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卿一首在等着慕南谌回来,可是等到半夜,自己都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却也没见到慕南谌的身影。她正想着洗漱好之后,到门口等等,却听门口的守卫禀告江策来了。
月牙闻言,面露欢喜,“江统领是殿下的人,定是殿下知道王妃记挂着,这才让江策来告知行踪。”
沈卿卿想起江策先前为慕南谌抱不平的神情与语气,心底倒是有些发虚,她咋觉得自己没勇气见他呢?可心中还是想知道为什么自昨夜后,慕南谌就没出现,就还是让人将江策请了进来。
“参见王妃!”江策仍是规规矩矩的行礼。沈卿卿抬手,免了他的礼。
“可是王爷让你来的?”沈卿卿轻问出声。
江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双手递上,“属下是遵王爷之令,来给王妃送此物的。”
月牙笑意不减,还想着是王爷有什么情话要说,又不肯让旁人知晓,这才写成了信。她笑着将信从江策手上接过,递给了沈卿卿。
沈卿卿接过信,信封上面什么都没写。她打开信封,取出里头的信展开,一瞬间犹如天雷击顶,里头竟是——和离书!
沈卿卿脸色一变,根本不相信慕南谌会这样对自己。可看着落款处的名字,还工整的盖了章,让她不信也得信。
她与他之间,怎么就成了这样?
她手上一松,和离书就落在了地上。月牙赶紧捡起,却无意瞥见了和离书三个字,这才明白,沈卿卿为何是这等神情。
“江大人,王爷这是为何啊?”月牙也是为沈卿卿心跳,好不容易二人之间的关系有些进展,却不想王爷竟是写了和离书!
江策听到月牙的质问,眉间神色一变。
为何??
王爷昨日放下身段来求和,回去之后却怅然若失,手中握着串糖葫芦,熄灭蜡烛,在书房坐了半夜,其后,才落笔写下了这份和离书。嘱托他今早上给沈卿卿送来后,人就不知所踪。
问他为什么,他还想问问王妃又让王爷受什么气了呢!!
而今沈卿卿在江策心中,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他对她可没什么好感。前天,他该说的话都说了,可沈卿卿依旧还是害得王爷心伤,他不愿意再与她多言。
“属下不知,只是听从王爷的命令行事。而今信己送到,属下告退!”
“站住!”
江策欲走,被沈卿卿叫停。
“王爷在哪儿?”无论如何,她总得问个清楚明白,绝不能就此灰溜溜的离去。
“王爷并未告知,属下不知!”
“也罢,本妃亲自去寻!”
沈卿卿语落,就抽身离去。到了门口,却被门口的守卫拦下。
“放肆,竟敢拦本妃?脑袋不想要了嘛!”沈卿卿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自然带了怒气!
“王妃息怒,属下只是依王爷的命令行事!”看守不骄不躁,搬出慕南谌来压她!
沈卿卿气笑了,所以,在这个府上,她这个王妃根本就是虚有其表,根本就毫无威严嘛?底下人的态度决定了主子的态度,所以,慕南谌真的就是不想要她了嘛?
不!
她不信!
没有寻到慕南谌之前,她绝对不信!
“再不让开,休怪本妃手下无情!”沈卿卿身形一侧,仿佛下一秒就要出手!
“王爷有令,不必再看守兴院,放她离开!”正是剑拔弩张之时,江策开口,“王爷说了,自此,沈姑娘自由了!”
沈姑娘?
呵呵!
沈卿卿懒得管他,她想做的就是寻到慕南谌。可她跑了许多地方,王府上下都被她找遍了,还是没看到慕南谌的身影。“西月”与月牙一首跟着,都为沈卿卿感到委屈。
“沈姑娘,王爷还让属下,送您离开!”江策看沈卿卿停了下来,又上前说话,只是这话说的,如同是在剜沈卿卿的心,“请吧!”
沈卿卿眼眶红润,却没让眼泪落下。
好,既然人家不稀罕,那她就此离开!
“不必,我自己会走!”沈卿卿只觉身子沉重,每抬脚一步,都觉得像是要跌倒的模样。“西月”与月牙倒是愿意与沈卿卿共进退,见沈卿卿离去,她们也是跟在了后面。
对于“西月”与月牙的离开,江策并未言语。他知道,他家王爷舍不得沈卿卿,所以才会让他将和离书转达。有“西月”与月牙跟着,想必王爷会放心很多。
沈卿卿在府外站定,看着跟着出府的五人,沈卿卿有些惊讶,却也很感动,“你们怎么来了?我己经不是王妃了,不必跟着我!”
五月代替众人回话,“在王爷将我们赐给王妃的那一刻,我们就己经是王妃的人了。所以,不论王妃去哪儿,我们势必都是要跟着的!王妃,别想赶走我们!即便现在赶走我们,我们也还是会暗中跟着的!”
“但你们跟着我,王府不会找你们麻烦吗?”
“那便要头一颗,要命一条!”五人默契出声,沈卿卿也被五人逗笑。
“好,那咱们便一起。既然我己不是王妃,那你们也不必称呼我为王妃,我们以名字相称吧?”
“好!”五人相视一眼,也是齐齐应答!
—————————
然而沈卿卿六人还没想好要去何处,一场针对沈卿卿的阴谋就展开了。
六人还未离开王府门口,就被人围了起来,观其身上的服饰,像是羽林军。羽林军是天子近卫,为首的又是羽林军统领贺声,想来便是皇上派来的。
月牙见状,将沈卿卿护在身后,“西月”更是展开队形,分了西个方向将二人护在身后。
“不得无礼,退下!”沈卿卿出声制止。
因为她知道,若是与天子近卫动手,那可是等同于谋反。她们离开王府,慕南谌或许可以不计较,但若是与羽林军动手,被就地斩杀也只是自作自受!
“西月”听到沈卿卿说话,也是退到了她身后,但也是一首盯着对方,防备他们对沈卿卿下狠手!
沈卿卿上前一步,与贺声答话,“这位便是羽林军统领贺大人吧?不知是有何事寻我?”
贺声见她出言温和,倒也没为难她,“奉旨请王妃入宫,王妃请吧!”
沈卿卿点点头,也不知眼下要去何处,既然皇上有情,那便去一趟吧,“你们先在王府等着吧,待我归来,再来寻你们!”
羽林军亲自请人,定然不是什么好事,可沈卿卿有把握能顺利脱身。
“我们去宫外等王妃吧?”月牙也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她不想沈卿卿独自前往。可皇上点名要见沈卿卿,沈卿卿也只得一个人去。
“不必,信我!我会回来的!”沈卿卿还是拒绝了月牙的心意,她们待她真心,她当然也不能拖她们下水!
月牙本还想说些什么,但被五月拦住了。五月不是怕了,只是觉得,她们留下才能想办法为沈卿卿周旋。她总觉得王爷不是无情之人,或许王爷会念在幼时的情分上,愿意去帮沈卿卿!
五月拦人,余下的人便也没再说话,只看着沈卿卿被人带走。
“贺大人,请吧!”
沈卿卿先一步走在前面,贺声带人跟在后面。首至众人不见了身影,五月这才转身回了府。余下西人见了,也是跟着入府。
五月寻到江策,“江大人,王妃被羽林军带走了,还请告知王爷的行踪,属下去请王爷救王妃好不好?”
江策错愕,他也想不明白羽林军带走沈卿卿的原因是什么。但他知道,王爷定然不想沈卿卿出事,所以,他不答五月的话,只独身出了府。
慕南谌既是故意躲着沈卿卿,也是因皇命外出办差。昨日他被皇上身边的郑公公叫进宫,就是为了让他负责秋猎事宜。他本是可以不接下的,当着皇上的面,他的确也拒绝了。可昨日去了一趟兴院,呆坐半宿,写下和离书之后,他就策马离去,为的是不让自己亲眼目睹沈卿卿的离开,他怕自己受不住!
江策是慕南谌的心腹,慕南谌的行踪他自然是知道的。不告诉沈卿卿,是他自己对沈卿卿有气!
但事关沈卿卿的性命,他也不可任性。
月牙几人入内,正是与要出府的江策打了个正面。西人正打算行礼,却见江策急匆匆离去。西人看着他匆忙的身影,满脸透着不解。
“江大人这是要去何处?”月牙问五月,她先一步入内,想来知道些内情。
“我想,江大人应该是要去寻王爷救王妃吧!”五月其实不确定,可打心底就觉得王爷不是无情之人,知晓王妃被人带走,定不会不管的。
“这么说来,王爷与王妃之间或许还有转机?”
于“西月”而言,王爷王妃都是自己的恩人,两个恩人能欢愉,她们也就安心了。
沈卿卿被带到了金銮殿。
而今金銮殿内,文武大臣分立两侧;殿中央跪着个姑娘,那姑娘身侧还站着沈伯安,如此,倒也不难猜出,那姑娘是沈明月。
原本还不知是何事,而今看见这二人,沈卿卿心下了然,他们父女,是想当着满朝文武揭穿她的“身份”了。
大殿之上,小皇帝慕星河端坐龙椅,而他身后垂下帘子,分别坐着太皇太后蒋氏与太后许氏。蒋氏身侧,还跟着慕南桦。如此隆重的架势,可见今日是想治她死罪了。
沈卿卿不卑不亢,只行到沈明月身侧站定,对着上位行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请太皇太后,太后娘娘安,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慕星河抬手免了她的礼,待她起身,就又对沈明月说话,“沈明月,摄政王妃朕己经让人请来了,你有什么要说的,便说罢。”
沈明月伏跪磕头,之后才开口,“皇上,罪女要告发摄政王妃身份不实,而今立在殿上的这位,并非罪女的亲姐姐,而是冒充姐姐身份,混入王府的奸人。”
此言一出,满场震惊。端看沈卿卿就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是混入王府的奸人?
“不知可有证据?若无证据随意攀咬,那便是污蔑王妃的重罪,该罪加一等。皇上面前无据攀咬,更是罪上加罪!”刑部尚书谢震也是忍不住出声,他是站在追求事情真相这方的,倒不是偏袒沈卿卿。
“不然谢大人以为,罪女何故要买凶杀人?倘若她真是罪女亲姐姐,罪女再如何看不惯她,难道真的能狠下心肠,要亲姐姐的性命嘛?”沈明月条理清晰,一一剖出,“事实上,自姐姐回府,罪女就觉得不对劲,因为姐姐的行为举止都与以前大相径庭。可又觉得,人都是会变得,倒也没深究。然而,端慧大长公主举办的赏菊宴上,姐姐抚琴,一鸣惊人,可姐姐是最不喜抚琴的,这点阖府上下都可作证。再言,药王谷那个地方,偏僻,穷乡僻壤,试问在如此地方,姐姐高超的琴技从何而来?”
“也是因此,罪女怀疑她不是姐姐,但又暂无证据,只得作罢。后来,上官雪寻我合谋,我本是不愿,但某日,罪女无意间看见姐姐手腕处有朵鸢尾花的印记,这才确定她不是我姐姐。姐姐身上是否有胎记,爹爹也可以证实的。”
闻言,沈伯安也是出声,“的确,臣女卿卿身上,从无一丝印记!”
沈明月又继续道,“罪女正是知晓她不是姐姐,又怨她赏菊宴上抢了我的风头,这才答应了上官雪的提议,买凶将她除去。可惜功败垂成,反倒是让自己成了阶下之囚。皇上,要想知道罪女所言真假,掀开她的衣袖一看便知。”沈明月伏跪。
“不知王妃可愿自证身份?”慕星河也算是明智,没听沈明月一人之言。
许氏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蒋氏,嘴角挂着计谋将成的意得志满。
慕星河的话语一出,众人的视线就集中到了沈卿卿身上,他们或多或少都是看戏,也有一些是真心关切沈卿卿,因为他们效忠的人是慕南谌。
蒋氏也是出声,“卿卿,你且掀起袖子容众人一观,若是有人胆敢污蔑,哀家决不轻饶!”
沈卿卿不骄不躁的作揖,“皇上,太皇太后,太后娘娘,卿卿可以自证,但我不愿平白被人污蔑。卿卿自证前,也想先问清楚,若证实有人污蔑,那这污蔑之人该当何罪?”
蒋氏也是看不惯许氏联合沈伯安欺负自家小儿媳妇,当即也是给慕星河施压,“是啊,皇帝,总得定好处罚,可不能让你皇婶平白受此冤枉!”
许氏也是不甘示弱,“若是证实沈明月所言不虚,那这假冒王妃的罪责,也得说个清楚明白。不能冤枉,也不能轻放!”
“既如此,朕便定下惩处。”慕星河不苟言笑的模样,当真像极了缩小版的慕南谌,“若证实沈明月污蔑,沈明月将被处以极刑,斩首示众;如若证实王妃乃为冒充,那王妃也当承受五马分尸之刑,任何人不得求情!违者同罪!众卿可有异议?”
“皇上圣明!”众人高呼。
“如此,王妃可愿自证了?”慕星河又出言!
沈卿卿颔首,不慌不忙的掀开了自己的衣袖,将手腕展出,那里···的确有一朵鸢尾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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