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雅缓缓起身，低眸收拾着卡片。
小枯将兔偶扔到她桌上，“什么意思？”
吉雅捏起兔子耳朵，瞟了眼尚在微微晃动的布帘子，叹了口气。
她沉了片刻说：“也许是杀我呢。”
“行。”小枯左手挥起，“那我送你一程。”
“别动手。”叶瑶拦她，轻声在小枯耳边说，“我们先走。”
说完她又指了指吉雅手里的兔子：“你的占卜很灵验，看来已经给了我答案了。”
吉雅望着叶瑶。
叶瑶：“不是说送什么做回礼嘛，它就挺好。”
吉雅唇边浮上抹笑，这家伙是要她这只兔偶，“也有道理，我店里也没什么好东西了，你依次翻来看也是浪费时间。”
她将兔子递给叶瑶。
叶瑶捏起兔耳，她刚才在幻术里，意识恢复时兔子已经在小枯手中了。
从当时小枯的表现看，她确定兔偶有重量，不似单纯的毛绒玩偶，只是没想到这么重。
叶瑶点了点头：“多谢了。“
吉雅将卡片组放回原处，随手关上了灯。
没必要再和她表面寒暄，叶瑶三人走出水晶店。
出门口时，叶瑶望了眼挂在门楣两边的黑色兔偶，这两只和她手上的兔偶外型一致，区别只在，门口的两只下面坠了铃铛。
“一开始我没在意，这种带铃铛的装饰物在我的国／家很常见。”叶瑶对贝利亚和小枯说，“有人动店铺门，铃铛会响，它是提醒店主有客人的。”
贝利亚点头，不用问，叶瑶故意要走这只兔子，是不想放过可能出现的线索。
“这兔子或许是重要道具。”叶瑶想了想，摊手，“但也可能不是。我以‘礼物‘为借口，找吉雅要过这只玩偶后，我注意到吉雅的话……”
叶瑶接着说：“吉雅说，她店里没有什么好东西了，这句话和我们刚进店时，她说的完全不一样。”
贝利亚点头，叶瑶钓鱼拿出素牌后，吉雅说的是“当然希望你把最贵的买走”，还一句“我店里的水晶都是高档货”。
突然就没好东西了？
贝利亚沉声说：“所以吉雅的意思是，没有线索了。”
“对，这正是我的推测，吉雅后面那句‘翻看也是浪费时间‘，估计是在说，她店里的陈设皆不需要检查。”
倒是个痛快的NPC。
小枯：“你刚才为何阻止我杀了她？”
“没有必要，而且。”叶瑶想了下，“首先我们明确，兔偶要砸的人，无非我，或者吉雅。”
说到这，叶瑶才反应过来，她还未向贝利亚和小枯道谢。
她不好意思地搓着手：“瞧我这人……”叶瑶望向贝利亚，若非小枯抓住了兔偶，被砸的就是贝利亚了。
“砸坏你怎么办……”
贝利亚被她的局促逗笑了，头在叶瑶肩膀上蹭了蹭，拖着魅惑清甜的嗓音说：“砸不坏哦。”
忘了女巫的看家本事啦？
制造空间。
小枯伸了伸左手，示意叶瑶，机械臂，没事。
“走，搞杯奶茶去。”贝利亚拉着叶瑶的手，又招呼小枯，三人一起往奶茶店方向去。
暖阳沐在身上，叶瑶抬眸，河畔镇身后充斥着恐怖，环环迷雾令她心急如焚。
但贝利亚和小枯的存在，使她不再孤身一人。
“谢谢。”
街道上游客熙攘，人多耳杂，为方便说话，贝利亚拉起了空间。
叶瑶预计在互相补充完线索和推理后，就开启一轮与专家组的通话，将分析的重点同步。
“我接着说，在占卜中，我一共看到了两组幻境，贝利亚你说你也看到了，而小枯你什么也没看到。”
“现在推测，幻景与灯上烤着的粉末有关，换句话说，粉末可能是致幻剂。粉末因热炙而挥发，产生冷香气，人在吸入后，吉雅又通过白水晶折射彩光，进行了催眠。”
“在催眠与致幻剂的双重作用下，我们看到了吉雅想让我们看到的。”
“而小枯看不到，我想和她是机械改造有关。”叶瑶虽不知小枯所在的末日文明什么情况，她还是不是碳基生命体。
可小枯被改成这样，应该是没有五感了。
她可以是透视眼，其他感官可想而知。
尽管透视眼的功能被诡异封印，她机械化后不会受视觉嗅觉等的影响，这不会改变。
至于贝利亚，贝利亚说过“高维空间简化自然法则”，因此她的能力看似魔法，实则是一种对物质与时空的“简化”。
叶瑶认为，简单理解就是贝利亚来自高维空间，但身体还是碳基。
她会受五感的影响，却不会完全受控，且随时有能力摆脱影响。
可问题是，吉雅未必知道她们三人的情况。
所以吉雅的认知里，是致幻剂和催眠能影响她们三人。
“目前我有三处不确定，一，吉雅是哪一边的，她的占卜是不是在给线索。二，抽卡与所见的画面，是匹配的还是无关系。”叶瑶喝了口奶茶。
接着说，“比如是我抽什么卡片，都会出现那两段幻景，还是只有抽出迷雾卡，才对应出现那一段，若一直抽不出迷雾呢？”
就是说，吉雅怎么判定占卜者出哪一张牌？还是无所谓，哪张牌都是相同幻景，所谓抽卡只是为了某个目的的糊弄。
与卡无关。
小枯接上：“还可能是所有的卡片，都是迷雾和镜像。”
贝利亚：“这个很容易，我待会用空间回去看看。”
“第三点是，兔偶到底杀谁。”叶瑶对小枯说，“刚才在街上话说一半，你问我为何拦你杀吉雅，如果吉雅的话是真的，那吉雅便不是祂。”
吉雅说，兔偶是杀她的。
小枯的立足点是：不相信吉雅的话。因为小枯看不到幻景，在这方面出现了信息缺失。
她认为致幻是吉雅故意控制叶瑶和贝利亚的手段。
但无论兔偶是杀谁，突如其来都能起到结束占卜的效果。
叶瑶想了下：“我们先假设，兔偶不是吉雅操纵的，那最可能的是，祂不想让吉雅再占卜下去了。”
顺这个思路，则有两条推测：
一，吉雅的占卜可信，幻境里出现的一事一物都有对应，是在告诉她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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