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祁肖吐出一口河水后，身体如痉挛般抽搐起来，整个人抱着肚子缩成一个大虾。
痛，太痛了！
整个身体像是散架一样，肌肉、骨骼、筋腱、五脏六腑包括大脑都在大喊——我好痛。
时间零对身体负荷实在太大了。
才掌握第二天，便能释放言灵，并催动‘’成功杀死水鬼，即便是校长来看这也是绝对的天才。
只可惜天才的身体目前还扛不住开启言灵所要承载的强烈负荷。
“姐姐，他看起来好疼的样子。”
唐瑭也皱着眉头：
“可能是撞到河底的石头了吧。”
“那我们走吧，反正他都醒了。”
“不行，马上天黑了，水鬼会上岸吃人的，不能把他就这么丢这。”
水鬼？
水鬼还没死吗！
祁肖听到水鬼两个字顿时睁开双眼，他不顾身体的疼痛，强撑着起身。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快黑了。
刀，我刀呢？
祁肖原地狗爬转圈，没看到刀的踪迹。
我的‘’，丢了？
老六呢，老六也没了。
靠！
祁肖抬头望向俩女孩，双手比划着长度：
“刀，有没有看到，这么长的刀？”
两个女孩摇摇头。
“光屁股的小孩呢，有看到吗。”
两个女孩再次摇摇头。
这俩女孩看起来也就十岁左右。
姐姐留着蘑菇头，穿着灰色的体恤和短裤，腰间别着个弹弓，一副假小子装扮。
妹妹则扎着公主辫，身上的小白裙没有沾上一点污泥。
唐瑭开口问道：
“你是外乡人吗？”
看到祁肖露出疑惑地表情，唐瑭解释道：
“就是，你是不是坐着一辆列车来到的这里的。”
祁肖想了一下，开口道：
“我是从高家村河里流下来的，这不是高家村吗。”
“高家村？没听过，这里是京一村。”
不是高家村？
不，锚点回溯能用，这还是同一个世界。
看来被冲出去了很远啊，不能直接回溯回去，这样就更找不到老六了。
“涵涵！涵涵！”
远处传来男人的呼喊声。
“爸来了。”
唐涵听到男人的喊声，顿时一慌。
一男人拨开芦苇丛，激动地跑了过来。
他穿着灰色的水洗衬衫，脸很白，眼睛小的只能看到一条缝。
唐龚一把抓住唐涵的手：
“赶紧回家。”
“说了多少遍不要跟她玩，听不懂是吧！”
当他看到地上的祁肖时，身体往后一仰，眼神里满是警惕：
“外乡人？”
“爸，他不是外乡人，他是从高家村来的。”
唐涵还没来得及出口解释，就被唐龚喝止。
“他说不是就不是？你还小，别上他当！”
他指着唐瑭骂道：
“涵涵就是被你带坏了！”
“你跟你妈一样是个贱！外乡人的贱种！”
唐瑭低着头，不反驳，也不出声。
“爸，你别这么说姐姐。”
“跟你说多少遍了她不是你姐，听不懂吗！赶紧走！”
唐涵就这么被拽着，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这里。
等他们走远，唐瑭看向祁肖：
“晚上水边不安全，会有水鬼上岸吃人的。”
“去我家吧，我妈做的饭可好吃了。”
这里也有水鬼？
平静的水面，因为天黑，看不出深浅。
祁肖深呼吸一口气，站起身来。
不管有没有水鬼，是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恢复体力。
就现在这身体状态，估计开一枪的后坐力都承受不住。
唐瑭就这么扶着祁肖，朝村里走去。
......
村子口，几个刚吃完饭的小孩在树底下玩弹珠。
看到唐瑭出现在村口，一小孩起哄道：
“外乡人的野种回来咯！”
可当他们看清唐瑭身后的祁肖，特别是他那紧皱的眉头，看起来有些凶狠的脸时，一小胖子颤抖着说道：
“真，真有外乡人。”
“她带外乡人进村了！”
“快跑啊！”
几个小孩一窝蜂散去。
祁肖看向低头去捡弹珠的唐瑭：
“你们这好像很排斥外乡人啊。是因为来的外乡人都很坏吗。”
唐瑭掏出别在腰里的弹弓，夹上弹珠，啪的一下射到跑在最后面那小胖墩的屁股上。
疼的他摔了个狗吃屎。
唐瑭收起弹弓，淡然道：
“我妈说了，不是所有外乡人都是坏人，就和村里人也不全都是好人一样。”
......
唐瑭家在村子最偏僻的西边。
“奶奶。”
唐瑭热情的和一个坐在路边，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打招呼。
“哎吆，是唐瑭回来啦。”
“奶奶，给，路上摘的栀子花。”
老奶奶颤颤巍巍接过栀子花：
“谢谢唐瑭，唐瑭真乖。”
唐瑭的家就在老奶奶隔壁。
与其说是房子，不如用破败的泥墙茅草屋来形容更适合。
“妈妈，我回来啦！”
唐春桃正在灶台前忙碌，她探出头来：
“正好，快洗手吃饭了。”
“哇，好香啊，妈妈今天又做什么好吃的了。”
她看到祁肖的时候，眉间闪过一丝警惕。
饭桌上，唐春桃端来一盆野菜汤，一盘土豆丝还有几个馒头。
还有特意为祁肖加的菜——辣椒炒鸡蛋。
菜色简单，味道却十分不错。
饭间，唐瑭向唐春桃解释了事情原委。
“原来是这样，只要你祁肖哥哥不嫌弃我们家就好。”
“那祁肖哥哥今晚睡我床吧，我和妈妈一起睡。”
唐瑭扑到妈妈怀里：“好久没和妈妈一起睡了呢。”
唐春桃爱抚着唐瑭的脑袋：“你都多大了，还想着和妈妈一起睡。”
“臭死了，今天又去打鸭子换钱了？”
“对啊，妹妹马上生日了，我想给她买个娃娃。”
“等钱攒够了，我就把打到的鸭子拿回来，妈妈给我做红烧鸭。”
“好好好。”
“你赶紧去洗澡，把衣服换下来我给你洗。”
“这就去！”
唐春桃看向祁肖，微笑着微微颔首。
唐春桃虽然已为人母，但是看起来还是很年轻。
不知道的根本看不出来这会是一个十岁孩子的妈。
祁肖微笑回礼：“打扰了。”
晚饭过后，祁肖提上一桶热水去洗澡。
洗澡的地方就是后院里搭的一个小棚。
擦净身体后，祁肖从界镯取出一套新衣服换上，把脏衣服收了起来。
唐瑭的床有点小，祁肖腿都伸不直，只能稍微蜷缩着。
薄被子很是破旧，缝缝补补一看就是用很久了。
屋里就一张小床一张矮桌，矮桌上放着一个花瓶。
花瓶里插着唐瑭刚换上的栀子花。
闻着花香，祁肖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
极度的疲倦来袭，祁肖就这么睡了过去。
晚上，祁肖起床撒尿，无意间看到唐春桃正在洗澡。
皎洁的月光下，她坐在那里擦拭身体。
她皮肤白皙，没有赘肉，看起来就和十六岁的少女一样。
只是背上那好几道犹如蜈蚣的疤痕，看起来有些骇人。
......
唐龚带唐涵回家的路上。
“哪来的野狗，去！”
唐龚蹲下身子，假装捡石头，驱赶野狗。
这一招驱赶狗很好用。
可是那狗不退反进，一步一步缓慢但坚定地朝唐龚他们走来。
唐涵抓着唐龚衣角：“爸爸，我怕......”
那两只野狗身后，跟着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
男人看到身穿小白裙的唐涵，眼睛一亮：
“好漂亮的丫头，小妹妹，要不要吃糖啊。”
他变魔术似的掏出一根棒棒糖，就要往唐涵手里塞。
“滚，别碰我女儿！”
唐龚抬手拍掉男人递来的棒棒糖，把唐涵护在身后。
此时，更多的狗凑了过来，仿佛村里的狗都聚集过来了。
男人眸子此时也闪烁起诡异的光芒：
“这是你女儿，那你是，岳父大人啊！”
“岳父大人，我有房有车，把你女儿嫁给我吧！”
唐龚吓得浑身哆嗦，双腿发软。
“你、你、你是外，外，外乡人。”
他逃命似的奔了出去，完全不管女儿死活。
留在原地的唐涵愣了一下，随即大哭起来。
男人抬手沾了沾唐涵的眼泪，放到嘴里狠狠嘬了一口。
“不愧是我的小公主，真甜。”
他扛起吓晕过去的唐涵，往村子东边走去。
围着的狗也全都散开，只剩两只跟在他身后。
......
“车长，车长你在哪啊。”
老六一手拖着渔网，一手抓着‘’，赤裸着沿河岸寻找祁肖的踪迹。
回想白天祁肖一刀斩下水鬼头颅的画面，老六感慨道：
“车长每次都帅不过三秒。不，帅不过一秒。”
老六扯着嗓子大喊：
“车长！你在哪！车长！”
呼喊声惊起芦苇里一群飞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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