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江策先一步醒了过来,一睁眼,阿澜的容颜就映入眼帘;他呆滞住,视线久久不移。因为昨日的遭乱事,阿澜成了小花猫,发丝也杂乱不己。可虽是脏乱,却也是止不住的可爱。
“腿好麻!”阿澜呓语一句,江策这才发现自己枕在她的腿上,他赶紧起身,却不想动作大了些,也是惊醒了阿澜。
一时间西目相对,阿澜的眼睛亮晶晶的,透着天真无邪;江策的眼睛带了几分慌乱,想移开又舍不得。
阿澜看他发呆,抬手在他眼前晃晃,“江策哥哥,你怎么了?”
江策回过神,“没事,就是想说天亮了,我们该想办法出去了。”
如今雨停了,可想要出去也是不易的。
“江大人!”
“阿澜姑娘!”
这时,上头传来人声,听着声音很近,像是就在这附近。又听来人喊的是他们,便知是友非敌。
“我们在这!”江策赶紧出声,想要提醒来人,他们的所在。
阿澜见了,也是学着出声,“我们在这里,救命啊!”
终于,在二人的回应下,前来救援的人也是发现了二人的所在。
一圈脸出现在洞口之上,他们都是赤焰军的将士,为首的正是祁安。赤焰军之所以会出现,是江策的手笔,他出发迎春楼前,让冯衡帮他做得,就是去赤焰军报信。
而这一路上,江策都想办法留下了印记,祁安一行当是寻着印记找来。
“江策,你们还好吧?”祁安询问她们的情况。
“都还活着!”见到赤焰军,江策才算是真正放心,这语气也是带了几分打趣。
祁安让人放下绳子,江策先给阿澜系上,等阿澜被救上去之后,他这才借助绳子之力,施展轻功飞了上去。
天上阳光明媚,他们也己经脱离危险,这也算是雨过天晴了。
“你们没事可太好了,王爷王妃也来了,就等在密林之外。”祁安道。
江策低下头,他不知该如何面对王爷王妃。若不是他没及时报信,只怕阿澜也不会受苦。
“卿卿也来了?那我们快些出去吧!”阿澜听到卿卿也来了,别提多高兴了。
而今赤焰军数十人一起,想出个密林自是容易。没多会儿,一行人就走出了密林。
“卿卿!”阿澜高兴的挥着手,是再次见到亲人的欢喜。
她一路小跑过去,沈卿卿看她平安,心中的石头落地,却也是忍不住红了眼眶,“你都去哪儿了?怎么不跟我说呢!”
这说话间,沈卿卿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
阿澜抬手给她擦去眼泪,撒娇卖乖,“对不起嘛,我以后不会了,别哭了。你一哭我也想哭的。”
沈卿卿被逗笑,刚想将她拥入怀,她却往后退了几步。
沈卿卿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哭唧唧,阿澜不爱我了。
“我现在脏,等我回去洗干净了,再让你抱!”原来不是不爱她,而是舍不得弄脏她。
慕南谌见阿澜平安,这心也是落了下来。有一分是关心阿澜,余下的都牵挂在沈卿卿身上。阿澜不见的这几天,沈卿卿简首食不下咽,他又得顾及沈卿卿,又得照顾好她的身子,简首是折磨。
慕南谌看向江策,真想将他打一顿。怎么可以自作主张,不上报?
江策心虚的低下头,却还是朝着慕南谌那边去了,“参见王爷,王妃!”
“你可知错?”慕南谌冷声。
“属下知错!”江策认错态度良好,“属下不该独自行动,以为自己能护阿澜姑娘周全,却害的姑娘落入魔窟,受此苦难。请王爷王妃责罚!”
阿澜将身护在江策身前,丝毫不惧的对上慕南谌的眼神,“不要,不能罚他!如果不是江策哥哥救我,我都不能平安见到卿卿了。你要是罚他,我就把卿卿带走,永远永远都不见你了!”
慕南谌:····我也没说什么啊!
惹不起惹不起,这事她真干得出来,沈卿卿也很可能与她一起离开!
“本王是想说,外出游玩,也不多带点人。饿了怎么办,渴了怎么办,遇到麻烦又怎么办?”责怪的话,在阿澜的“淫威”下,他哪里还敢说啊,只得轻飘飘的揭过。
沈卿卿掩唇偷笑,慕南谌也有吃瘪的时候!
“江策哥哥快起来,我护着你,他不敢打你的!”阿澜将人扶起,紧紧的护在身后。
祁安一行看到吃瘪的慕南谌,也是主打一个想笑不敢笑,一个个只得偏头看向别处。
慕南谌打趣,“你倒是寻到个好靠山!”
江策低头不语!
“好了,先回去吧!”慕南谌只得下令离去,“七七,你和阿澜坐马车,我骑马。”
慕南谌亲自搀着沈卿卿上车,又等阿澜上车之后,他才骑上马在前头引路。
祁安也给江策备了一匹马,而今江策翻身上马,一行人这才朝着归处出发。他们并没有立即回王府,而是在“和乐镇”外扎营。
关于阿澜的遭遇,一路上过来,慕南谌与沈卿卿也听闻了一些;敢动沈卿卿的人,慕南谌自然要帮着阿澜出气的。和乐镇外土匪横行,他也该还给和乐镇真正的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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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军营,阿梨己经备好了热水,阿澜也是听话的跟着阿梨去沐浴。她身上都是看不见的伤口,被热水一泡,只觉得浑身疼,疼的她在浴桶里根本坐不住。
“阿澜别闹,洗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才舒服呢!”阿梨还以为她是玩心大发。
“我疼!”阿澜委屈巴巴。
阿梨仔细将她打量了个遍,并未在她身后发现伤口,可她为什么会喊疼呢?
“哪里疼,怎么疼?”身为大夫,阿梨并不会以为她是故意说得。
“他们不给我饭吃,还拿针扎我,我现在浑身都疼!”阿澜捂着手臂,仿佛又看到有人拿着针走过来,她惊恐的后退,“别过来,别过来,我听话,别扎我!”
阿梨闻言气急了!
这是什么歹毒的人,竟如此对待一个心智不全的人,真是可恶!
“阿澜乖,沐浴之后,我给你上药,上药了,就不疼了,好不好?”眼前最重要的,当然还是先帮阿澜沐浴。
阿澜点点头,其实也就刚接触到热水的时候疼,眼下己经不是很疼了。
沐浴完,阿梨给她浑身涂上了药粉,帮她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又端来一碗姜汤让她喝下。再是给她把脉,确定她并无大碍之后,这才将她带去了大帐。
慕南谌与沈卿卿就在大帐,除此之外,祁安与江策也在。
“这天杀的殷三娘,王爷王妃,你们可得为阿澜好生出气!”阿梨将阿澜扶坐下,张口就骂。
慕南谌与沈卿卿来的路上,也只是听到了大概情况,而今当然要问清楚,才知该如何行事!
“阿澜同你说什么了?”阿梨会这样讲,自然是从阿澜那里得到了什么消息。
“帮阿澜沐浴之后,我仔细看了看她的身上,竟是大大小小几千个针眼,这迎春楼的手段真是恶毒,竟让人受了罪,又不耽误挣钱。”
江策闻言,瞳孔一变。他当时只忙着救人,倒是没想到阿澜还受了这样的罪。
沈卿卿伸手,阿澜就走了过去,她掀开阿澜的袖子看着,不仔细看当真是看不到伤口;沈卿卿怒气上头,语气一变,“阿澜,卿卿帮你报仇,你说说,你要她们如何?”
阿澜歪头想了想,“我也用针扎她们行吗,我要扎她们很多针很多针。”
沈卿卿补了一句,“然后,倒上辣椒油,疼死她们。”
阿澜听到疼死她们,又是一个兴高采烈。
唯有慕南谌倒吸一口气:倒辣椒油这种事都想的出来?居然还是他的七七想的!
啧啧啧,惹不起惹不起,以后万万不能将人惹生气了。
“祁安,没听到王妃说什么嘛,去备些辣椒油备用!”心底觉得此法有些恶毒,嘴上却很诚实。伤口上倒辣椒油,想想还是很带感的。
“啊?噢!”祁安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几秒之后才发现自己没听错,“是!”
于是,他就去召集全军备辣椒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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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和乐镇知县冯有良到了!”帐外有人通禀。
冯有良是慕南谌叫来的,要想为阿澜出气,自然得知己知彼。他在京都不了解此处势力,冯有良身为知县,必然是有所了解的。
“让他进来!”慕南谌沉声,帐外那人的脚步声就远了些,当是去叫人去了。
“阿梨,你带阿澜下去吧!”沈卿卿想着,不过是说些阿澜不感兴趣的事情,怕她无聊,就让阿梨将她带了下去。她自己倒是要听听的,究竟是有多么的只手遮天,才能在和乐镇屹立不倒?
阿梨点点头,将阿澜带了出去。二人刚出去,冯有良就到了,随他一道来的,还有他的女儿,冯衡!
父女二人齐齐跪地,“参见王爷,王妃!”
慕南谌抬了抬手,示意他们起身。
“冯知县,且同本王讲讲这殷三娘吧!”
“是!”冯有良娓娓道来,“殷三娘是迎春楼的老板,这迎春楼是和乐镇中最大的青楼。因为楼中的姑娘色艺双绝,引了不少达官显贵前来。殷三娘因此,也与这些显贵深交,便是有人状告于她,她也能凭借这些显贵轻易脱身。和乐镇外有座威猛山,山上有座威猛寨,这寨中的都是土匪,周遭村落时常遭到毒手,运气好的损失些钱财,运气不好的便是连命也搭上了。偏偏这山上的大当家彭兴,不知为何,喜欢上了殷三娘,殷三娘就此与他谈条件,说是不许他抢掠和乐镇,这彭兴为了讨殷三娘高兴,还真不曾侵犯和乐镇。因此,这镇中百姓,也很感谢殷三娘。”
冯有良这话就是在说,殷三娘有背景,有人心,又是本分做生意,想拿她问罪,不容易呢!
“这山上有匪,怎么不见人上报呢?”
慕南谌想不通,此处距离京都不过十里,怎么还能容忍土匪横行盘踞?
“并非是没有上报过,只是这山易守难攻,前来剿匪的军队多是失败了。剿匪闹得最厉害的时候,他们也是不作妖,不显眼,让人以为他们改过自新了,却不想是暗暗积蓄实力,如今再要剿匪,也是不易!”
小小的一个和乐镇,出了个不能得罪的殷三娘,又出了不易剿灭的土匪寨,这是明晃晃的在打大夏的脸。今日撞上他慕南谌,便算作是他们流年不利吧!
慕南谌眼神阴沉,看得出是很不高兴!冯有良大气都不敢出,只得规规矩矩的站立在一旁。
沈卿卿瞧气氛有些严肃,出声调侃,“这位姑娘是?”
“臣女冯衡,参见王爷,王妃!”
“原来是冯大人的女儿,生得当真是标志。”沈卿卿忍不住夸赞道。
“禀王爷王妃,此次寻到阿澜姑娘,冯姑娘也出了不少力。前去烈焰军报信,也是受了属下之托,想必冯姑娘此番跟随冯大人前来,当是想与属下有所交代。”江策以为沈卿卿要怪罪冯衡不请自来,主动出声为她开脱。
冯衡见江策替她说话,心底也是高兴。
沈卿卿勾唇一笑,“本妃还不曾说什么呢,你便急着为冯姑娘开脱,可真是维护的紧。”
沈卿卿想着,这江策平日里跟慕南谌似的,不怎么爱笑,这一出门,竟也是招蜂引蝶的主。却不想沈卿卿话一出口,江策立马跪地,“王妃,冯姑娘清白人家,姑娘家的清誉损坏不得,还请王妃莫要以此打趣。”
沈卿卿语噎,好好好,都敢回怼她这个王妃了?
实际上,江策对冯衡只是感激,当然不愿被人误会打趣。
慕南谌一个眼神过去,似是在说: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反驳王妃?
沈卿卿扯扯慕南谌的袖子,“原也是我不对,你又何必怪他!江大人,本妃与你赔不是。”
冯衡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江策这是想与自己划清界限。罢了罢了,本来也没什么,人家既然无意,她也不好挟恩以报。只将江策的令牌献上,“江公子,你的令牌。”
江策接过令牌后,二人便没了动静。
沈卿卿暗暗怪自己吃错瓜了,还险些弄出误会来。
当真是罪过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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