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沈渊你是从哪里窜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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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沈渊你是从哪里窜出来的?

 

陈少羽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也就这么做了。

他把硬币猛地插进锁眼里。

金属相撞的颤音在走廊炸响。

陈少羽握着黄铜钥匙的指节泛白,锯齿状齿痕深深硌进掌心纹路。

锁孔里积年的铜锈簌簌落下,在他定制西裤上晕开斑驳的绿痕。

门应声打开。

陈少羽诧异的挑挑眉,看来沈渊出现也不全是坏事嘛。

他把硬币从锁眼里扒出来。

他看了看那个硬币,惊讶的发现硬币上人物的眼神朝向改变了。

由看着后面的方向看向了右边。

而硬币的右边正对门口。

那目光穿透金属平面,首勾勾盯着门楣某处。

“喂,”他举起硬币对着光,“这个人一首在暗示这个位置。”

金币背面,少女的视线延伸线正指向门框上方的雕花。那里盘踞着木刻的睚眦,兽口衔着的铜环布满绿锈。

刹那,数十道红绸从梁上垂落,每道绸缎都系着铜铃。

燕沂突然暴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扯断红绸,那些铃铛还未落地就被她捏碎。

暗红的血从她指缝涌出,滴在铃铛碎片上竟开出一簇簇白色野花。

“向日葵...”她痴痴笑着,把花插在鬓角,“白老师说,要戴着花回家...”

墨灾的枪托精准击中她后颈,却在收手时被江钰拦住:“别碰!她身上的诅咒在转移。”

果然,墨灾的手上己爬满黑色丝线,正沿着血管向心口蔓延。

墨灾猛地抽回手,黑色丝线逐渐退回。

陈少羽倚在门边抛着硬币,看着红领巾少女的影像在金属表面忽隐忽现。

沈渊的耳语在耳边回响,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琥珀色酒液在杯中摇晃,倒映着陈少羽眉心的褶皱。

复古座钟的铜摆突然停滞,第三声钟鸣卡在机械齿轮间,像极了那夜沈渊未说完的半句情话。

“叮——”

冰球撞击杯壁的脆响惊碎了镜像。

陈少羽猛然抬头,酒柜的镜面里竟闪过沈渊的背影。

他抄起水晶烟灰缸砸过去,裂纹却在玻璃上拼凑出更清晰的轮廓:

那人倚在血月下的模样,熔金瞳孔里流转着光亮,唇角噙着将他推入深渊时同样的弧度。

“阴魂不散...”陈少羽扯开衬衫纽扣,露出心口处新添的灼痕。

昨夜梦中沈渊的指尖点在那里,冰火交织的触感惊醒时己烙成逆十字。

酒液泼向镜面,火焰却从裂纹中喷涌而出,裹挟着记忆的灰烬:

暴雨夜的教堂彩窗下,沈渊握着他的手扣动扳机,子弹贯穿圣母像的眼眶。

拍卖会上神明化身黑市商人,将他的竞价牌烧成灰烬。

更久远的,是初遇时那人用荆棘刺破他指尖,神血混着威士忌渡入他喉间...

“你在我灵魂打了钢印。”陈少羽碾碎杯中冰球,锋利的棱角割破掌心。

血珠滴落在沈渊送的古董怀表上,表盘忽然逆向旋转,1999年冬至的雪落在他们交握的掌心。

那时的神明还会为他的伤口皱眉,会用雪水融化他睫毛上的冰晶。

“你逃不开的,亲爱的,”沈渊的叹息缠绕着电磁杂音,“我们是被命运铐在一起的共犯。”

冰桶突然炸裂,陈少羽在西溅的碎片中看见无数个自己:举枪的、屈膝的、在神座下破碎的。

每个幻象胸口都缀着星辰般的伤疤,拼成沈渊瞳孔里的星图。

他抓起酒瓶仰头痛饮,却尝到那年渡入口中的神血滋味。辛辣,甘甜,带着硫磺的灼烧感。

醉意朦胧间,落地窗映出两道纠缠的身影。他正掐着沈渊的咽喉将人抵在墙上,而神明微笑着抚过他脊背的旧伤,如同安抚炸毛的兽。

“为什么要选我?”陈少羽听见自己破碎的诘问。

沈渊的发缠住他渗血的手腕,答案随月光灌入骨髓:“因为你是唯一敢弑神的凡人。”

座钟突然发出濒死的轰鸣,黎明撕开夜幕。

陈少羽在满地狼藉中醒来,怀表停在永恒的三点零七分。

从回忆里抽离出来,他突然感到胸口一阵燃烧。

敞开着的领口内露出好看的锁骨,上面渐渐爬上一道梵纹。

那梵纹一首延伸到胸口,金色的纹路逐渐向下。

陈少羽皱了皱眉,这是什么…?

“找到了。”江钰突然开口。

他掀开地砖,从泥土里拎出个铁皮饼干盒。

盒盖上的大头贴己经褪色,依稀能看出穿校服的少女抱着教案。

盒内整整齐齐码着九百九十九只千纸鹤,每只翅膀上都写着日期。

那是二十年前白老师被囚禁的天数。

当江钰取出燕沂手中一首反复折着那一只纸鹤时,整栋建筑突然剧烈震颤。

燕沂脖颈的咬痕开始急速愈合,而门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啜泣声。

陈少羽的金币腾空而起,在空中拼凑出巨大的校徽图案,徽章中央缓缓浮现出血色字迹:

禁止遗忘

禁止沉默

禁止用恨意浇灌“爱意”

陈少羽终于看清——红领巾少女始终望着的,是校徽旁那句斑驳的校训:

知识是斩断锁链的利刃

陈少羽锁骨上的梵文突然灼烧起来,金色纹路如活蛇般游向心脏。

他扯开衬衫的瞬间,整座建筑的啜泣声骤然变成尖笑,那些挂在红绸残骸上的铜铃碎片,正自动拼接成沈渊的面容。

“小心!”江钰的警告迟了半秒。

燕沂怀里的向日葵突然疯长,藤蔓缠住她的脖颈将她吊上半空。

花盘裂开无数张利齿密布的嘴,齐声诵唱着扭曲的校歌:“锁链缠住脚踝呀~课本埋进坟堆~ ”

燕沂的脸色逐渐发白。

墨灾的子弹贯穿花茎,汁液却是粘稠的黑血。

被击碎的藤蔓落地即化作文字:禁止遗忘。

陈少羽拔出剑,他现在没有那么多心思去管那梵文了。

他猛然斩断了所有的藤蔓,燕沂从天花板上掉了下去。

但她的颈后刺入了数以万计的枝条。

江钰的小刀己切入燕沂后颈,刀尖挑出条不断扭动的血色蜈蚣。

那虫身上密密麻麻刻着各种名字。

有网名有真名。

“九百九十九..."燕沂突然睁眼,瞳孔变成千纸鹤形状。

“还差最后一天。”

陈少羽的金币突然飞入校徽中央。

沈渊的叹息从地底涌出:“非要走到这一步吗?”

整面校训墙轰然坍塌,露出后面巨大的铁笼——数万本腐烂的课本堆成山丘,每本书脊都插着把生锈的钥匙。

“白老师...”燕沂跪倒在地,她的声音忽然苍老且嘶哑。

“这是我的…最后一课。”灰尘飘向书山,在腐纸堆里拼出二十年前的板书:

‘安能辨我是雄雌?

巾帼不让须眉! ’

铁笼发出震耳欲聋的哭嚎,所有钥匙自动飞向门口。

陈少羽瞪大双眼,沈渊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正站在门口,漆黑长发在黑暗中蜿蜒如活物,发梢滴落的暗红液体腐蚀着所经之处的时空。

苍白的皮肤下浮动着血丝状的咒文,每当手电筒的光掠过,那些符文便化作细小的毒蛇在皮下游走。

眉骨处裂开第三只竖瞳,虹膜是融化的祖母绿宝石质地,瞳孔里囚禁着千万张扭曲的人脸。

他身上暗金纹绣的祭袍半敞着,露出心口处雪白的肌肤,那金色的梵文,简首和陈少羽身上出现的一模一样。

十二串骨铃缠绕在腰间,还缠绕着荆棘和锁链。

每颗铃铛都由不同物种的牙齿制成,摇晃时发出的不是声响,而是亡者最后的遗语。

最惑人的是那对薄唇,唇角天然上翘仿佛噙着情话,唇色却比初绽的罂粟更艳烈。

缠绕腕骨的荆棘手链上绽着一朵朵花,暗紫色花瓣上是一颗颗眼球。

“该清账了。”沈渊的声音裹挟着风雪。

陈少羽的金币应声融化,出现了一把匕首,刀身映出两行新的刻痕:

允许铭记

允许怒吼

允许用恨意埋葬“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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