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眼前的罗叉婆,早已超越了寻常的阴煞之力,她不再仅仅是人死后那一口怨气凝聚而成的阴气那么简单。
就在那如黑色潮水般蔓延一线的长发,以排山倒海之势疯狂席卷而来之时,张景明神色镇定,周身气息陡然一变。
刹那间,他脚下光芒大放,浮现出一道偌大无比的光影。
光影中心,赫然呈现出一幅阴阳太极图,黑白双鱼相互追逐,流转间蕴含着天地至理。
张景明心中念头如电,瞬间引动天地风雷八门。
随着他的心意,八门之中,七门同时勾连呼应,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彼此之间产生了共鸣。
紧接着,张景明手掌向前平推,口中念念有词,只见火门洞开,一股炽热的力量如火山喷发般汹涌而出。
“轰!”
一声巨响,仿若天崩地裂。
一道火线横亘而出,足有三丈之长,高达缭绕院墙之高,如一条愤怒的火龙,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浩浩荡荡地朝着前方压溃而去。
与此同时,张景明体内的法力如决堤的洪水,疯狂地倾泻而出,源源不断地注入这道火线之中,使其威力愈发强大。
那黑色长发蔓延的洪流,在这炽热的火墙面前,竟被硬生生地阻挡下来。
黑色的长发与铺天盖地而来的火海相互对峙,形成了一幅极为壮丽的画面。
几乎是数息间,张景明体内法力几乎消耗大半,
他不假思索,双手迅速结印,口中快速念动咒语,瞬间引动了几十张五雷符。
“轰!”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密密麻麻的无数闪电,仿若从天而降的长矛,横贯长空。
几十道闪电如天陨流星,一同劈落,场面壮观至极。
一时间,雷鸣声响彻天地,
它们带着毁天灭地的雷霆之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顷刻间朝着黑色洪流当中那道若隐若现的阴影劈落而去。
这些闪电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电网,所到之处,宛若代天行伐,
一张五雷符可能无济于事,但量变引起质变,
张景明这些时日以来,绘制了不少五雷符,就是为了应对今日这般棘手的局面。
雷法,向来是克制邪祟的法门,其蕴含的阳刚之力,能对阴邪之物造成致命打击。
然而,张景明心里清楚,自已法力终究有限。
若贸然洞开雷门,万一不能在短时间内速杀这罗叉婆般强大的邪祟,反而可能因法力耗尽而陷入绝境。
因此,他才决定率先施展火法抗衡。
火能驱散阴寒,以其炽热之力压制罗叉婆的阴森气息,给他动用五雷符的时间。
而那隐藏在洪流中的阴影,也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尖叫。
这叫声中充满了痛苦不甘,在闪电的轰击下,阴影瞬间被击杀,化作一缕青烟,消失。
如此震撼的一幕,自然惊动了不少人,皆是这条街的街坊邻居。
而首当其冲的,便是一路跟随张景明前来的霍长峰几人。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震撼的画面,当即惊为天人。
......
事后,经过对街坊邻舍询问,张景明也逐渐明白这女鬼来历。
原来,这户人家曾经也是邻里间人人称羡的殷实之家。
男主人家境优渥,生活富足,起初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和和美美,温馨甜蜜。
一次偶然的机会,男主人踏入勾栏瓦肆,一眼便被那才情出众、风姿绰约的碧荷吸引。
碧荷身为清倌人,卖艺不卖身,凭借着一手绝妙的琴艺和温婉动人的容貌,备受客人喜爱。
与那些迎来送往的红倌人不同,碧荷身上有着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清雅气质,轻易地就俘获了男主人的心。
自那之后,男主人仿若着了魔一般,心心念念的都是碧荷。
几乎每隔两三天,他便准时踏入勾栏,大把大把地花钱,只为能多瞧上碧荷几眼,听她弹奏几曲。
家中女主人瞧在眼里,急在心里,苦口婆心地规劝,言辞恳切,声泪俱下,
可男主人却仿若被猪油蒙了心,对妻子的劝告充耳不闻。
眼见着家中的积蓄如流水般迅速消逝,男主人手头愈发拮据,可他对碧荷的痴迷却丝毫不减。
在一群狐朋狗友的撺掇下,他竟妄图通过赌钱来填补这越来越大的窟窿。
刚开始,他还心存侥幸,想着能赢上几把,翻本之后继续去讨好碧荷。
然而,赌博哪有赢家,一来二去,家中的钱财被折腾得所剩无几。
女人心急如焚,为了维持这个家,额外打了好几份工。
她每日早出晚归,忙得脚不沾地。
即便如此,家中的经济状况依旧每况愈下。
而男主人,不仅没有浪子回头,反而在赌钱的泥潭里越陷越深。
终于,他输得一干二净,还欠下了一屁股债。
那些债主们可不是善茬,天天上门催债。
男主人被逼得走投无路,狠心地抛下妻儿,独自跑路,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
女人独守着空荡荡的家,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她悲痛欲绝。
最后抱着孩子,投入了井水之中,结束了自已悲惨的一生。
而后,女主人死后怨念难消,化作了厉鬼。
张景明自这些街坊邻居口了解完整个故事后,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
临行之际,霍长峰满心感激,特意在县城里最热闹、最奢华的醉春楼精心安排了一顿丰盛的酒食,为张景明饯行,并询问其落脚之地。
得知张景明便在八十里外的任家镇义庄,顿时上了心,专门派县城进口的汽车将张景明送回。
张府。
厢房中。
“沁宁,你相公也太过分了,一走就是十天半月的,这不是欺负你嘛!”
任婷婷正在为徐沁宁打抱不平。
“没有,我觉得还好啊……”
徐沁宁瓷白的脸颊微微红了,张景明在的那几天,鞭挞的她受不了,天天都要求饶。
“还说没有,你看,你连他坏话都不敢说,沁宁啊,你要强势一点!”
任婷婷叉腰道:“我跟你讲,现在新思想是男女平等,你得硬气点!
你说,这次回来就让他陪你一个月,天天守着你。”
徐沁宁轻咬朱唇,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红润。
“怎么不说话啦?要不等你相公回来,我好好替你教训教训他?”
任婷婷小手拍了拍徐沁宁香肩。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缓缓传来:
“哦?你要教训我啊?”
任婷婷当即身体微僵,转身看去,
只见来人玉树临风,飘逸如云,一双眼神深邃,充满魅力。
任婷婷小脸一红,忍不住吐了吐小舌头道:“我和沁宁开玩笑的。”
徐沁宁此时满脸惊喜,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张景明,眼眸里满是绵绵情意。
“沁宁,看来我要多陪陪你了,免得被人说闲话。”
张景明面带微笑,徐沁宁心中轻轻一荡,脸颊晕红娇声道:“好啊,那你要多陪陪我哦~”
任婷婷眨巴着眼睛站在一边,看着两人你侬我侬恩恩爱爱的模样,
顿时有一种局外人的感觉,话说你们要不要当我面就这么亲热呀,呜呜。
……
而后,张景明抽空去了义庄一趟,报了平安,并且讲述了道场皇族僵尸的事情。
九叔得知四目道长当中发生的事情,不由吓出了一身汗。
而后当他知道是张景明力挽狂澜,修持七星斩妖诀,并且法力突破至第二境后,更是心中震动。
这修炼速度简直快的他头皮发麻,最关键的是,张景明把四目压箱底的请神术也给偷了过来。
转眼已是十日后。
义庄中。
“没想到仅仅两个月,师傅就教不了你什么了。”
九叔拍了拍张景明肩膀感慨道。
他都没怎么体会到教徒的乐趣,便眼看着张景明以一种不可收拾的修行速度向前突进。
“不过还有一事,你可得牢记于心。”
九叔神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郑重其事地叮嘱道,
“等你修为突破第三境,也就是将秘录修行至第六卷圆满之后,须得上镇江茅山祖庭一趟。”
他微微顿了顿,接着解释道,“这是咱们茅山派传承多年的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像你这种在外收徒的弟子。
若要继续深入修行界,就必须得去见过茅山各位殿主、掌门,只有经过他们的许可,方可获得后续的功法。”
“嗯嗯,师傅,我知道了。”
张景明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忽然便听秋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师傅师傅,任家中午派人来请我们去任家吃饭,我们要不要去啊?”
去任家吃饭?
距离上次任威勇异变已经一个月了,不知道这任家又有什么事情。
九叔虽然疑惑片刻,不过却并未拒绝,而是道:“既然任老爷请客,那就过去看一看有什么,你们准备一下。”
及至临近午时,九叔带着三人一道来到任府,
“九叔,您来了!”
任府的管家,早已在门前等候。
他见到九叔一行人,热情地迎了上来。
“九叔!”
任婷婷笑着打招呼,少女眉若翠羽,气质轻灵俏皮,迎接着九叔。
她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张景明,随后道:“九叔,父亲一直想表达谢意,只是事务缠身,今日终于得闲,酒菜早已备好,请您入席。”
九叔面带微笑,轻轻点头,礼貌地回了一句,随后带着张景明、秋生以及文才稳步走进大厅。
只见那宽敞的餐桌旁,除了早已熟悉的任婷婷和任发,还坐着一位陌生的中年男子。
任发见众人进来,赶忙起身,神色略显疲惫却仍带着笑意介绍道:“这几日我偶感风寒,身体一直不太舒服,好在刚刚康复。
这位是阿福,我的表弟,
他听闻家中变故,特意从湘西远道而来,不辞辛劳,特来吊唁。”
“阿福,这位是九叔,咱们任家这次能躲过一劫,多亏了他和几位高徒的鼎力相助。”
任发转头看向阿福,脸上洋溢着感激之情,接着又将张景明、文才、秋生三人一并介绍了一番。
中年男子阿福听闻,立刻起身,恭恭敬敬地向九叔等人行礼。
众人围坐用餐,席间气氛融洽,交谈甚欢。
直至餐后,任发才神色凝重地切入正题:“九叔,我表弟此次前来,其实还带来了一个消息——任伯不幸因病离世,不久后将举行葬礼。
我作为晚辈,理应前往悼念,可家中诸多事务缠身,实在走不开。
我打算让婷婷前往湘西,参加她二爷爷的葬礼。
毕竟血浓于水,这也是婷婷该尽的孝心。
然而,您也知道,湘西那地方路途遥远,又多有险阻,我实在担心婷婷此行会有不测,故而……”
说到此处,他的目光缓缓看向张景明。
顿时,九叔便心领神会,他微微皱眉,心中已然明白任发的意思。
原来任发是想让张景明跟着一道去。
任婷婷心中着急,光是镇子里就这么危险了,出去这么长的路不知道碰见什么呢,
于是她眼睛不断地眨着,杏眸晶亮,看向张景明,的小拳头放在两腮旁表示乞求。
张景明心中觉得好笑,待九叔询问后答应下来,便见任婷婷朝他眨眼表示感谢。
……
“景明啊,在湘西那地界,你还有一位师叔,名叫麻麻地。
下月十五,便是他生辰。
我原本是打算亲自去一趟的,毕竟同门一场,这生辰之礼不可轻慢。
不过你既然此行要去湘西,那也正好省了我一番功夫。
你路上就辛苦些,给你师叔挑些合适的礼物,他那人啊,向来挑剔。”
九叔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把银元,递向张景明。
“拿着,这钱拿去给你师叔买礼物。”
然而,张景明却微笑着婉拒了。
自家本就家大业大,这些银元对他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
反观九叔,出门在外做法事赚的钱,按门规得上交茅山数成,还得给文才和秋生留一笔钱,以备他们不时之需,平日里过得十分节俭。
九叔见张景明态度坚决,也不强求,便笑着收起银元。
他接着说道:“你这位师叔啊,脾气可不太好,在同门中,与师兄弟们相处得鲜有和睦。
但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师出同门,我心里还是一直挂念着他。”
听得出来,这位师叔似乎与同门师兄弟们关系似乎不太好,唯有九叔尚存挂念。
如果张景明没记错,麻麻地的确是个极其懒散之人。
麻麻地是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
就拿他接手的第一笔生意来说,因着他那懒散的脾性,做事拖拖拉拉、敷衍了事,结果引发了一连串问题,最终酿成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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