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明一直以旁观视角注视此间,待到茅三通真人离去,顿时感觉全身法力空空荡荡,力量如潮水般消逝。
“师侄,你这请神术,竟然有这般造诣!
能请茅三通祖师亲身降临!”
千鹤道长眼中满是震惊。
其实张景明也不想直接请祖师降临,但是他怕万一只请神力降神,自已不知道如何应对这般远距离做法手段。
而祖师应对手段就简单多了,你看,直接拘魂过来,然后一言不合直接灭杀你,连几秒的时间都不到。
“师叔,今日天色也晚,不如去四目师叔道长一歇?”
张景明问道。
“这……”
千鹤道长微微一怔,随后看向一侧。
此刻小树林遍地都是坑迹,断木残枝,
乌管事此刻正带着小贝勒爷畏畏缩缩躲在一旁的小灌木丛中。
见那位大发神威,疑似仙人降世的年轻人看过来,
乌管事连忙站起身来,点头哈腰地说道:“两位道长想歇便歇,我们再晚几日也不迟。”
乌管事平日里也是见过些世面的人,可今日这般诡异又离奇的一幕,却让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深深的敬畏。
此刻,他的神色愈发恭敬,礼数也愈发周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恼了这两位有神通的道长。
“东南西北,你们和乌管事暂留此处,明日我们再出发启程。”
千鹤道长一边嘱咐,一边走向皇族僵尸的尸体,
他拔出桃木剑,反复捅插搅动眼眶头颅数次,这才放下心来。
刚才茅三通祖师都没有理会这个死去的皇族僵尸,想来已经彻底死去了。
与此同时。
道场中,一休大师、四目道长齐聚。
“什么?你说那皇族僵尸被天雷击中,反而没死?”
四目道长颇有些惊愕。
“是啊师傅,你不知道,那僵尸厉害的很,而且速度很快,
力大无穷,不过还好有师弟在……”
家乐站在一旁,兴奋的讲述着。
“哦?景明?” 四目道长微微一怔,连忙追问道:“然后呢?”
“嘿师傅你且听我细细道来!
话说那僵尸扑来,师弟一剑斩出,狂风大作,轰隆炸响,
打的那僵尸一个踉跄,然后师弟拳出如龙,拳肘交替……”
家乐越说越兴奋,恨不得将每一个细节都描述得淋漓尽致。
四目道长却有些不耐烦了,没好气地踹了家乐一脚,没好气道:“长话短说!”
这小子,总是这么啰嗦,关键时候说不到点子上。
“哦哦,我们走的时候,师弟压着那个皇族僵尸打,千鹤道长在身边呢!”
家乐被师傅踹了一脚,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想了想,简洁地说道。
“事不宜迟,我们也赶紧过去。”
四目道长随手掏出一把法剑递给一休大师,
一休大师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他没想到四目道长会突然给自已一把武器。
他下意识地接过短剑,抬眼看向四目道长,疑惑道:“那你呢?”
“哎,我随便就行了。”
四目道长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说罢转身走进里间。
不一会儿,他便从里面掏了把大宝剑出来,剑身寒光闪烁,颇为不凡。
一休大师看了看手里的短剑,又看了看那把半人高的宝剑,这还真是随便啊……
“家乐,你拿着,我们一块过去。”
四目道长招呼了一声,把略显沉重的大宝剑递给家乐。
家乐刚还在笑嘻嘻,转眼面露苦色,师傅你这……真不是人啊!
四人快步朝着高树林走去,没走一半,便见千鹤道长和张景明笑呵呵的交谈走来。
“师弟?你这是,解决了?”
四目道长微微一怔,一眼看到千鹤道长手中提着的死尸。
“是啊,解决了,这只僵尸几乎要变成银甲尸了。”
千鹤道长庆幸道。
“银甲?”
四目道长和一休大师对视一眼,惊愕之色溢于言表。
银甲尸几乎媲美第三境修士,而无论张景明还是千鹤道长都远远不及。
不过张景明法武双修,不仅法力达到第二境,体魄也到达了第二境,两相叠加,施展五行八卦洞开门户,可谓是同境难逢敌手。
“这还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师侄的请神术……”
千鹤道长深吸一口气道。
“请神术?”
四目道长微微一怔,他可是没怎么见张景明修炼请神术。
这法门重在一个供奉、时时拜祭香火。
而他经常祭拜的老祖便是第三十代的一位弟子,体魄惊人,修的便是七星斩妖诀。
经过千鹤道长一阵解释,四目道长瞪大了眼睛,
张景明竟然请的是茅山第七代祖师,神慧真人!
听说这位真人已经位列仙班了,颇为繁忙,几乎不怎么降神。
一时他有些心痒难耐,忍不住想要问张景明有没有什么窍门了。
一行人回到道场之中,千鹤道长神色凝重,看向四目道长说道:“师兄,这皇族僵尸虽已被成功击杀,
可它身上残余的尸气仍旧不容小觑。我特意将它带过来,就是为了妥善处理这些尸气。”
要知道,普通僵尸用火烧便可解决,然而这皇族僵尸却与众不同,其铜皮铁骨坚硬无比,一般的法器根本奈何不了它。
若不是千鹤道长的桃木剑恰好戳中其弱点,只怕那些法器一斩上去便会瞬间折断,就像张景明施展七星斩妖诀时所用的法剑,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也正因如此,千鹤道长担心在回去的途中再生变故,所以觉得还是当场将这具僵尸尸体处理妥当更为稳妥。
“嗯,此尸体内尸气浓郁,确实需要好生处理一番。”
四目道长目光一凝,神色严肃地说道。
“尸气凝而不散,极易生变,这皇族僵尸便交给我吧。”
就在这时,一休大师双手合十,上前一步,在旁缓缓说道。
“那就麻烦一休大师了。”
千鹤道长闻言,面露欣喜之色。
毕竟就降妖除魔这方面来说,佛门或许在某些方面比不上道门,可若论净化超度,佛门的手段那可是相当出色,绝对拿得出手。
……
第二日一早,千鹤道长便带着被超度完毕的皇族僵尸继续上路。
而张景明则是在默默开法坛,点香火,上供牌开始偿还拜祭次数。
解决完千鹤道长的事情,张景明没有多待几日,便和四目道长等人一一告辞。
而家乐则是一脸不舍,毕竟师兄对他真的没的说,
不仅给他带了好几件新衣服,而且还传授他追箐箐技巧,只是他没给把握好度。
从四目道长道场离开,一路朝着东南行进。
他此番行程特意避开了那阴森孤寂、暗藏凶险的夜路,
转而沿着周边繁华的村镇、热闹的县城徐徐行进。
跟着四目道长赶尸的那段日子,昼伏夜出,甚至有时能饿上一两顿,以至于身上带着的银子都没怎么动用。
如今终于摆脱了那般困境,他的行程也随性了许多,偶尔路过酒肆,
便会进去打上几壶香醇的美酒,再买些热气腾腾的熟食,边走边惬意地享用,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时光匆匆,转瞬即逝,不知不觉间已是三日过去。
这日傍晚,张景明来到了合川县城内一家颇具规模的客栈。
……
“笃 ——”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更夫手中的木梆发出的沉闷声响,余音袅袅,在街道声传荡,宣告着三更天已然到来。
这三更时分,恰是拂晓前最为黑暗的子夜时段,
四下里阴冷的气息仿若实质,浓稠得化不开。
碧荷,作为勾栏瓦肆中的头牌佳人,生得雪肌玉骨,美眸如黛,身姿婀娜,
走起路来摇曳生姿,而且多才多艺,很受客人喜欢,是有名的清倌人。
今天她在台上抚琴弄曲,从白天到晚上,未曾停歇,
只觉疲惫不堪,浑身的力气似都被抽干了。
待回到自已屋内,她草草洗漱,便一头栽倒在床上,只想睡个好觉。
可这一夜,她睡得极不安稳,恍惚间,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如影随形,
好似屋内正有一个人静静地伫立在床榻之前,悄无声息地凝视着她。
她心下一惊,几次三番想要奋力睁开双眼瞧个究竟,眼皮却似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蓦地,一丝寒意扑面而来,仿若有人在她脸颊边轻轻吹了一口冷气,
凉意瞬间渗进骨髓,她寒毛瞬间竖起,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惊惶之下,她猛地瞪大双眼,然而,入目之处唯有一片浓稠如墨的漆黑。
抬眼望去,只见一侧纸窗不知何时敞开,冷风阵阵,灯油不知何时用完了。
“咦,我记得睡前明明把窗户关上了啊?”
碧荷带着几分疑惑与不安,她微微蹙眉,
冷风吹拂,引得她打了个寒颤。
她摸索着在黑暗中找到火折子,呲啦一声,微弱的火光跳跃而起,
她赶忙将灯烛重新燃起,暖黄的光晕渐渐晕染开来,却依旧驱散不尽屋内的阴森。
随后她裹紧单薄的衣衫,起身朝敞开的窗户走去。
她来到窗前,外面静悄悄的,黑乎乎的一片,只有打更声传响。
即便明月高悬,也无法驱散那片深沉的黑暗。
忽然,二楼外面狭窄的胡同巷子深处,传来一阵细微得几近难以察觉的脚步声。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让她不寒而栗。
碧荷不知为何,感觉心跳加速,有些不寒而栗。
鬼使神差,她不由自主地探出头去,一瞥之下,眼前却是一片漆黑,空无一人。
她轻轻地拍了拍胸口,随后转过头去,
但刚一转头,她瞳孔便猛地大缩,看到了恐怖的一幕,
只见一个女子直直地立在身后,双眸惨白如霜雪,不见一丝黑瞳,
一头黑发如凌乱的水草,半遮着那苍白得近乎透明的面孔,正毫无表情地死死凝视着她。
阴冷的面孔在眼前陡然放大,冰冷的气息贴在了她脸上!
笃—!
打更声传来,何大走在空旷街道上。
他是合川本地人,也是打更更夫。
“笃!笃!笃!”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更鼓声遥遥在巷子回荡,
整个县城被浓厚的夜幕笼罩,街道空旷无人,商铺、宅子门窗紧闭,四周一片死寂。
自从何大接手更夫之后,便牢记上一任更夫牛叔的警告。
他告诉何大,晚上打更有三忌:一忌红色,二忌大呼小叫,三忌走回头路。
因为红色易招引不净之物,回头则会让邪风趁虚而入,成为断头路。
何大听闻,心中自是一惊,尤其是听闻牛叔提及他那搭档的遭遇,更是毛骨悚然。
据说,牛叔的搭档,曾在一次打更途中,只因无意间回了一次头,后来便离奇失踪,
数日之后,才在江边被人发现,人已是昏迷不醒,生死未卜。
刚开始,他深信不疑,怀揣着这些告诫,何大每次打更都如履薄冰,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发现,每晚都平平静静,并未出现牛叔所言的那些诡异之事。
有那么几次,他甚至壮着胆子,在打更途中悄悄回头,却也并未察觉有何不妥,一来二去,他胆子也慢慢大了起来。
此刻,何大提着那盏昏黄的灯笼,路过青楼瓦肆。
街道一旁紧挨着勾栏内院,白日里,这里是热闹喧嚣、纸醉金迷之所,
而此刻,在夜幕的笼罩下,透着一种别样的静谧。
就在何大刚要走过之际,勾栏内院陡然传来 “哗啦” 一阵泼水声,
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紧接着,“咚” 的一声,是水桶落入井水的撞击声。
何大不由停下脚步,凝神细听,又传来一阵嘎吱嘎吱绳子搅动的声音,仿佛有人正费力地从井中打水。
“这么晚了,谁还在里面打水呢?莫不是里头的清倌人在洗澡?”
何大这念头一起,色心竟忽地大起。
他下意识地左右瞧了瞧,四周空荡荡的,
犹豫片刻,何大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的邪念。
他将灯笼轻轻放在一旁,双手攀住街边的墙壁,双脚用力蹬着墙面,费力地向上攀爬,脑袋一点一点地朝着内院探去。
在月影婆娑的勾栏深院中,
一弯清辉洒落,映照出井边的倩影。
那女子,身姿曼妙,丰韵十足,正缓缓提起沉甸甸的水桶,
“哗哗哗——”
女子放下水桶,未待井水温润,便一头扎入寒冽之中,
乌黑的长发在冷光中舞动,水珠顺着发丝滑落,化作一地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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