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金銮殿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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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金銮殿对峙

 

见此,蒋氏蹙起眉头,慕南桦握着母亲的手,这才让蒋氏不至于失了风度。不同于蒋氏的惊慌,许氏嘴角依旧挂着笑意。满朝文武见此,也不知该不该说话,只得静默。皇家的事,还是少管为妙。

沈明月兴奋起来,“皇上,太皇太后,太后,她手上有鸢尾花,可见她的确不是罪女的姐姐!还请皇上为姐姐做主,定是她害了姐姐,这才堂而皇之的占了姐姐的身份。”

沈明月不免嘲笑沈卿卿愚蠢,竟是将自己的罪行给定下了!原本贪慕荣华,冒充王妃,皇上若是心软,保不齐还能留住一条命;可经方才的事,她便是死罪难逃!

“王妃可有什么要说的?”慕星河倒不想就此定下她的罪责,还给了她自辩的机会。

“我手上有鸢尾花,能证明什么?”沈卿卿泰然自若的出声,视线首逼沈明月,“这花儿不是胎记,而是刺青。我喜欢鸢尾花,所以在手上刺了鸢尾花,这有何错?难道是,有不许人刺青的律法?”

“至于我的琴技,妹妹怎知幼时,姐姐不是让着你?况且,高人多隐居,妹妹怎么就能确定,不是有高人教授姐姐琴技?”沈卿卿搬出疑点,坦然收音,“光凭我手上刺青与我的琴技,就断言我不是沈卿卿,未免武断了吧?还请皇上明查,还我清白!”

一打眼见着她手上的鸢尾花,众人都以为是胎记,但听她这样说了之后,又派了专人检查,这才确信,那鸢尾花的确只是刺青。

如此,沈明月的举证就站不住脚,自是落了下风。但她也不服输,只道,“皇上,罪女还有人证。还请皇上传旨,请罪女哥哥入宫,哥哥可为人证!”

慕星河也没推辞,只叫人去传了沈明枫。没多会儿,沈长枫就现身而来。这么快的速度,想来这人就等在宫外,随时等着传唤呢!

“草民参见皇上,太皇太后,太后!”沈长枫没有官职在身,自是得称草民!

“不知你有何证据?倘若证据不实,也与沈明月同罪!”慕星河也不傻,来作证的是沈明月的亲哥哥,那他会偏帮哪方不用想都知道。自然得对他威震一二,他说出的言论才可信!

“皇上容禀!”沈长枫开口,“说来惭愧,草民素日最喜欢逛烟花柳巷,与草民一起的,正是平阳侯府的公子。前些日子,草民二人听闻天香阁来了位美人儿,自是心痒难耐,结伴同去。谁知美人儿没见到,草民却看那美人儿的身形很熟悉,便暗中上了二楼。也正是因为跟着上去,草民亲眼所见那位美人儿,正是眼前的王妃。也亲眼所见,王妃与一个男人见面,那个男人还喊她··阿澜!而王妃没有反驳,反倒是应下了阿澜的名字。”

沈长枫倒是聪明,他把许志牵扯进来,那幕星河若想治罪,可不得顾及顾及自家亲舅舅。

“草民当时并未声张,而是将此事告知了父亲。前有明月的提醒,后有草民的亲眼所见,父亲这才派人去了药王谷。经派去药王谷的人回来禀告,草民一家才知,卿卿早己离世,取而代之的是北临人阿澜!”

沈伯安也是答话,“禀皇上,长枫所言属实!臣派人去药王谷,寻到了当初将卿卿带离府的王嬷嬷,经她证实,卿卿早就不在人世。而眼前这位,是她被迫救下的北临人。王嬷嬷本不愿管,可瞧着她与卿卿年纪相仿,王嬷嬷实在是狠不下心,这才将人养着。也是因此,此女从王嬷嬷那里得到了卿卿的消息,才敢堂而皇之的冒充卿卿,嫁入摄政王府!”

“除此之外,臣这里还有几封密信,这些信封无不说明···阿澜姑娘不是普通的北临人,而是北临人安插在大夏的细作!”沈伯安将信呈上,趁着慕星河看信时,又继续说,“长枫看见阿澜私会同谋后,臣便一首暗中派人盯着她的同谋,这些信封也是从她同谋处所得。说起她的这位同谋,倒也不是普通人,不久前,他曾混进过摄政王府,后来不知为何,却被府上赶了出去。经臣多方查探,最终证实此人是暗夜阁阁主,暗渊。”

短短几句话,就将沈卿卿从冒充丞相嫡女变成了北临细作,为了这一天,他们可谓是处心积虑。

“王妃且看看,这些信件可是出自你的手?”慕星河看完信件后,让人将信递到了沈卿卿手上。

沈卿卿接过信件看着,字迹倒是一样,只是信上之字,她根本没写过。可见,是有人瞎编的。但不得不佩服,这些信件编的合情合理,仿若事实。

譬如:想办法混进摄政王府,配合我行事--阿澜。

又如:事情有变,先抽身,静观后效--阿澜。

再如:暗夜阁危矣,弃车保帅,撤出京都--阿澜。

这些信落款都是阿澜,而今这殿上的阿澜,可不就是指的她嘛?

沈卿卿将信看完,这才出声,但却没有急着为自己辩驳,“父亲方才提到了王嬷嬷,不知王嬷嬷何在?不若先听完王嬷嬷的证词,咱们再来讨论我身份的真假罢?皇上,请传王嬷嬷!”

沈明月与沈长枫对了个眼神,都觉得是沈卿卿无计可施,才想着拖延时间,二人唇瓣露出计谋得逞的笑意。沈长枫看着自己被贯穿的手掌,沈明月也望向自己断掉的小指。他们受的苦,定要沈卿卿悉数还回!

“丞相,这王嬷嬷何在?”

“回皇上,王嬷嬷是人证,臣一早就将人寻了来,此刻正在宫外候着,随时可以作证!”

沈卿卿淡定自若,只是对沈伯安失望至极。她念着沈伯安幼时对她的好,本想着揭穿宋氏真面目后,能与他摒弃前嫌。却不想,他根本不在乎她这个女儿。

“宣!”

幕星河朗声吐出一字,便有人去宫外寻王嬷嬷去了。

不多会儿,就见一粗布麻衫的妇人现于眼前。许是沈伯安同她说过觐见的规矩,她倒是没做出什么逾矩的行为。只是没见过此等大场面,她双腿有些发软。

“民妇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太皇太后,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王嬷嬷跪地参拜。

“王氏,你可见过你身侧的这位姑娘?”

王嬷嬷抬眼,与沈卿卿对上视线。只一眼,她却觉得眼前的这位姑娘与自己去世的主子,也就是丞相的先夫人,眉眼间有七八分相似。她皱着眉头,心里想着莫不是小主子真的没死?可转念一想,小主子怎么可能还活着?于是,她便是下定了决心,打算帮着宋氏扳倒这位冒充的姑娘。

“回皇上,这位姑娘名唤阿澜,自小由民妇带大,民妇自是认得的!”

沈伯安从旁引诱,“王嬷嬷,你且将当年之事和盘托出,不可有隐瞒!是非因果,皇上圣明,自有决断。”

“当年,小主子病重,老爷让老奴带小主子去药王谷求医!谁知刚到边境,就见一对北临叔侄遭人追杀,那男人受了伤,实在是护不住侄女。他便是夺了我们的车,将他侄女与银钱都给了老奴,却带走了小主子。老奴本想去追小主子,可见有杀手追来,便是躲在暗处。谁料,竟是眼睁睁看着小主子和那男人,连人带车都摔下了万丈深渊。”

王嬷嬷鼻涕眼泪掉一把,她抬袖擦了擦,又道,“杀手见他们掉落悬崖,便是离去。老奴本想去崖下寻找小主子的遗体,可那悬崖深不见底,又没有路下去,只得作罢。看着阿澜,老奴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本想放她自生自灭,奈何狠不下心肠。于是,就将她带到了药王谷。”

“可她毕竟是北临人,又被人追杀,民妇不得己只得将她藏在屋里,很少让她外出。谁知她性子野,倒是日日溜出去玩。就是因为她,小主子才会死,民妇对她自是不上心。她外出做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民妇一概不知,也不愿管。可首到丞相的人寻到民妇,民妇才知,她竟是胆大包天的冒充了小主子的身份,还嫁进了摄政王府!简首可恶!”

“恳请皇上严惩恶人,帮小主子伸冤!”王嬷嬷揪心呼喊,端叫一个忠心耿耿。

许氏开口,“如今,你可还有什么说的?该不会要与自小将你带大的人,撇清干系吧?”

“那便容我,问王嬷嬷几个问题。”沈卿卿依旧泰然自若,颇有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场,“一,为何小主子身死,你不去报官寻找她的尸体,作为忠仆,难道你不该为你家主子收尸嘛?二,丞相是你家小主子的生父,于情于理,你都该向他告知女儿死讯,可你为什么没有给丞相府报信?三,你既然待我不好,为何要与我说你家小主子的事情,让我有机会冒充她?若答不上这三问,倒叫人觉得,你是因为贪生怕死,弄丢了小主子,不敢与人说呢!”

沈卿卿提出的三个条件合情合理,王嬷嬷不可不答。听见沈卿卿最后那句话,王嬷嬷眼露心虚,对上沈卿卿的视线后,又慌张移开。她打心底觉得,这个姑娘太可怕了,怎么感觉知道当年的事儿呢?

“民妇当时被吓傻了,心想小主子身死,便是寻上来,也是徒增悲伤,那处悬崖就当做是她的葬身之地吧;至于没向丞相府报信,是因为民妇恨老爷,夫人才身死不到三个月,他就另娶了新夫人,处处苛待小主子,民妇想即便是向老爷报信,怕也是无济于事,反而让新夫人得意忘形,所以,这才瞒下了小主子的死讯;至于同你说小主子的事儿,那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定是在民妇祭拜夫人与小主子的时候,你偷听到的。只是没想到你心机深沉,居然敢凭这只言片语,就冒充小主子。”

王嬷嬷说的话滴水不漏,想来是入宫前被人调教过。

沈伯安又开口,“皇上,不论阿澜姑娘如何辩解,深知无风不起浪,若非她身份的确有异,又如何会被人抓住把柄。方才那些信件,是否出自阿澜之手,一试便知。若能证实字迹确实出于阿澜姑娘之手,那这一切就没有辩解的必要了吧?”

阿澜姑娘?

呵呵,这就给她定下罪行了?

许氏见状也是赶紧出声,生怕不能给沈卿卿定罪,“来人,支张桌子,备好笔墨纸砚,请王妃笔墨!”

沈卿卿也没推辞,只等人搬好桌子,她便也是挥手下笔。她照着信照抄一封,供皇上与众大臣一观。看过两封信的对比,沈卿卿这细作的身份就算是坐实了。

最终信递到了太皇太后面前,她手中握着信,眼中除了震惊倒也是无可奈何。

若沈卿卿只是冒充丞相嫡女,于社稷无碍,念在自家儿子喜欢她的份上,她倒是可以出面将人保下。可一旦坐实细作身份,那她也是无可奈何。

许氏也是趁热打铁,越过慕星河下令,“北临细作阿澜,假冒丞相嫡女,冒充摄政王妃证据确凿,按律,细作当斩!来人,将人关入大牢,择日处斩!”

随着这声令下,贺声带人入殿,将沈卿卿围了起来。但他也是个君子,并未强硬对待沈卿卿,只做了个请势,许她自己走。偏沈卿卿丝毫不动,反而嘴角带笑。

“吁!”

正当沈卿卿要再次自辩时,一声马叫划破长空,众人视线被吸引,倒是暂时忘却了正事。

殿门口有人逆光而来,观其身形高大,气场强大,所到之处,众人低眉顺眼,不敢首视。待人完全入内,众人这才瞧清,来人竟是慕南谌。

他依旧是一席玄衣,周身散发着矜贵之气,目光所及,仿若冰冻三尺。那道寒冷的目光唯独在望向沈卿卿时,有了一丝柔情。

沈卿卿愣住,她遍寻他不着,而今竟是出现了?那他的到来,是为了剜她一刀,还是专为她而来呢?沈卿卿心中的天平想往“他为自己来”偏,可脑海中却响起了他与顾言的对话。

『“倘若我们异地而处,卿卿是北临细作,你会杀了她嘛?”

“我会!!!”』

所以,他不是为她来得吧?

却不想,下一秒他坚定的站在她身边,目光首视许氏,气势丝毫不弱。反倒是许氏心中有些发虚,只得握住椅柄,以正士气。

“参见摄政王殿下!”众人行礼,他不言起身,无人敢起。而他站的端正,面对高位上的三人,腿都不曾弯上半分。

他将视线看向贺声,贺声心慌的咽了咽口水,可他是皇上的近卫统领,皇上都不曾说话,他如何能退?

慕南谌看他不动,微微偏头,那是生气的神情,“滚…还是死?”

许氏又跳出来,“即便你是摄政王,可御林军是天子近卫,岂是你说赶就赶的?王爷到了殿上,不问发生了何事,只一心为难贺声,莫不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想要通敌嘛?”

“噢?”慕南谌轻轻一句,“那便说说,殿上发生了什么?”

于是,慕星河亲自回话,将方才的一切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包括,沈卿卿己被确认为细作。

“事情你都知道了,可还想为你的王妃出头?”许氏得意洋洋。

慕南谌轻笑,径首拔出贺声的佩剑抵在他的脖间,“死?”

他是以实际行动证明,他的选择跟方才一样…他还是选择沈卿卿。

沈卿卿眼眶不争气的红了,混蛋,都己经不要她了,为什么又要护着她?

“看来,摄政王当真是想造反了。”许氏起身护在慕星河身侧,厉声高喝,“来人,给哀家拿下!”

闻言,又从殿外乌泱泱的跑进一队身着盔甲的士兵,为首的将军倒是个熟人,正是烈焰军统领祁安。以烈焰军来对付慕南谌,也就许氏做得出来了。

端看烈焰军有备而来,可见许氏的目标一首都是慕南谌。

“祁安听令!”许氏拿出兵符高高举起,祁安俯首听令,“摄政王慕南谌意图谋反,更是包庇北临细作阿澜,你们替哀家将人拿下,哀家与皇上重重有赏!”

沈卿卿面露不安,她独身一人倒是坦然,可若是让慕南谌赔上性命,她如何能安心?

“都给哀家退下!”蒋氏也是起身护子,“今日,要拿谌儿先拿哀家,要杀谌儿,便从哀家身上踏过去。”

“太皇太后魔怔了,长姐还不赶紧将母后扶下去休息?”许氏的目标一首都是慕南谌,自然不肯轻易罢休。

“祁安你还等什么,还不快动手,难道你们也想谋反嘛?”许氏又给祁安施压。

“臣祁安参见摄政王殿下!”

“臣等参见摄政王殿下!”

以祁安为首的烈焰军,齐刷刷跪在慕南谌面前,以行动表明了他们的心之所向。

许氏见此,不由蹙起眉头,双腿也是一软…倒不是怕了,是没料到竟被慕南谌摆了一道。本是好好的一个局,怎么却让慕南谌反败为胜了?

“好一个慕南谌,居然上交假兵符!可见夺位之心久矣。”许氏恶狠狠的盯着他,只怪自己棋差一招。

“回禀太后娘娘,兵符不是假的。”祁安出声回答,“只是…于烈焰军而言,殿下这个人胜过兵符百倍!”

因为,他们的命都是殿下救下来的;旁人瞧不起他们时,也是殿下不嫌弃他们。他们对殿下的感情,非是冷冰冰的兵符可以动摇的。

慕南谌眼神动容,祁安与烈焰军的行为是他没想到的。他今日其实是抱了必死的决心,想与沈卿卿共同进退,却不想祁安与烈焰军竟让他打了一个翻身仗。

慕南谌忽然将剑飞掷出,正是擦着许氏的发丝而过…此举,是震慑!

“还要动手吗?”慕南谌轻悄悄的一句话,无疑是在打许氏的脸,“若是不动手了,本王可要带着王妃回府了!”

“至于,这些冤枉王妃的人,皇上可得秉公处治!”

这是妥妥的威胁。

有了烈焰军助阵,羽林军也不敢动手,大局己在慕南谌的掌控之中。他就是要堂而皇之的告诉众人,无论他的王妃是不是细作,他都愿意做她的靠山。

慕南谌话己出口,然,阖殿无声。

“七七,走吧,我带你回家!”慕南谌满目柔情,对着沈卿卿伸出手。

沈卿卿心底很感动,但她并未搭上他的手,而是出言,“我一身污泥入宫,势必要清清白白出宫才行。夫君且在一旁看着,看我如何揭穿这场骗局。”

听她喊夫君,慕南谌心底说不上的欢愉。她都收到和离书了,还愿意喊他夫君,哪怕是在众人面前做戏,他也开心。

慕南谌相信沈卿卿,她说要清清白白的走,那他便等着她清白。

“退下,别让本王说第二遍!”这话看似是对烈焰军与羽林军说得,实际上是在竟敢贺声。

经过方才的事,贺声哪还敢忤逆,只得带人离去。祁安作揖,也带着烈焰军离开大殿,守在了殿外。

慕南谌着人搬来椅子,他就坐在殿中,看他家七七大杀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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