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指尖捏着丝帕的力道加重，绞出细密褶皱，素白裙裾下的绣鞋无意识碾过廊下青苔。她抬眸时眼角微弯，却未达眼底："尔泰，我不知你对我有没有情义，但我想我可以做好你的福晋。"银簪上垂落的珍珠晃出细碎光晕，"若你愿意，我可让我阿玛递牌子赐婚，这样也不会让你难做…"
尔泰望着她鬓边颤抖的珍珠，喉结动了动。两年来边关的厮杀声犹在耳畔，此刻却被这柔婉字句刺得耳膜生疼。他后退半步，玄色锦袍上的暗纹随动作起伏："林姑娘，我己有心上人，并且今日己经向皇上请旨赐婚了。赐婚圣旨应该很快会下来。"话音落地，檐角铜铃突然叮咚作响，惊起廊下两只麻雀。
林惜握着伞柄的手骤然收紧，缠枝莲纹的鎏金护甲在木柱上刮出细微声响。她轻笑出声，睫毛上凝着细小水珠，倒像是泫然欲泣的模样："你..."尾音拖得极轻，转瞬又化作从容的浅笑，"倒不知是哪家姑娘，让你如此挂念。"
"还珠格格。"尔泰挺首脊背，望着远处宫墙方向翻滚的乌云。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混着雨声，竟比两年前在战场上发号施令时还要冷硬，"林姑娘是名门闺秀，定能寻得良配。尔泰不知是何处做的出格让林姑娘会错了意，抱歉。”
林惜点点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却感觉不到疼。檐角滴落的雨水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水花，像极了她破碎的尊严。半刻后，一句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竟脱口而出："那我可以做侧福晋。"声音轻得仿佛风一吹就散，却惊得廊下栖着的白鸽扑棱棱飞起。
尔泰猛地抬头，玄色衣袍下的脊背绷得笔首。"林姑娘，我答应皇上与还珠格格一生一世一双人，此生绝不纳妾。"
雨不知何时又急了些，噼里啪啦砸在远处家仆撑着的油纸伞上。
"况且我于你并无情义，林姑娘何必屈尊？"
尔泰的声音混着雨声再次传来，"天下好儿郎泛泛不绝，何必执着于我呢？"话音落地，远处传来福府小厮呼唤尔泰的声音。
指尖抚过腕间翡翠镯子，冰凉触感让她清醒——她是林家最得意的女儿，断不会为了一段求而不得的感情折损尊严。
"是我唐突了。"
“尔泰，祝贺你与还珠格格。”她抬头时梨涡浅浅，仿佛真能笑出满心祝福。
小厮叫着尔泰的声音越来越近，应该是福晋派了人来叫尔泰用膳。
“多谢你的祝福，先失陪了。”尔泰抱拳行礼，玄色衣袖扫过廊下的砖纹，转身踏进了福府的大门。
林惜望着他转身时衣袍扬起的弧度，突然想起上元夜那个跃上朱墙的少年，那时他眼中的光，永远不会再为她停留。
走出福府大门的檐廊时，丫鬟小桃举着伞撑上来："姑娘，您脸色这般苍白......"
"不过是吹了些风。"林惜提起裙摆踏上马车，风将她的声音吹的更远，"回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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