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今日沈明月收到了一封信,信上约她在城外十里亭相见,却未曾署名。信上声称想与她合谋对付沈卿卿,沈明月本是不愿意去的,但想起沈卿卿也是恨得牙痒痒,打心底也想知道约她的人是谁,便也是没忍住好奇,乔装打扮去了十里亭。
恰好,她的怪异都被宋嬷嬷看在眼里,眼见她出门,宋氏又在午睡,宋嬷嬷便是跟在她身后。她正愁找不到机会跟沈卿卿表忠心呢,这机会可就送到眼前来了。
为了不引人注意,沈明月是徒步前去,这倒是给了宋嬷嬷跟踪的机会。只是到了十里亭,她只能远远看着,不敢靠近。十里亭外视野开阔,靠得太近会被发现的。
十里亭中,背对着宋嬷嬷这个方向坐着个白衣女子,因为男女打扮不同,那人身上明显穿着女装。只是头上戴着帷帽,又是背对着宋嬷嬷,她倒是不知那女人是谁得。与那女人一道的,还有西个护卫打扮的男子,以及一个婢女,她们也是全副武装,让人看不出容貌。
沈明月壮着胆子走近,停在那女人身后数步出声,“是姑娘要寻我?”
那姑娘不紧不慢的开口,“不必紧张,我既然约你出来,就不会伤害你,坐下饮杯茶可好?”
沈明月走过去坐下,透过帷帽,她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女子的轮廓,倒是瞧不清她的模样。
“姑娘约我出来,却不愿以真面目相见吗?”沈明月可不给她神秘的机会。
对面的人掀开纱帽,露出一张精致的容颜,而眼前人,也是让沈明月大吃一惊,竟是--上官雪。
沈明月愣住了,倒是忘了行礼。
“如此,二小姐可愿意饮一杯茶了?”上官雪将茶杯推到她面前,沈明月也没推辞,喝下了茶水。
她将信件摆在桌上,出言,“这是殿下写的?不知殿下说的对付沈卿卿的办法是什么?殿下又为何要对付沈卿卿呢?臣女可是听闻,殿下己是数日出入摄政王府,想来与沈卿卿关系不错吧!”
沈明月戒备心倒是有的,但不多。她担心上官雪与沈卿卿设计害她,可她也不想想,独身一人来赴约,若是上官雪要她死,她还能活吗?
上官雪笑笑,“二小姐问题还真多,但无妨,本宫愿意回答。这信不是本宫写的,却是本宫授意旁人写的。对付沈卿卿,自是因为看不惯她,她配不上皇兄!至于对付她的办法,二小姐可听闻过暗夜阁?至于本宫时常出入摄政王府,也是想取信于沈卿卿,这下才能与二小姐里应外合啊。”
上官雪还真是狡诈,信不是她写的,就是告知沈明月,即便是拿信威胁也是无用。至于时常出入摄政王府,取信沈卿卿,那么即便事情发生,只怕旁人也不会怀疑到她身上来。毕竟嘛,实际动手的可不是她!
至于她口中的暗夜阁,莫说沈明月知道,便是整个大夏只怕都不陌生。
暗夜阁是江湖上的杀手组织,靠的就是拿钱办事的交易。阁中高手如云,凡所应,皆可成。只是价钱离谱,但对付沈卿卿一个弱女子,只怕也不需要用到顶尖的高手,因此,千金便也够了。
沈明月暗叹上官雪真是心狠,她即便是怨恨沈卿卿,但也没想过首接上杀招,可上官雪却是不肯留下祸患,想要一击毙命。
“你…竟是想要杀了她?”
上官雪笑的倾城,“难道二小姐还想任她爬到头上嘛?只要她还活着,你就别想出头。若是二小姐胆小怕事,今日便当本宫没来!”
沈明月沉思,先前就听闻上官雪不喜欢贴近慕南谌身边的女人,但大家都没证据,此事便是不了了之。而今看来,倒是真的。
“殿下不必激我,若是能一击得逞,明月愿意跟殿下合作。殿下有何谋算?眼下沈卿卿是摄政王的心尖宠,怕是不好下手吧?”
“再有几日,皇兄会去北境犒赏三军,皇兄一走少说也得半个月,这段时日,便是我们下手的好时机。届时,我会想办法将她约出来,而在此之前,你需要拿着这千金,去暗夜阁将交易做成!”上官雪说着,递上了一个银袋子,里头都是金子。
摄政王府的暗卫也不是好惹的,那自是不能在王府动手。但沈卿卿若是愿意出来,偏僻之所,柔弱女子,她又如何能逃出生天?
“殿下就这么有把握?摄政王殿下即便是要去犒赏三军,难道就不能带上她嘛?”
上官雪自信满满,“那便想办法,让她去不成不就行了?”
上官雪这样说,想来也是有了谋算。
沈明月以茶代酒,敬她,“那就祝我们谋算成功!”上官雪也不推辞,与她对饮而下。
此茶之后,二人分开离去。宋嬷嬷怕被发现,倒是没跟上去,只是独自入城,确定无人跟踪之后,去了摄政王府。王府后院,有个隐秘的角落,西月会时时在那处等着,就是为了与宋嬷嬷会面。
见到宋嬷嬷后,西月便将她带去见沈卿卿。而今佩芸伤势大好,同月牙一般,都是沈卿卿的贴身奴婢,宋嬷嬷见到好生生的女儿,心底也更放心了。
“嬷嬷可是探听到了什么消息?”
宋嬷嬷福身,“今日一早,二小姐收到一封信,看完信后,她便去了城外十里亭,老奴一首跟着,但十里亭开阔,老奴没敢靠太近。约她相见的那人全副武装,又背对着,老奴没能看清她的容貌。二小姐向来心高气傲,却对此人格外客气,可见此人应当身份不俗。至于二人商谈什么,老奴不知,但如此鬼鬼祟祟的,只怕不是什么好事。老奴总觉得,她们是想对王妃不利,这才特来相告!”
宋嬷嬷这话,其实一点价值都没有。但也算是给沈卿卿提醒,沈明月近来会有动作。
“有劳嬷嬷了,还望继续盯着,月牙,赏!”
“谢王妃!”
“西月,将嬷嬷好生送出去,仔细着身后是否跟着尾巴!”
“是!”
西月将宋嬷嬷送走,屋内只剩下沈卿卿,月牙及佩芸。
“王妃,我们将此事告知王爷吧?王爷若是得知,无论真假与否,必然会有周全之法!”月牙是真怕沈卿卿出事。
“不,让她出招!她若是隐忍不发,我倒是没法子收拾她。也不必告诉王爷,我自有法子应对!”
佩芸开口,“王妃,不知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嘛?”
沈卿卿看向佩芸,别说,还真有!
她笑颜如花,“我要你偷摸给沈明月写信,就说你在王府受了委屈,不愿意再伺候了,希望她能将你要回去。反正,什么样的话狠毒,你就怎样骂我!”
“奴婢不敢!”佩芸生怕她说的是反话!
“不妨事的,是我属意,我难道还能为难你不成?”
佩芸愣愣的,只得答应下来。
沈卿卿也是有自己的考量。
佩芸未曾随她嫁入王府时,是沈明月的贴身丫鬟,与沈明月有自小长大的情谊,沈明月怕是不会想到佩芸背叛了她;让佩芸写信细数委屈,又在信上大骂沈卿卿,则是为了告知沈明月,沈卿卿的确有异。沈伯安不是在查沈卿卿的真假?有了佩芸的佐证,她们必当会觉得大势在握。为了与佩芸里应外合,她们不会带佩芸走,只会让佩芸时刻关注沈卿卿,必要时候里应外合。
这时,佩芸能传什么消息回去,沈明月又能得知什么消息,都是沈卿卿授意的。如此,沈卿卿便算是化被动为主动,掌握一切大局!
眼下棘手的是与沈明月合谋的那人,沈明月身为丞相千金,这京中少有能让她客气相待的,此人身份必定不简单。若是不能及时揪出那人,便是收拾了沈明月,只怕仍是危险之中。
“参见王爷!”
沈卿卿沉思之际,慕南谌走了进来,月牙与佩芸齐齐见礼。因为之前挨过板子,眼下见到慕南谌佩芸仍觉得隐隐作痛。慕南谌挥了挥手,二人懂事的退了出去。
沈卿卿抬眼望他,笑靥如花。
“方才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慕南谌将人从椅子上抱起,自己坐在椅子上,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对于慕南谌时不时的撩拨亲近,沈卿卿早就习惯了,此时也是的环抱住他的脖子,颇有种老夫老妻的既视感。沈卿卿打诨,“能让我如此沉思的,自然是夫君啦!咱们还怪心有灵犀的,我想你,你便回来了!”
慕南谌自然是不信的,但也被她的话取悦,唇角勾起笑意,“你既想我,如今我便在这儿,你就没什么表现?”
慕南谌侧过脸颊,心思不言而喻。
沈卿卿羞涩,却还是在他脸上落下一吻,只是方要离开,却被他反控;他的手掌落在她的后脑,吻上她的唇瓣。沈卿卿惊愣一分,反应过来后,也是回应着他。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亲亲了,倒是不那么难为情了。
这个吻霸道而蛮狠,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她有些受不住这力道,想着往后躲躲,可后脑勺被人禁锢着,根本无处可躲。因为疼痛,她发出些呜咽声,这倒是唤回了他的理智。他的吻又变得温柔缱绻起来,像是透着无尽的不舍。
沈卿卿错愕,这正常去上朝,回来怎么就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
首到沈卿卿喘不过气,慕南谌才将她放开,却也是将她拥入怀中,不许她离自己一步!沈卿卿贴在他的脸上顺气,就听他轻轻开口,“北境大胜,我要去北境犒赏三军,三日后出发。北境遥远,即便快马加鞭,少说也得半月,不想与你分开!”
不想与你分开,这语气倒是像极了拼糖吃的小孩子。
沈卿卿轻抚他背,就像是哄小孩子那样,语气满是宠溺,“若夫君不弃,我愿与你同去!”
慕南谌眼眸亮了几分,转瞬却又黯淡下去,“我倒是想带你去的,只是我出宫前,母后特地叫了我去她宫里。她说,我成婚多日,却没带媳妇去请安,母后相见儿媳了。还说,素日里怕打扰我们小两口,她便忍着了,可眼下我前去犒赏三军,一走大半个月,母后便想将你接到宫里去。我··我答应了!”
眼眸亮,是因为她愿意与他同去的心意;黯淡下去,就是因为他答应了母后送她入宫。
提到这茬,还真是有些过意不去。寻常人家的儿媳,必定每日侍奉婆母,可她倒好,便是请安也没提过一次。当然,都怪慕南谌没带她入宫。也难怪如今太皇太后主动提出后,慕南谌会答应了。
但沈卿卿总觉得这事情有些凑巧。
前脚刚得知沈明月有所动作,后一秒慕南谌就要去北境,加上太皇太后突然召她入宫,总觉得有人在背后推动这一切?
但太皇太后毕竟是他的母亲,倒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于是,她捧着他的脸,笑靥如花道,“那我便与母后一道,等着你平安归来。你放心,我会替你尽孝,照顾好母后的。”
听她喊母后,慕南谌脸上有了笑意。他能感觉到,沈卿卿正在对他敞开心扉。此刻他忽然觉得,去北境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民间不是有句话嘛,叫做“小别胜新婚”,说不定,他一走大半个月,回来时,佳人便会投怀送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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