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首很熟悉的歌环绕在了车厢里。
是一个女歌手翻唱的男声版本。
音效极好，歌曲格外动听。
“别害怕现在的离别啊
微笑着挥挥手说再见吧
明天就等在
下一个路口……”
于湛听的稍愣，人被带入了某段记忆中。
他跟商心慈的第一次约会，吃过饭他就带她去了KTV。
当然，第一次约会怕吓到对方，于湛还刻意让她叫了闺蜜周浣清一起。
商心慈当时唱的是这首歌。
女孩声音清脆，在调上。
技术水平很一般，只格外格外的好听。侧脸犹如玉质，喝了一点点的酒，眉眼弯弯的娇憨。
当晚上于湛就在手机里正式回应了她表白。
第二天约了第二次见面。
看了电影，滑了雪。
明明只是刚刚确定恋爱关系，于湛却初次体会到不想分开的滋味。
还是怕吓到她，晚上老老实实的亲自把人送回了家。通过微信聊天，谁也不想结束话题，一聊聊到天亮。
他看出来她是好女孩。
连第一次牵手都哎呀一声，脸红，又不敢挣扎。
一桩桩事儿，清晰如刻。
那阶段不是商心慈进入了他生活，于湛大概会自暴自弃，彻底的堕落成自己都厌恶的样子。
她就是一汪清泉，慢慢流淌至他身心。
于湛悄悄吐了口气，转目。
巧合，跟商心慈眼角余光碰在了一处。
商心慈道：“我刷到徐阳账号的首播了。”
于湛不再瞒她：“跟他签了合约，最近经常晚归就是在驻唱。瞒着你，是觉得有点丢脸。”
商心慈一听他好好的说话就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魔力，可以把她情绪也抚平的魔力。
“驻唱都是晚上才开始，白天你干嘛去了？总不见你去公司找我。”
于湛坦然：“打球，打牌。想做点属于自己的事业，只有借此才能跟一些人打交道，混的熟悉些。”
商心慈撇嘴：“吃喝玩乐都能被你解释的这么高大上。你钱哪来的？你爸不早把你经济给断了吗？”
于湛这人挺有骨气。
离家之时分文没带，跑车，名表，各种名牌衣物手办全都留在了家中。
商心慈因此才一首纳闷于湛哪来的钱花，担心他是给别人借的，或来源不正。
于湛稍稍的犹豫：“我打牌还行，一般六场可以赢西场。偶尔跟朋友合伙挂杆，胜率也比较高。还有就是驻唱，徐阳按场给钱，每场一千五。”
商心慈听的牙疼：“也就是说大部分是赌博赢的？”
“跟去澳城比起来，这不叫赌，就是几个关系不错的在一块玩玩。他们都比较有钱，不是很在乎输赢。”
“你还想去澳城？”
商心慈瞪眼。
于湛笑了笑：“以后不玩了。”
商心慈威胁：“我再见你玩一次牌，咱俩没完。我爸当年就差点被赌博给毁掉，是我妈用拳头把人给打醒的，你别逼我也这样做。
唱歌也别唱了，过来给我开车。徐阳每天给你一千五，我一天给你两千！”
商心慈一提起来唱歌的事就更别扭。
底下一群女人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猫儿见了鱼，还有人过去合照，贴的那么近。
于湛只听不言。
车行，氛围慢慢好转。
……
东郊，御龙湾别墅区。
别墅依龙湖而建，单面临湖，遥看市中心，为淮城最贵的别墅群之一。
别墅内，书房中。
有一中年男子在练字。
天道酬勤，只剩下力字旁还没写完。墨色飘香，笔锋在宣纸上流水行云。
男子戴着眼镜，便是年龄大了，容形也极为出众。偏瘦，气质斯文干净。唯眼角细纹跟青色的胡须刮痕给他添了些年岁沉淀。
砰砰砰。
轻轻的敲门声响。
男子力字收尾，将毛笔搁置：“进！”
司机小心推开了门，在门口处停步：“于总。”
于中维道：“湛湛闯祸了？”
司机点头又摇头：“在酒吧驻唱，差点挨揍。”司机找出现场视频，把手机递了过去。
于中维接过，看着视频中男孩安安静静的在钢琴前演奏。没多久，商崇文出现，拽着他衣领将人扯了出去，视频也在此时结束。
于中维把手机递回：“挨揍没？”
“没有，商小姐拦住了两人冲突。”他回答着，没能忍住：“于总，年轻人哪有不冲动犯错的……都过去那么久了，多大气您也该消了吧。”
于中维看着窗外枝叶随风被吹的影影绰绰。
他视线低了低，又笑了笑。
父子没有隔夜仇，有仇也是儿子记恨老子。
于中维想着他从小锦衣玉食，无论物质还是什么，全都是最好的。
离不开这个家，不多久就得打电话找他要钱。
不想，眨眼己是半年多。过的清贫了些，倒也自在潇洒。
结婚了。
他至今连亲家都没见过。
婚礼也没请他出席。
于中维看不出什么情绪来，问道：“于瑞在公司里做的怎么样？”
司机不知该怎么回答：“挺努力进取的，在公司里人缘不错。”
于中维：“有湛湛做的好没？”
“您明知故问。”
于中维如同自话：“湛湛这孩子贪玩归贪玩，但不容易犯错，可以把生活跟工作分开的很好。于瑞太急于表现自己，心态上跟湛湛比起来差了些。心思多，又不够多，主见也不够。”
司机不便接话，也完全看不懂自家老板。
他是在于湛十二岁的时候被于中维聘用的，当时于湛母亲刚刚病逝，于中维担心小孩子心思重怕出事，叮嘱他时刻不离左右。
司机能感觉出来，于湛就是于中维的命。
多忙的时候都会抽空给他打电话询问孩子情绪怎么样，吃的什么，去了哪。聊到孩子，话少的于中维每次都能说半个多小时，啰啰嗦嗦的叮嘱，哪都不放心……
于湛叛逆期，折腾的鸡飞狗跳，于中维都没能严厉起来。
司机还知道于湛高中毕业那个阶段于中维就做了好几个公证，公司的股份，各种保险基金……为父者，提前就替孩子铺好了所有未来的路。
哪怕是现在，司机都能确定于中维的财产大部分都只会是于湛的。公司无论被谁把持着，只要于中维不更改公证内容，将来一定是属于于湛。
可是，好好的父子感情，偏偏变成了今天这样。
一个不肯低头，一个也不肯低头的同时又叮嘱他时刻留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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