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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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入宫

 

翌日,慕南谌与沈卿卿用完膳后,便携手去了皇宫。之所以今日就入宫,是慕南谌怕他离去之后,沈卿卿无法适应宫中生活,便想着提前两日将她送进去,而他自己,这两日也会在宫里陪着她。待她慢慢习惯后,他离开时也能放心些。

将她送到太皇太后的寿康宫后,慕南谌还得去上朝,因此二人很早就出门了,几乎是宫门刚开,二人就到了。慕南谌带着沈卿卿到寿康宫时,太皇太后都还未醒呢,上官雪倒是在的。

上官雪不住寿康宫,但每日都会来伺候太皇太后梳洗,因此来得会早些,这也是为何会在此处看到她的原因。上官雪有些意外,“皇兄?···嫂嫂?”

慕南谌微微点头,沈卿卿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笑着。

“我昨日听母后说,皇兄过两日会将嫂嫂送进宫来,没曾想,倒是今日便来了。皇兄嫂嫂稍等,我去喊母后!”上官雪只得又继续说话,说罢就往外跑,不过,被沈卿卿拉住。

“母后还睡着,就不要扰她,我们等等便是!”沈卿卿是觉得理亏,本该日日请安,拖到今日前来便罢了,还因为她的到来,打扰长辈清梦,这可是大大的不是。

“是是是!”上官雪笑得欢,顺势上前拉住沈卿卿的手,十分自然的样子,“是我考虑不周!”

“皇兄不是要上早朝嘛?雪儿会陪着嫂嫂的,皇兄安心去上朝就是。”

慕南谌抿嘴,不语!

这场面一下就冷了起来!

沈卿卿打圆场,“夫君怕我不知礼,惹得母后怪罪,这才想陪着;但眼下有妹妹陪着,夫君难道还不放心啊?”

慕南谌看向她,见她冲自己眨巴着眼,便知她是什么意思,当下也是软了下来,“下朝后,我再来看你!”

沈卿卿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上官雪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慕南谌会对他如此冷淡。又嫉恨沈卿卿这么得慕南谌的欢心,她眼里闪过一抹狠劲,沈卿卿,她必然不会让她活着。

沈卿卿回头时,上官雪己然如初。

“雪儿,我代他向你道歉,不过他为人你也清楚,对谁都是冷冰冰的,不是有意的。”

上官雪故作吃味儿,“到底皇兄待嫂嫂不同,竟是怕我慢待了嫂嫂!也罢,总归嫂嫂才是皇兄的心尖宠,日后雪儿好生伺候着就是了。”

沈卿卿听出她是玩笑,便是挠她痒痒,与她相视而笑。

不管这笑各自带了几分真意,眼下倒也是笑意满脸的。

“太皇太后到!”

这方与上官雪将话说开,那方太皇太后便进来了。而今还早,只怕太皇太后是被人吵嚷醒的。

沈卿卿抬眼去看,一席暗绿色衣裳的太皇太后慈祥安泰,她一生孕有三个孩子,孩子间年龄悬殊过大,因此,太皇太后己是年近六十,发髻也染了几分白色。周身贵气萦绕,却不叫人觉得威压!

“母后!”上官雪欠欠身,便是上前扶着太皇太后,“母后怎么就醒了?”

太皇太后轻轻拍着她的手,“还说呢,谌儿他们来了,怎么都没人去叫哀家?”她佯装责怪,话语却止不住的温和。

上官雪悻悻笑着,蹭着太皇太后的衣裳卖乖,这模样很是可爱。太皇太后贴身的孙姑姑见此,也是满脸笑意。

太皇太后于沈卿卿一步之遥站定,便也是打量着沈卿卿。儿子娶妻数日,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儿媳的模样。但见眼前的儿媳打扮淡雅,却遮不住那神仙般的容颜,性子又如此温和,心里也是满意的。

太皇太后开口打趣,“原是这样标志的人物,难怪谌儿不肯带进宫来呢!”

沈卿卿这时回过神来,便是行礼,初次拜见,总是行大礼的,“儿媳请母后安,母后万安。请安来迟,还望母后莫怪!”

太皇太后蒋氏亲自将人扶起,沈卿卿便作势扶在蒋氏的另一侧,与上官雪平行,蒋氏开口,“都是自家人,没什么怪不怪罪的,倒是谌儿那性子,你只怕受了许多委屈吧?”

沈卿卿摇摇头,“夫君待儿媳很好,并没有让儿媳受委屈。”

蒋氏有些意外,按说皇室的夫妻,即便是恩爱万分,总不能如同民间那般脱口“夫君,娘子”的。但沈卿卿能如此顺口的说出来,可见是时常喊的,能让沈卿卿喊夫君,只怕也是自家儿子同意了得。她脸上笑意更甚,“倒不曾想,谌儿待你竟是不同的。”

沈卿卿低头浅笑,脸上尽是幸福的笑意。

“母后还说呢,方才皇兄都不愿意走,就怕嫂嫂在这儿会受委屈似的。”上官雪也是说话打趣,她在宫中的依仗便是眼前的蒋氏,无论真心与否,逗蒋氏开心也是她愿意做的。

果然,蒋氏闻言,像是想到了自己冷心冷情的儿子恋恋不舍心上人的模样,笑的那叫一个开心。彼时的她不像是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而是寻常人家的老太太。

“什么事,竟让母后这样开心呐?”

慕南桦的声音自门口传来,殿内三人噤声去看,就见慕南桦带着慕安宁进了殿来。慕南桦与蒋氏眉眼相似,性子也是相似,待人总是温温和和的。

慕南桦母女住在宫里,这才能一早便出现在这。

“给母后请安!”

“请祖母安!”

母女俩一道行礼,慕安宁此时乖顺了许多。沈卿卿与上官雪又是对着慕南桦欠身行礼,得到慕南桦的免礼后,这才起身继续陪在蒋氏身边。

慕安宁看了看沈卿卿,又看了看上官雪,想着是在寿康宫,便也是耐着性子行礼,“给婶婶,姨母请安!”这是她第一次叫沈卿卿婶婶,但也能听得出不是发自内心,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今儿个一早就来了,可也是听闻你弟媳入宫了?”蒋氏出言,知女莫若母,慕南桦还真是因为这个原因来得。

“还是母后了解儿臣,儿臣今儿起身,就听宫人们议论纷纷的,都说摄政王带了王妃入宫,一路上紧握王妃的手不放,瞧着好一对神仙璧人!儿臣心里想着,我这弟弟冷心冷情的,倒是难得柔情,这便忍不住好奇他柔情似水的模样,这才一早就来了。”慕南桦好一阵输出,“却不想还是来晚了,竟然只有弟媳一人在了。”

上官雪脸上有些绷不住,还是扯着笑意迎合,“不妨事的,嫂嫂在这,皇兄下朝肯定便来了。长姐那时再看,也是可以的!”

沈卿卿脸上红晕更甚,任由她们打趣也不反驳!

“雪儿倒是提醒哀家了,孙姑姑,快些去让人备膳,待谌儿下朝,咱们一家人一道用膳!”蒋氏脸上是难掩的笑意。

孙姑姑也是欢喜应答,“是是是,奴婢这就去!”

孙姑姑离开,这殿中就剩下了几位主子,众人也是依着位份落坐,早些时候上了茶点,这下便是用起了茶点。

沈卿卿打心底觉得,虽是皇家,却也很温馨。比起自己那个名存实亡的家,这里更能让她感受到温暖。

“太后到!”

殿外,又有太监高呼,其后,便见殿中的人变了脸色,方才的笑意无存。当然,不包括沈卿卿。

太后许氏,是小皇帝幕星河的母亲,如今也不过三十出头,委实是大好年华。可惜夫君早亡,她性子变得偏激。她这人阴晴不定的,所以蒋氏,慕南桦以及上官雪对她都没有什么好印象,只是顾念她是先皇的妻子,当今皇帝的母亲,这才与她维持表面客气。

许氏身着明黄色的衣裳,满头珠翠,要多华丽有多华丽;而她面容姣好,身段上乘,也是个美人儿。额间缀着大红色的牡丹图案,当真是美艳绝伦。

“儿媳请母后安!”许氏屈膝,给蒋氏请安,蒋氏抬抬手,免去了她的礼。

“请太后安!”

慕南桦,沈卿卿,上官雪以及慕安宁,起身齐齐见礼。

许氏的视线从西人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停留在了沈卿卿身上,她启唇,“这位便是丞相千金,摄政王新娶的王妃吧?还真是好看,像是天仙似的。”她嘴中说着夸赞的话,却总让人觉得阴阳怪气的。

沈卿卿又行礼,“多谢太后夸赞!”旁的话多说无益,还是少说为妙!

“怎么哀家一来,诸位就像是如临大敌呢?哀家不过是听闻王妃入宫,特来相陪罢了。”许氏笑意洋洋,却只觉笑不达眼底。

“都坐吧,晚些时候,大家一起用午膳!”蒋氏出言,大家才又重新落坐。只是再无方才的欢声笑语,这殿内静的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了。

离午时还早,也不能真的不说话,几人便是一问一答,说些无关紧要的,以此来打发时间。

临近午时,寿康宫的宫人们也将膳食布好,刚布完膳,就听外间传来消息——皇上与摄政王到了。

先一步进殿的是皇帝慕星河,慕南谌则跟在他身后一步之遥。

慕星河今夕十二,面容还显稚嫩,不言语时,倒有几分慕南谌的影子在。他一席明黄色的衣裳,身姿挺拔,一见便知是文武同修。因为年纪小,他足足矮了慕南谌一个头,但周身贵气,让人不容忽略,好一个小皇帝。

慕南谌一身玄衣,面若冠玉,与慕星河站在一处,显得格外高大,就连身形也比慕星河大上一圈。他面无表情,周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他一踏进这殿中都像是冷了几分。

沈卿卿抬眼看去,正与他对上,她面露笑意,眼睛明亮如星,眼神对视的那一瞬,慕南谌就像是卸下了心防,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给祖母,母后请安,祖母万安,母后金安!”慕星河对着蒋氏与许氏开口。

慕南谌紧接着出言,却只对蒋氏行礼,“母后!”

其后,他身姿挺拔站立,视线不偏一分。

许氏是太后,是他的皇嫂,慕南桦是他长姐,依着礼法,他是该向二位行礼的。但他是权柄在握的摄政王,他的礼法便是大夏的礼法,旁人岂敢说什么?

“参见皇上!”除却蒋氏与许氏,以及随同慕星河一道来的慕南谌,余下的人都向慕星河行大礼。

慕星河抬抬手,免了众人的礼。慕南则大步向前,停在沈卿卿面前,亲自将她扶起。他对沈卿卿的喜爱丝毫不藏,他的女孩,他就是要好好护着的。

蒋氏见此,那是压不住的嘴角。上官雪则是扯出难看的笑意,但这殿中最气的当属许氏。许是想到自己年少守寡,看不得旁人在眼前恩爱吧。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反而煞有其事的盯着沈卿卿,像是在谋算什么……

“都别站着了,膳食己经布好,落座用膳吧!”蒋氏开口,众人这才朝着偏殿去了。

皇家规矩多,便是这落座用膳也是有讲究的。

面前是一张圆桌,蒋氏与慕星河坐在主位,慕星河旁边是许氏,再往下是慕南桦,慕安宁紧随母亲坐着,其后便是上官雪。

待其他人落座后,沈卿卿与慕南谌这才坐下。他们二人的位置在蒋氏身侧,而沈卿卿原本是该坐在慕南谌后面,也就是左侧的第二个位置上的,慕南谌却在落座时,将自己的位置给了沈卿卿,而他自己就是坐在原本属于沈卿卿的位置上。

这一切都被满桌人看在眼底,蒋氏与慕南桦同款但笑不语;幕星河与慕安宁则是有些例外,在他们眼中,皇叔向来是无欲无求的,也从未对谁如此偏爱,怎么对沈卿卿这样好?难道皇叔是在演戏?但是皇叔又何至于在他们面前演戏?许氏则是一如既往地仇视,她看不惯有人过得比她好,特别那个人还是慕南谌的王妃,但眼下可不是生气的时候,她只得将情绪压下!

上官雪则是眼睛都要冒火了,她紧紧掐着自己稳住情绪,心底却巴不得沈卿卿立马就死!她情绪的异常,原本慕安宁与慕南谌最容易得知,但慕安宁满心思都在沈卿卿身上倒是没发现;至于慕南谌嘛,他与上官雪之间还隔着两个空位,上官雪又动作隐秘,他也没发现。

“动筷吧!”蒋氏见人落坐,便是先行夹了膳食,于是,满桌人这才开始动筷。原本,每人得配一个太监或是宫女布菜的,但蒋氏想着这是家宴,便没让人伺候,她们也只是同寻常人家一样,自己动手便行了。

沈卿卿入宫以来,便有些掬着,眼下也只顾低头干饭,菜也只夹面前的,慕南谌时刻关注着她,知晓她的不好意思,便是主动夹菜给她。沈卿卿看他,他一歪头,示意她赶紧吃。沈卿卿又低头干饭,嘴角却挂着笑意。

“卿卿,长姐面前的菜你够不到,长姐给你夹!”慕南桦有样学样也给沈卿卿夹菜,沈卿卿推拒不了,只得全盘接下。

“就是,别拘束,都是咱自己人!”慕南桦刚夹完,蒋氏又夹了菜来。

她们几人你一筷,我一筷的,沈卿卿面前的碗都冒尖了。如此,她们才停下来,自己用膳!

慕南谌瞧着蒋氏与慕南桦都这样看重沈卿卿,心中也是欢愉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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