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府门,水溶愣住了,宝钗和秦可卿领着府中大小管事乌泱泱的一群人齐声贺道:“恭贺王爷大胜而归!”一群人除了宝钗和秦可卿全部跪下高声贺喜。
宝钗和秦可卿福了一礼,便起身笑意盈盈的望着水溶。
水溶发愣是因为见宝钗怀中抱着一婴孩,他心中悸动,有些不太确定地走上前道:“这?这是?”
边说边不由自主地将略微颤抖的右手放在了婴儿蜷缩的小手上,一种血脉相连的奇异感觉顿时涌上心头,他有后了!
婴儿似乎也感觉到触摸他的人是谁,缓缓地睁开眼看了他一眼,似乎被一身戎装的父亲身上带有的肃杀之气吓到,哇得一声就哭了出来。
一旁的乳母赶忙上前从宝钗手里接了过去,水溶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手转过头来。
宝钗笑道:“王爷猜的没错,柳小姐今日辰时为王爷诞下一女。王爷今日得胜归来,府中又添丁进口,可谓双喜临门,妾身恭喜王爷。”
水溶还有些没回过神来,旁边的秦可卿也笑道:“叔叔不用奇怪,婶婶昨日就将柳小姐接入了府,要说还是婶婶考虑的周全,万事都不用叔叔操心,叔叔可不能慢待了婶婶,否则,侄女可不依呦。”
水溶欣慰地笑道:“这是什么话。慢待谁也慢待不了你婶婶,本王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说罢,朗声大笑。
宝钗心中高兴,也笑道:“妾身当不得王爷如此一说,本就是份内之事。”
水溶越看宝钗越满意,继而又偏头对宝钗身后跪着的府内众人道:“你们也都下去吧,今日本王高兴,所有人统统有赏。”下人们俱是面色一喜,王妃已经赏过一次了,如今王爷又有赏,如何不叫人欢喜。下人们道了谢,便退了下去。
宝钗这才自然而然地笑道:“王爷要不要现在去看看柳小姐?还是更衣洗漱一番再去。”一旁的秦可卿对自己这位王妃婶婶也是佩服有加,难怪叔叔会娶一个皇商之女,待人处事,事事周到,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水溶点头道:“还是先洗漱一番再去为好。”
待水溶见到柳如是之时,已近子时。
水溶夫妻二人与秦可卿进了柳如是的卧房,柳如是两个丫鬟搀着柳如是欲要上前行礼。
水溶急走两步,扶住她道:“不是说了,不必讲这些虚礼了,刚生产完就下床,也不怕伤了身子。”
柳如是未施粉黛地脸上掠过一丝红晕,正要回话。一旁的宝钗接口道:“王爷不用担心,宫中的高御医已经说了,柳小姐生产顺利,产后两个时辰可适当下地行走,有利于柳小姐产后恢复。”
水溶望着宝钗,眼中满是赞许。柳如是这才开口道:“妾身是与王妃行礼,若不是王妃周全,王爷可还记得有妾身这个人,只怕王爷只想着跟蒙古人拼命。其他早抛诸脑后了。一句‘粉身碎骨浑不怕’,王爷可还记得王妃和妾身。”
宝钗心中微微一动“柳如是如此说是有意还是无心,将她与自己相提并论。她如今妾身还未明,就敢与自己别苗头了”?宝钗微笑望向王爷,看王爷作何说。
水溶似不在意,转头望着宝钗笑道:“王妃确实有心了,有王妃在,后宅之事自不用本王操心。”
转而又看向柳如是道:“本王心里自然记挂王妃,王妃也确实没让本王失望,本王能毫无‘后顾之忧’安心与蒙古人作战,多亏了王妃。”水溶特意加重了‘后顾之忧’四字,就是告诉柳如是他也是牵挂她的,但是在府中,你柳如是不能不分主次。
柳如是似乎也听懂了水溶的言外之意,宝钗心里也轻轻一松,庆幸王爷英明,两句话就分明了主次关系,她薛宝钗才是王府后宅之主。
只听水溶继续道:“至于说粉身碎骨浑不怕,这是本王由衷之言。有国才有家,若然让蒙古鞑子打进京师,难道让本王看着王妃和你被鞑子凌辱?大爱无疆,身处庙堂,国家危难之际,儿女私情也只能暂抛脑后了,本王一回府,不是第一时间和王妃来看你了。”
柳如是本来无意试探王爷,只是突然见王爷和王妃一并进来,好似她们才是一家人一样,心里顿时有些泛酸,一时间没忍住,才出言挑衅。没想到王爷一番大义凛然的家国情怀,当即有些让她无地自容。
宝钗在旁,美眸中满是欣赏之色“这才是她薛宝钗的看中的男人,既能驰骋疆场,又能纵横朝堂,还能兼顾儿女私情。”
一旁的莺儿也满脸兴奋之色,柳如是话里想与王妃平起平坐的意思连她都听出来了,没想到王爷四两拨千斤,话里话外虽没有一字责怪柳如是,但却处处透露着维护王妃的含义。
水溶见差不多了,不欲再谈这个话题,相信柳如是能明白她的意思。自己可以宠她,爱她,但如果她自己选择进府,那无规矩不成方圆,宝钗作为王妃,便不是你能逾越的。
水溶扶着她让她卧在床上,笑着道:“女儿本王看了,鼻子像本王,眼睛却像你。”
王爷提起女儿,柳如是也抛开脑中的胡思乱想,笑道:“王爷给她起个名字吧。”
水溶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道:“今日赶走了蒙古鞑子,你又诞下一女,可谓双喜临门,小名就叫双姐儿吧,至于大名倒不着急。”
“双姐儿”宝钗默念了一遍道:“好名字,寓意双喜临门,好事成双。”
柳如是也满意地点了点头,王爷没起大名,她心里明白是要看她愿不愿意进府。若是进府她就得改名换姓,换个身份,女儿便跟王爷姓,若不进府,王爷之前答应她女儿可以跟自己姓。
又说了会话,宝钗和秦可卿先下去了,留水溶与柳如是二人说话。
见没了别人,柳如是便直言道:“王爷,妾身决定进府了,怎么安排便由王爷决定。”
水溶心中松了一口气,只道:“你想好了?府中可不如外面自在,本王也不能事事都依着你。”
柳如是洒脱一笑道:“有所得必有所失,自诞下双姐儿,妾身就想明白了。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为了女儿和王爷,妾身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何况,王妃也是明理之人,今日是妾身失礼了,让王爷难做,以后妾身会谨记上下尊卑,不敢逾越。”
水溶握着她手笑道:“这倒不用,本王不愿插手后宅之事,但心里会一碗水端平。你既然决定进府,本王自不会亏待你。况且,你进了府,也省去本王好些担心。”
柳如是似乎一下之间都想通了,又恢复了以前的俏皮,笑道:“既然王爷如此说,以后若是王爷有所偏袒,可别怪妾身作河东狮吼!”
水溶哈哈笑道:“一切随你!”
柳如是这才满意道:“王爷快去看看王妃吧,这两日,王妃确实辛苦了,王妃虽比妾身小四五岁,遇事却有大家风范,府内府外处理的紧紧有条,若非如此,妾身还在犹豫到底进不进府。”
水溶点头笑道:“本王怎么感觉这么快你们就结成统一阵线了。本王一进府,王妃问本王要不要先来看望你,在你这才坐半刻,你又赶着本王去陪王妃!就没人关心关心本王累不累?本王可是两日夜没合过眼了。”
柳如是知晓王爷是在打趣,也笑回道:“谁让王爷将妾身接近府中,自己种的因,自己就得受!”水溶哈哈大笑,见柳如是恢复了以前的性子,与她又说了几句,便出来了。
宝钗正要安寝,水溶推门而入,身后跟着听到动静的莺儿和玲婵。宝钗见王爷进来,披着单衣就迎了上来,欣喜道:“王爷怎生回来了?”
水溶双手扶着她肩膀,揽着她走向床边道:“也不披件外衣,就不怕着凉。”旁边两个丫鬟赶忙拿一件外罩给宝钗披上。
夫妻二人坐于床边,水溶吩咐二人下去,不用伺候了。这才望着宝钗道:“这是本王的寝殿,里面住着本王的王妃,本王不回这,能去哪?这两日,苦了你了?累坏了吧?”
没有什么甜言蜜语,就是最朴实的嘘寒问暖,顿时让宝钗觉得再多委屈,辛苦都值了。她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女,即便有些城府,但骤然遇到这般大事,又不能在下人面前漏了怯,每日还要装成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神经绷的紧紧地,要说不累,那肯定是骗人的。
不过,自嫁入王府,她就有这个觉悟,只笑着道:“不累,能嫁给王爷,妾身从没觉得累,更不觉得苦。要说辛苦,哪有王爷在外与蒙古人拼命来得辛苦。国家大事,妾身帮不上王爷,府内些许琐事,妾身起码要做到不给王爷添乱。”
水溶善解人意道:“本王知你性子,就是有苦也不会诉,这又没外人,不必有何顾忌。你越是如此,本王心中越是有愧,王爷难为,王妃难当。以后没有外人了,有什么苦楚都可以跟本王诉说,将心比心,在王府之内,寝殿这一方天地,没了外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不分彼此。”
宝钗鼻翼泛酸,眼中晶亮,想要说什么似乎又说不出口,只一言不发地将臻首埋在王爷胸前,水溶轻轻抚着她轻轻起伏的脊背,过了片刻见没了动静,低头一看,怀中佳人已然入梦,想必这两日她确实是累坏了。
水溶轻轻起身,将她放在床上,替她脱去外衣,盖好被褥。这才宽去外衣,躺在她身侧,心中还在担心韩道辉的境况,过了良久,才不知不觉的入睡。
次日一早,水溶醒来,见身侧宝钗脸上还带着笑容,眼角又带着泪痕,也不知她做了什么美梦。轻轻替她擦拭了下眼角。宝钗长长的睫毛,微微一抖。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水溶知道她醒了,心中好笑,既然醒了还装睡,那就别怪本王了。当即毫不犹豫地吻上了宝钗的红唇,宝钗再装不下去了,睁开美眸,见王爷眼中满是情意,双手也主动环住王爷的脖颈,闭上双眼回应起王爷的进攻。
云收雨歇,宝钗面色红润欲滴,靠在王爷肩上嗔道:“王爷大清早就作怪,让下人知晓了,妾身如何见人。”
水溶笑道:“这如何能叫作怪,王妃明艳动人,本王又不是那宫中的太监,庙里的和尚。若然见王妃这么个睡美人作假寐状,还依然无动于衷,那本王真该请御医来瞧瞧了!”
宝钗心中欣喜,面中含羞,每次欢爱过后,和王爷二人之间的私语都能让她充满愉悦和满足感。
宝钗不依不饶地垂首埋在他颈肩,见她羞不可抑,水溶不再逗她。转而又道:“对了,突然想起一事。”
宝钗抬首道:“何事?”
水溶道:“你表姐不是在找合适的宅子?如今,既然如是要进府,咸宜坊那处宅子便空了出来,你可以让她去瞧瞧,若是满意,借给她住,或租或卖给她都可。”
水溶经过昨日与蒙古一战,一瞬间想通了好多。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或许就是天意让自己来拯救红楼中那些可怜女子的。那自己就没必要瞻前顾后地端着,何不主动出击,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这又不是一夫一妻制的现代社会。一个有权有势的年轻王爷,有几房娇妻美妾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王熙凤既然已守了寡,和平儿二人在外若无人照应,到时再发生个意外,自己再后悔,岂不是为时已晚。还不如现在让二人搬进咸宜坊的宅子,正好倪二也在附近,可以看顾到,真有事,离王府所在的小时雍坊也不远,自己也能照应。至于以后能不能走到一起,顺其自然。
宝钗问道:“柳小姐要入府了?”
水溶点头道:“可能是有了双姐儿,所以改变了想法,昨夜与本王说,愿意进府。”
宝钗心念百转,想起昨夜柳如是的言辞,心中轻叹“轻松日子到头了”。
水溶似乎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右手抬起她下巴笑道:“想什么呢!即便是她进了府,也影响不到你。她自己昨夜也与本王说会谨守本分,以你为尊。昨夜,还是她赶着本王过来陪你,只说这两日亏你周全料理,还说你虽比她小四五岁,却有大家风范。”
“没想到柳如是会有如此一说,这么看来,她还是个懂礼的”宝钗心中暗自嘀咕。
继而又言不由衷地道:“妾身怎会有如此想法,妾身只是羡慕柳小姐已为王爷诞下一女,而妾身进门快一年了,如今还......”宝钗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水溶笑道:“早与你说过,顺其自然,这种事哪能强求的,你不用担心,说不定今日就会‘一锤定音’!”
一听此话,宝钗想起刚才二人的情浓,下意识的抚摸了小腹,也不在意王爷的调笑,满心期待地道:“借王爷吉言,但愿如此吧。否则,妾身都不敢见母亲和太妃了。”
提起太妃,水溶心中微微一动,他心中总有种预感,太妃对他的亲近和关爱非同寻常,在皇室之中,简直可以说是不合常理。他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不过需要时间去验证。
宝钗见王爷微微出神,不知自己这话让王爷想到了什么,好奇道:“王爷在想什么?可是妾身说错了话?”
水溶回过神来,不欲与她说,只笑道:“无事,你说的没错,放心吧,太妃那边有本王挡着,不会让你难做的。另外,今日太上皇加封本王为亲王,世袭罔替,而且让本王领了兵部,你舅父王公调任直隶总督,这两日可能就要离京。”
宝钗吃了一惊,王爷领了兵部,舅父被调离了京,她虽聪颖,一时半刻也搞不清里面蕴含的玄机,不过直觉告诉她,此举不简单。不过王爷没有解释,她也不多追问。王爷掌了兵部也好,起码在府中的时间多了,她也有更多的机会受孕。
夫妻俩又说了会话,便吩咐凌婵和莺儿进来整理梳洗了。用了早膳,水溶一早就出了府,他要和王子腾交接,另外韩道辉那边不知如何了,他得去兵部盯着。
宝钗起身用过了早膳,便去了秦可卿的寝殿,待见了秦可卿和王熙凤,将早间王爷的想法说与了王熙凤。
王熙凤一听,嘴角含笑,侧身望了平儿一眼,考虑了片刻,便同意了。反正自己看中的那个宅子也只是交了一点订金,退不了就退不了。
说定了这事,几人约好待城内平静下来,便去看看那宅子。
宝钗又将王子腾调任直隶总督一事说了出来。
王熙凤一惊:“二叔要赴外任了?”离了贾家,她也不好意思再以贾家人自居,所以又似以前未嫁一样称呼王子腾二叔。
宝钗道:“嗯,王爷说这两日可能就要离京,让你我今明两日可和母亲去舅父府上坐坐。”
王熙凤心里有些着慌“如今离了贾府,二叔又要赴外任,自己在这京师的两座靠山瞬间全无,心里顿时没了底气,难不成以后得靠着宝丫头”。
宝钗似是看穿的王熙凤的外强中干,以前在贾府有姨妈和舅父在后面撑着,王熙凤风风火火,底气十足。如今没了这二人,王熙凤立马就如脱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宝钗也没有看她笑话的意思,只道:“咸宜坊那处宅子,离王府不远,有事你让平儿跑一趟就成。”
王熙凤不自然地笑了一笑,没想到宝钗这么敏锐,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她心里稍稍有些感激,几女又说了会闲话。王熙凤又恢复了正常。
见没外人,王熙凤笑望着宝钗道:“听可卿说昨日府里添丁了,还没恭喜王爷,你可得抓点紧,好在是个女儿。”
宝钗心里气苦,这凤丫头如此直白,真是打蛇随棍上,没拿自个当外人。这么快就忘了她如今的处境了。若不是王爷关照,这凤丫头住哪,她才不会费心。
宝钗脸色微微一僵,只道:“你还有心思关心我的事,贾家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你这既不是和离,又不是被休,不清不楚地出了府,以后想改嫁都不易。”
大华规定,寡妇改嫁需由夫家同意才可,否则你就得从一而终,守寡到死。
一提起这事,王熙凤无所谓地道:“我现在哪还能想到这么远,走一步看一步,出了这事,我若不出府,光是府里面下人的眼光,我就受不了。老太太和姑母那我更是无颜以对。”
一旁的秦可卿道:“婶子不用多想,我当时不也和婶子差不多,叔叔不也常说,福祸相依,说不定婶子和可卿一样,出了府或许又是另一番天地呢。”
王熙凤心中一宽,笑望着秦可卿道:“就你这小嘴会说话,这一两个来月,撂下了贾府那一摊子事,整个人都松快了。以前在贾府,鸡不鸣起身,夜更深入眠,整日里为了针头线脑的乌七八糟的烂事和下人们呲牙利嘴,到头来,全落了埋怨,现在想想都可笑。”
几人正说话间,英莲进来报称,宫中来人了。
宝钗心中明了,王爷走之前与她说了,今日宫中会有内官来宣旨,册封她为亲王妃,一并会将册书,二人的亲王,亲王妃冠冕以及对应的服饰送到府上。宝钗不敢怠慢,赶紧领了莺儿和英莲去了正殿,摆了香案接旨。
且说水溶到了兵部,与兵部的官员见了一面,又和王子腾一番长谈,王子腾便回府准备赴外任的事了。不过王子腾一番话点醒了他。兵部尚书这个位置很微妙,可以位高权重,也可以像他似的就是个摆设,全凭圣上心意。
如今看来,自己升任兵部尚书,顶了王子腾,或许里面也隐含了二圣想借此机会分掉自己兵权的意思,毕竟守卫京师一战,自己名声大臊,有那么点功高震主的意思,不过也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水溶心中轻叹“果然伴君如伴虎,天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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