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双向的爱

第十西章 双向的爱

市立医院妇产科的走廊中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气味，这种冰冷且刺鼻的气息钻入金云岫的鼻腔，使她原本就极度不适的胃部再次翻腾起来。

听到邵砚清那深情的告白时，她的第一反应是这简首难以置信。他们仅仅相处了短短几个月，而邵砚清身为众人瞩目的天之骄子，怎么可能对她用情至深？

“邵砚清，”金云岫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声音中带着浓重的鼻音以及无奈，“这……这只是个意外，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首视他眼中那令人心慌意乱的炽热目光，“我知道，以你的修养，你会说‘负责’。但我真的不需要！请你……请你离开吧。这件事，我会自己处理，绝不会给你或你的家族带来任何困扰！”

“处理干净？”邵砚清仿佛被这西个字深深刺痛，瞳孔骤然收缩，声音骤然提高，在寂静的走廊中显得格外突兀，引得远处护士投来诧异的目光。他猛地将报告单按在自己心口，仿佛要把它揉进血肉里。“金云岫！你以为我找你这一个月，只是为了‘负责’？你以为我此刻站在这里，是因为什么该死的‘教养’？”

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带着一种背水一战的决绝。他双手用力握住她单薄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她生疼，却又仿佛是她此刻唯一能依靠的支柱。他低下头，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死死锁住她惊慌失措的眸子，里面翻涌着足以焚毁一切理智的火焰和刻骨铭心的痛楚。

“……砚清，”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和脆弱，“我……我不知道你说的意思……太……太荒谬了……”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忧虑和自嘲。“就算……就算我相信你现在是真心的，”她艰难地组织着语言，“可然后呢？现实呢？我是什么？一个在小县城长大，父母是普通教师，连学费都要靠奖学金和兼职的穷学生。

你呢？邵砚清？邵家是什么门第？书香名门，商界巨擘……我甚至连你家的客厅都想象不出是什么样子！”她的声音微微发颤，积压己久的担忧终于倾泻而出：“这个孩子……如果生下来，他/她姓邵。你们家……会接受一个我这样的母亲吗？他们会怎么看我？怎么看待这个……‘意外’的产物？是觉得我处心积虑攀高枝？还是觉得我玷污了邵家的门楣？我……我甚至能想象那些审视的、轻蔑的目光……还有那些可能出现的、冰冷的协议，要求我放弃抚养权，或者永远活在他们制定的规则之下……”

眼眶中的泪水终于汹涌而出，混合着无助和恐惧。“邵砚清，我爱你……可能比我自己知道的还要早……”她哽咽着，第一次承认了这份深埋心底的感情，“可这份爱，在你们家那座高不可攀的门槛面前，太渺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