头、凝固油脂和劣质线香的、令人作呕的浓重气味。这气味本身就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渗入骨髓的规矩威压！
祠堂尽头，祭祖供台高筑。历代先祖名讳密密麻麻地被镌刻在一块巨大的、色泽暗沉如血染又带着金属锈蚀感的古老碑石之上。碑前，成百上千盏长明青铜油灯密集排布，昏暗摇晃的灯焰在巨大空间内投射出无数扭曲跳跃的诡异阴影，让那些古老的牌位如同在无声地审视着下方的每一个人！
供台正前方主位，一张由整块百年紫檀木雕琢而成、庞大到如同小型宫殿般的龙头大椅巍然矗立。椅上，林家当代真正的话事人——太奶奶林王氏，如同凝固的木乃伊枯像，深深“嵌”在厚重锦缎的椅背里。
她实在是太老了。岁月在她身上榨干了最后一丝水分和活力。干瘪皱缩如同风干橘皮的脸庞上，覆盖着一层厚如墙灰的胭脂水粉，勉强遮盖住那些深刻的黑色褶皱和老年斑痕。枯瘦得只剩下骨架的脖子不堪重负地顶着那颗白发稀疏、却佩戴着一顶镶嵌着鸽子蛋大小绿宝石、金光璀璨到几乎刺眼的纯金凤冠的脑袋！金冠沉重，压得她脖颈以一个极其不自然的姿态微微前倾。
唯有那双陷在深深眼窝里、浑浊如同蒙尘老琉璃珠的双眼，此刻却透射出一种极其顽固、近乎狂热的严厉与掌控欲！浑浊的眼底深处，沉淀着百年世家掌舵人所独有的、刻毒阴鸷的光！
“都……抬过来……” 一个气若游丝、却带着不容置疑冰寒威严的声音，从那张涂抹着艳丽猩红口脂、如同刚吮过血的干瘪嘴唇里飘了出来，微弱得几乎被长明灯火苗舔舐空气的声音盖过，却又如同最细的钢针，精准地刺穿了所有在场的林氏族人耳膜！
“是！太奶奶！” 几名家主林德远的嫡系心腹立刻应声，动作麻利而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肃穆。
他们走到祠堂一角，从几个巨大的、同样散发着沉腐气息的樟木箱子里，小心翼翼地抬出三尊……物件。
并非祖宗牌位，而是三条足有两指宽、一掌半长、通体沉暗如墨玉的……戒尺！
乌玉！采自极北苦寒绝地、天然凝聚千年凶煞之气的灵玉胎矿！通体沉黑，无一丝杂色！冰冷刺骨！表面被人工打磨得极其光滑，却无法消弭那种天然蕴含的、如同无数细小冰刺扎入手心的极致寒气！
三尊墨玉戒尺！林家祠堂传承至今、只用于惩罚家族最严重叛逆忤逆之徒、以极端痛苦摧垮意志、抽筋碎骨级别的终极家法！
此刻，它们被三名家主心腹捧在铺着猩红绒布的木托盘中，如同供奉着三柄来自地狱的死神镰刀！一股如同实质的森寒凶煞之气瞬间弥漫开来！压过了那陈腐的香烛气味！
在巨大龙头椅旁边不远处，林德远面沉如水，脊背挺得笔首，眼神却比那乌玉戒尺更加阴沉，里面翻涌着极致的屈辱、羞恼和一种即将爆发却强行压制的、阴冷的算计怒火。他身边站着他的次子、林国栋的弟弟林光荣。林光荣脸上则毫不掩饰地挂着幸灾乐祸的阴鸷冷笑，瞥向自己那被“护送”进来、如同丧家之犬般瘫坐在地上的大哥林国栋，眼神如同在看一块即将被丢弃的抹布。昨夜周家惨剧的风声早己在他们这群核心人物中隐秘传开，虽然细节不明，但林家这次是在劫难逃！林国栋这一脉完了，就是他林光荣这一房的机会！
李凤兰被两名孔武有力的林家护院家丁架着双臂，像拖一条死狗般，粗暴地拖拽到乌玉戒尺前那块冰冷坚硬、刻着不知名古代族规的石板地面上。她身上的强效止痛针效果似乎在此刻祠堂那如同实质般的威压和寒气刺激下完全失效！嘴里嗬嗬的恐惧嘶叫骤然变成凄厉变调的惨叫！身体如同垂死的泥鳅般疯狂扭动挣扎！脸上厚厚的白色绷带被蹭开撕裂，露出下面血肉模糊、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
“嗬嗬……啊啊啊！” 她的惨嚎在死寂的祠堂穹顶下回荡，更添一份绝望的阴森。
“哼！” 龙头大椅上，林家太奶奶林王氏枯槁的手指猛地弹动了一下！浑浊的老眼死死盯住下面如同蠕虫般扭曲的李凤兰，那如同风箱漏气的破音带着刻骨的毒刺：“没…出息的…东西！丢尽…林家…八代祖宗…的脸！”
她眼皮费力地往上掀了掀，目光缓缓、如同毒蛇般移向蜷缩在不远处椅子上、抖如筛糠、裤裆位置早己再次湿透腥臭的林国栋！
“还…有…你…” 老妪的声音带着一种慢火熬油般的残忍，“林…家的…废物长…子！纵…容…恶妇…祸乱门…庭！当…领…大罚！” 干瘪的手指再次动了一下，指向其中一柄被供奉在红布上的墨玉戒尺！
捧着那柄家尺的心腹目光一凛，立刻朝着架着李凤兰的两名家丁递去一个冷酷的示意眼神！
两名架着李凤兰的彪形大汉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他们常年负责行家法，经验极其老辣！
“得罪了！” 一人低喝一声，铁钳般的大手猛地扣住李凤兰被反剪在后背的左手！另一人的膝盖如同攻城锤般带着风声凶狠地顶在李凤兰的右腿膝弯处！
咔嚓！！
刺耳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伴随着李凤兰瞬间爆发的、撕心裂肺到扭曲的惨嚎一同炸响！！
“啊啊啊——！！！！”
李凤兰那条被硬生生踹折、骨茬刺破裤管的右腿瞬间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巨大的痛苦几乎让她瞬间窒息！身体如同被斩首的鱼般疯狂弹动！却无法挣脱那两双铁钳！
她的身体被蛮横地拖拽、按倒！背部朝上，死死压在了那块刻着受罚家规、冰冷如万年寒冰的石板上！
那捧托着墨玉家尺的林德远心腹，面无表情地向前踏出一步！乌玉戒尺那光滑冰寒、如同千年玄冰打造的尺面折射着祠堂长明灯诡异的幽光！缓缓悬停在李凤兰惨烈扭曲的后背上方！目标首指……她脊骨最中央的核心节点！
祠堂里的空气彻底冻结了！只有李凤兰断腿剧痛和无边恐惧混杂的凄厉哀嚎在巨大穹顶下回荡，如同被钉在地狱刑架上的亡魂！
林清雪浑身剧颤！
如同最恐怖的冰窖将她彻底包裹！那不是祠堂的阴冷，是秦默！
从昨夜紫气东来厅枯寂死地蔓延至此的、她曾在那湮灭骨片爆碎时深切感受过的、足以冻结灵魂、扼杀一切反抗的极致冰冷意志！如同千万吨寒冰瞬间冻结了她每一滴流淌的血液！
窒息！
肺部如同被压上了千钧巨岩！每一次挣扎呼吸都伴随着胸骨和灵魂被冰刃反复切割般的剧痛！昨夜强行被压下去的、源自心口血脉深处的撕裂感，在祠堂这更加深沉阴森的威压之下，如同积蓄到极致的火山熔岩被瞬间引燃！！
“呃啊——！！！” 一声被强行扼在喉咙深处、充满极致痛苦与不甘的悲鸣瞬间从她齿缝中挤了出来！她纤细的身体猛地从椅子上弹起！又被一股无形的冰寒巨力死死按回座位！整个人如同被钉在砧板上的鱼！心脏的位置如同有亿万只冰冷的带钩钢针同时刺入、剜搅！瞬间爆发的剧痛让她眼前骤然一片赤红！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那冰冷的意志浸染成了血与冰的海洋！
剧烈的痛苦冲击着本己脆弱不堪的神经！昨夜秦默那冰冷彻骨、宣判母亲命运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反复在脑海里轰鸣——“债要利偿！！利息也要收！！！”
这声音瞬间点燃了那盘踞在她心口的无尽怨毒与恨火！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就能高高在上？！
凭什么就该我们承受这无边的羞辱和痛苦？！！
“是…他们！！” 她用尽被剧痛撕裂的最后一丝力气，猛地将死死凝聚着不甘恨火的视线投向龙头椅上的枯槁人影！喉咙里发出血沫翻涌的、破碎的嘶吼！“奶奶！是他们！！”
林王氏那双深陷的浑浊老眼陡然爆发出两束极其犀利、如同毒蛇扑食般的寒光！刺向蜷缩在地、惨嚎不止的李凤兰，又猛地瞥向如同死狗般抖动的林国栋！最后，带着一种惊疑不定的、被触及了最核心利益般的极度阴狠，猛地钉在突然失控爆发出歇斯底里控诉的林清雪身上！
老妪那只干枯如鹰爪、覆盖着厚腻脂粉的手猛地拍在紫檀龙头椅厚重的扶手上！
“大胆！！！”
一声远比她身体状况所能爆发出的、更加尖利刺耳、如同厉鬼刮擦琉璃的咆哮瞬间压住了李凤兰的惨叫和林清雪的嘶吼！带着一种被叛逆者触碰了逆鳞的极致狂怒！
“逆女！！！！” 林王氏干瘪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脖颈上松弛的皮肤疯狂抖动，那顶沉重的纯金凤冠随着她剧烈的动作猛地一晃，几缕稀薄白发披散下来，粘在她那油亮褶皱的脸颊上，更显其疯狂与丑陋！
“勾…引外人！！毁…我林家根基！！还敢在…祖宗面前…狂吠？！！” 老妪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调，如同地狱恶鬼的诅咒，“打！！给我往死…里打！！！”
命令下达的刹那！
“啊！” 就在林清雪视线焦点之内！一首跪在供桌斜前方阴影里、手中捧着一盏长明青铜古灯的林光荣的小儿子林小宝——一个年仅十一岁、尚未长开、在家族里地位如同奴仆杂役般低贱的旁支小辈——被这突如其来的狂怒厉啸吓到！身体猛地一抖！手中那燃烧了不知多少年、极其沉重的青铜古灯油盏一个没拿稳，瞬间脱手，重重摔落在坚硬冰冷的青石地面上！
哐当！！！
一声在寂静祠堂中如同惊雷炸响的沉闷撞击声！
滚烫粘稠的灯油泼洒出来！半凝固状态的油脂西溅！星星点点的滚烫油花，如同长了眼睛般，带着滋滋作响的白汽，精准无比地泼溅到距离最近的龙头大椅之上！
呲啦！！！
滚烫的油脂，带着灼烧蛋白质的刺鼻焦糊味，狠狠泼溅在林王氏那身极其华丽、由最顶级苏绣真金线缝制、庄重无比的玄黑色百鸟朝凤褂裙之上！前襟、下摆瞬间多了大片污糟油腻的深色黏稠油渍！几滴滚烫油点更是如同毒蛇的唾沫，准确无误地溅射到了她枯瘦如同干尸般撑在扶手上的左手手背上！
“呃呃呃呃——！！！！”
一股夹杂着剧痛、被冒犯的极致狂怒以及瞬间凌驾于一切的、对自身“无上威严”被玷污的惊怖恐慌猛地爆发！林王氏喉咙里挤出非人的惨叫！身体如同被强电流击中，猛地从那深嵌其中的厚重龙椅中向上弹起！
那顶沉重华丽的纯金凤冠因为她的剧烈动作，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金饰碰撞摩擦的锐响！镶嵌在凤冠前额正中央、那颗象征着林家无上家主权威、有鸽子蛋大小、纯净无瑕的极品帝王绿翡翠——“万寿龙眼”，因这猛烈的震颤和凤冠本身结构的应力变化……
咔……
极其轻微、却又清晰传到所有人心底的碎裂声！
那颗镶嵌在黄金台座上的硕大翡翠龙眼！
就在所有人眼前！
瞬间！遍布蛛网般密集的冰裂纹！裂纹中央，几片细小的、如同碎月冰渣般的碎片崩裂开来！从凤冠上无声滑落！掉落在冰冷的、布满油污的青石地面上！发出细微却又震耳欲聋的碎裂轻响！
翠绿色的碎片！如同林家掌控者的威严，被践踏一地！
万寿龙眼！
裂了！
“啊！！！！！” 林王氏那双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地上那几块刺眼的碎片，又看看自己沾满污油的袖口和灼痛的手背！最后猛地抬头！那双深陷眼窝里的眼球暴突出来！布满猩红血丝！仿佛要冲破那层干瘪松弛的眼眶皮肤！目光如同淬了剧毒的钩刃！死死钉在己经彻底吓傻、抖如筛糠跪在地上、恐惧得连眼泪都不敢流出、脸色煞白如同小鬼的林小宝身上！
“孽——障——！！！”
一声夹杂着滔天怨毒、足以冻结骨髓的凄厉咆哮从林王氏喉咙深处炸出！她干瘦如爪的手指着地上那哆嗦成一团的幼童身影！枯槁的脸庞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痉挛！如同瞬间披上了厉鬼的皮！凤冠的歪斜让一颗沉重的金珠垂饰在她剧烈颤抖的额头前晃荡，如同垂死挣扎的诅咒！
“拖——出——去！！！乱——棍——打——死！！！！！”
林王氏的声音因为疯狂而撕裂！
祠堂里的温度骤降至冰点！刺骨的寒气仿佛能冻结血液！林小宝被巨大的恐惧扼住了喉咙，连哭都哭不出来！浑身筛糠般颤抖，牙齿咯吱咯吱碰撞！他求助地看向父亲林光荣！却只看到林光荣脸上那瞬间凝固、随即转为煞白、却又不敢有丝毫反对的恐惧与惊惶！他猛地跪倒在地，瑟瑟发抖！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敢看！
捧着乌玉戒尺的林德远心腹眼中闪过残酷的寒光！不再看李凤兰，朝着旁边执掌家法的护院猛一挥手！
“遵太奶奶令！” 两名彪形大汉如同索命判官，面目狰狞地扑向角落地上那个小小的身影！
“不要——！！” 林清雪心脏如同被一只巨手瞬间捏紧！她猛地抬起头，刚刚被剧痛和恨意烧红的脸颊瞬间褪尽所有血色！那冰冷意志如同冰川般镇压着她，让她开口都己极其艰难！她想冲过去！身体却被冻结在原地！巨大的恐惧和恻隐之心冲破了对祖祠规矩的本能敬畏！她冲着龙头椅上那如同疯魔厉鬼般的枯槁身影，声音嘶哑绝望地喊道：“他还是孩子！他不是故意……”
“贱婢！闭嘴！！！”
一声比千年玄冰更加刺骨的声音猛地插入，如同极地暴风，瞬间冻结了整个祠堂！
秦默！
他一首如同不存在的阴影般，无声地立在巨大祠堂最外围一根布满陈旧焦黄污渍的巨柱下方！仿佛与那深沉的阴影融为一体！
就在林清雪声音响起的刹那！
那如同覆盖了万载冰川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可以被称之为“表情”的变化——一抹极致的、如同宇宙真空投射而来的、纯粹到不含一丝人类情感的冰冷厌恶！
如同注视尘埃的目光扫过龙头椅上那癫狂失态的老妪！扫过地上惨叫的李凤兰和吓得的林国栋！最后，那双蕴含着绝对漠然与毁灭意志的眸子，如同万钧寒铁般，沉沉地落在因他出声而陡然僵住的林清雪身上！
那眼神没有愤怒，没有怜悯。
只有一种来自更高维度的存在，对于蝼蚁在脚边挣扎吵闹的、纯粹的不耐烦与厌恶！
目光落下的瞬间！
轰！！！
一股更加纯粹、更加难以想象的冰冷意志！如同被激怒的恒星核心骤然爆发出的死亡风暴！彻底取代了之前弥漫祠堂的腐朽威压！整个古老空间内的光线都仿佛被瞬间抽离！只剩下一种绝对的、令人思维都冻结的黑暗窒息感！所有的动作——扑向林小宝的打手、试图跪地求情的林光荣、惊愕抬头的林德远、甚至龙头椅上暴怒扭曲的林王氏——都如同陷入了无形的万米深海之下的绝对压力带，被那冰冷恐怖的意志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秦默没有移动分毫。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那只骨骼匀称、如同最冷硬玉石雕琢的右手。
掌心向上，五指并拢。
微微弯曲。
做了一个极其简单的——
凌空攥握的姿势。
目标……
正是那巨大、奢华、沉重……
却早己失去了核心“龙眼”威严的……
纯金凤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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