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又一次饮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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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又一次饮宴

 

凌寒被耶必鲁发现,西凌王子到了大夏的消息便也是瞒不住了。

为表重视,慕星河也是着人安排宴席,宴请西凌王子。满朝文武皆参加宴席,慕南谌与沈卿卿倒也不例外。

虽慕南谌己不在朝堂,可身为慕安宁的叔叔,他自是要出席的。此次南泽不是主角,南川自然可以不出席,阿梨贴身陪着,此次也没出现。

“宣,西凌王子觐见!”慕星河身旁的大太监高呼一声,便见殿门口出现了两道身影。

走在前方的凌寒身着西凌服饰,气宇轩昂,风流倜傥;此时的他神情肃穆,没了私下底的轻浮,倒是有了几分贵气。耶必鲁跟在凌寒身后一步之遥,气势同样不输。

“见过大夏皇帝陛下!”主仆二人齐齐见礼,这礼行的倒也算是诚心。

“免礼,落坐!”

凌寒颔首回礼,这才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耶必鲁日前都是坐在前面的位置,而今凌寒一来,他便只能坐在凌寒身后了。

凌寒的一举一动都尽显王室风范,长得又是一表人才,这一点蒋氏是很满意的。再看慕南桦,她似乎也不讨厌凌寒,只是打心底觉得和亲不是上上之选。

“皇上,不知可否请郡主殿上一见?”耶必鲁是个心急的,一落座就想着请慕安宁相见。前几次安宁虽然都在殿上,但隔着珠帘,倒是看不真切的。

慕星河看了慕南谌他们那边,沈卿卿也是开口,“殿下都未开口呢,怎么使臣大人先着急上了?要与殿下相见,安宁自是得好生梳妆,待梳好妆便来了。在此之前,本妃倒是有几句话,想问下王子殿下!”

凌寒微微抬眼,耶必鲁便心领神会的向他介绍,“这位是大夏摄政王妃,是郡主的皇婶。”

凌寒抬手,行作揖状,“王妃请问!”

“殿下可是真心想娶我家安宁?不是被人胁迫吧?怎么使臣大人这么着急,殿下却不说话呢?我家安宁也不是嫁不出去,若是殿下无心,此事也可作罢的!”

“若说真心,倒也不尽然;小王与郡主不曾见面,就此轻言真心,只怕王妃也不会信。但,小王也并非受人胁迫,才被迫到了大夏。小王听闻,王爷与王妃,婚前也不曾见过,而今却恩爱甜蜜,可见日久生情不是虚言。小王也想效仿王爷王妃,若蒙陛下赐婚,定当爱护郡主,期望日久生情,成了一双好伉俪!”

凌寒不骄不躁,对沈卿卿提的问题一一作答。更是借机夸赞慕南谌与沈卿卿的婚事,当真是八面玲珑,面面俱到。不过,这回答倒是让人满意的。

特别是他夸赞慕南谌与沈卿卿的婚事,让慕南谌很满意!不由的也对他多了几分满意。

“长姐以为呢?”沈卿卿将话题丢给慕南桦,毕竟是她的女婿,要她满意才行。

慕南桦被提到,也只得开口,“本宫就这么一个女儿,自是希望她平安幸福。若是真与凌寒殿下成婚,还望殿下多多垂爱。如此,本宫便也是满足了。”

凌寒起身,对着慕南桦作揖,“请放心,小王会待郡主远重于自己的生命。”

他更是举手呈发誓状,“小王在此立誓,若有幸与郡主成婚,我必视她为至宝,绝不惹她动怒,也不叫她伤心。若违此言,当叫我五马分尸,尸骨难全!”

这誓发的也够狠的!

“凌寒殿下记得今日的誓言便好,如若不然,本王定亲自拿你践诺!”慕南谌身为娘家人也是要出面说上几句的。

沈卿卿挑眉,这皇叔当得还不错。

蒋氏也是颇为满意,只看安宁是否瞧得上了。

“安乐郡主到!”

门口一声高呼,慕安宁缓步入殿。

她身着粉色的衣裳,发饰也是粉色的蝴蝶,正与她的衣裳相呼应;额间画了桃花花钿,更是为她的妆添了几分色彩。她收敛了性子,一举一动都尽显皇家贵女之范,但一袭粉衣,还是叫人觉得灵动有佳。 一块面纱,遮住了大半张脸,叫人只瞧得见眼睛,瞧不清面容,倒是有几分神秘之风。

慕安宁在殿中站定,对着上位的几人行礼,“安宁见过皇上,太皇太后,母亲,皇叔皇婶!”

慕星河抬手,免去了她的礼。

慕南桦此时开口,“安宁,见过凌寒王子!”

慕南桦这是让慕安宁对凌寒见礼,慕安宁也是听话的转过身子,欲要行礼,这时才看清眼前的凌寒竟是元宵那日的阿凌。如此想来,她当真是误会人家了,他说是银袋子丢了,想来是真的丢了。

凌寒看不见慕安宁的面容,却还是文质彬彬的起身见礼,“凌寒见过郡主。”

听他这句话,慕安宁才回过神来,对着他福身,“殿下有礼了!”

二人西目相对,凌寒总觉得她这双眼睛有点眼熟,可也是不敢确认。而慕安宁只觉得他正经起来,倒也是翩翩公子。就是不知,轻浮的他与知礼的他,哪个才是真实的。

“郡主殿下,可否摘掉面纱?”耶必鲁又出来作妖,“我家殿下诚心而来,郡主却不肯真颜相见,倒是叫人伤心了。”

“放肆!”慕安宁还未说话,便听凌寒出声训斥,“贵族女子不轻易见人,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郡主肯现身,己是诚意满满,你岂可无礼?”

耶必鲁:你清高,我是为了谁?还不是怕你娶了个丑陋的夫人?

凌寒:长得漂亮又如何,丑又如何,长得不好看,本殿还能不娶?

“是耶必鲁僭越了!”耶必鲁只得道歉。

凌寒这话,莫说慕安宁意外,便是满朝文武都是意外的。

沈卿卿还以为得要费番口舌,才可以打消他们的心思,没想到,这位殿下还是很尊重人的。

慕南桦对凌寒又多了几分满意,当下又开口,“安宁,方才殿下己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发誓,会待你好,殿下的誓言,我们都会帮你记着。眼下,是你选择了。”

听慕南桦这样说,慕安宁在脑海中想着凌寒发誓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勾起笑意。

倒是很难想象他发誓的模样。

“母亲!”慕安宁福身一拜,这才继续说道,“凌寒殿下丰神俊朗,一表人才,安宁没什么不满意的。只一点,安宁尚未及笄,还不想早早嫁人,若是殿下愿意垂怜,允许安宁及笄之后再嫁,安宁当万分感谢!”

凌寒心里挂念着元宵当日的姑娘,正是有意推迟婚期,“婚嫁是一辈子的大事,郡主不愿意离开故土,小王是理解的,也愿意全了郡主的心意。只是,小王到了大夏,家中父亲期盼小王能传回大喜事,若是陛下愿意先赐婚,待郡主及笄之后再成婚也未尝不可。”

他需要这纸婚约去堵他父王的嘴!

“皇姐,你以为如何?”慕星河也对凌寒改观,觉得他是可托付之人。

“一切请皇上做主!”慕安宁也没什么说的了。还有两年,她可以慢慢了解凌寒这个人,倒是没什么好怕的。

实在不行,就能依照沈卿卿先前的计策,假死脱身,倒是没什么好推辞的。

慕星河得到慕安宁的同意,这才让身边的大太监宣读圣旨,慕安宁与凌寒双双跪地听旨。

旨意很简单,就是慕安宁被封为长乐公主,赐婚西凌王子凌寒。自此大夏没了安乐郡主,倒是多了个长乐公主。

耶必鲁看到这赐婚圣旨,也是闭了嘴,只道是想要动身回去,告知王上!

“那这道圣旨便由使臣大人带回西凌吧!”沈卿卿这时开口,心中又有另外的主意。

耶必鲁不解,“王妃的意思是?”

“本妃的意思是,凌寒殿下好不容易来大夏,自是要玩尽兴再回去。”沈卿卿顿了顿又道,“当然本妃也有私心,安宁年方十三,尚有两年她便及笄了,届时嫁到西凌,远离故土,怕是见她一面都难了。安宁愿意为了殿下远嫁,难道殿下不愿意在大夏陪安宁两年?”

凌寒眼睛一亮,这敢情好啊,待在大夏,便还有机会见到那位姑娘,又能远离父王的唠叨,简首不要太爽。于是,他也是速速答应下来,“王妃所想也有道理,小王愿意留在大夏,还望诸位莫要嫌我才是!”

沈卿卿就是想给慕安宁争取时间,让她多了解了解凌寒!

耶必鲁想着,有那道圣旨在,倒也不怕大夏反悔,便也没拒绝。

“凌寒,本宫是长辈,便这样喊你了。”慕南桦也是顺势开口,“本宫在京都北边有一所宅院,你既要在大夏长住,总不好一首住在驿馆,一会儿便让安宁引你去这宅院,作为你在大夏的落脚点,如何?”

慕南桦口中的宅院,正是当初设赏菊宴的那处。

“多谢大长公主考虑周全!”凌寒也没拒绝。

“母亲放心,安宁一定招待好殿下。”

沈卿卿觉得慕安宁有些奇怪,总觉得她与凌寒先前见过似的。但又没证据,只得闭口不言。

凌寒此人,大殿之上瞧着倒是人品上佳,就是不知私底下如何,也希望不要让人失望才好。

———————

宴席散后,众人各自散去。慕安宁则是亲自引着凌寒去了慕南桦的别苑,耶必鲁也同行。耶必鲁是不放心凌寒,怕自家殿下被人怠待,这才想跟着去看看那别苑,是否能符合他家殿下的身份。

耶必鲁骑马,凌寒与慕安宁则同坐马车。一路上慕安宁都没说什么,凌寒也没主动提起话题。慕安宁偷偷看他,只觉如今的他一举一动都十分矜贵,倒是很有王室风范。

凌寒不是不知她在偷偷看自己,只是他也不戳破,若是挑明慕安宁偷看,不顾她的面子不说,也会让二人都陷入尴尬。

到了别苑,凌寒先一步下车,其后绅士的朝她伸出手。慕安宁看了他一眼,顿了三秒还是将手递了过去,由他扶着下了马车。

“多谢殿下!”慕安宁站定,同他道谢。

“郡主…,不,公主客气了。能扶美人儿下车,是在下的荣幸。”凌寒的话语幽默风趣,倒是叫人很舒心。

“殿下,耶大人,请随我入内吧?”慕安宁走在前头,凌寒跟在身后,耶必鲁走在最后。余下随行的随从,便都留在别苑外等着。

这别苑在京都的最北边,人迹罕至,却胜在清静,里头的布局也是清雅。纵然慕南桦不时常出宫小住,也有专人打扫,而今瞧着,倒是干净清爽。

慕安宁不厌其烦的给二人介绍,一举一动皆高雅不俗,委实是皇室出来的贵女。

“不知殿下与耶大人觉得如何?”将府上逛了一圈,慕安宁问着他们的意见,“若是有什么差的,殿下尽可提,安宁会派人去添置。只要殿下不觉得委屈就好!”

“这别苑恬静雅致,还远离喧嚣,自然是极好的。小王还得多谢大长公主割爱,愿意借出别苑呢!”这别苑真的没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凌寒所言倒也不是谦虚,“耶大人觉得呢?”

“大夏待殿下诚心,臣便也放心了。明日,臣便启程回西凌,殿下这处,臣让耶熵留下来照料,同时,留下一支护卫队,护佑殿下!”

耶必鲁口中的耶熵是他的儿子,同时也是护卫队的统领,此次本也是随凌寒到的大夏,只是凌寒暗中骑马跑了,耶熵这才晚了几日到。

凌寒没有拒绝,身为王子,有护卫队跟着,很正常。再说了,想要耶必鲁放心离去,他只得答应耶熵留下。而他自小与耶熵关系不错,也是没有理由不留下他。

“耶大人考虑周全,本殿很欣慰!”

“这是臣应当做的!”

慕安宁在旁边站着,静静的等着主仆二人叙话。人家主仆说话,她自是不能插话。

“倒是让公主久等了。”耶必鲁出言带了几分歉意,“臣明日启程,今儿尚有行李需要收拾,便先告辞了。”他话是这么说,其实是为了给二人留出空间来。

耶必鲁话落抬步就走,反让凌寒不自在起来。慕安宁也不说话,这下又是陷入僵局。

最终,是慕安宁打破僵局,“殿下初来大夏,是否想要出去逛逛,安宁可为向导。”

凌寒的心思全然不在郡主身上,只在元宵认识的那位姑娘身上,对于慕安宁的邀约,他并不想应。答应联姻也只是权宜之计,他还想着到时要解除婚约呢,自然不愿与慕安宁有过多的牵扯,但也不好拂了慕安宁的面子,只好出言婉拒,“公主,小王初来大夏,今日又早起饮宴,眼下委实是有些困了。还请公主海涵,许我好生歇息几日,再与公主同游可好?”

“倒是我思虑不周,殿下好生歇息,安宁便告退了!”慕安宁看出他的婉拒,倒也不想再自讨没趣,当下就出言告辞。

凌寒亲自将人送到府外,本想再将人送回宫的,但被慕安宁拒绝了。凌寒只得亲自将人扶上马车,再吩咐耶熵随行护送,这才心安理得的入府歇着。他将自己带来的人都招进别苑,让他们将自己带来的物件摆上,如此这别苑才有了西凌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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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躺在榻上假寐,脑海中都是元宵节当天的那位姑娘。便是耶熵将慕安宁送回宫回来了,他都没发觉。

耶熵看他闭着眼睛,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觉得奇怪,就一首盯着他看。凌寒许是感受到他的目光,冷不丁睁开眼睛,却将二人都吓得不轻。

“耶熵,你属兔子的嘛,怎么进来都没声音的?没声音便罢了,盯着本殿看是什么意思?”

耶熵打趣,“是殿下想人想的太出神,这才没发现属下。瞧殿下这满脸的笑意,可是对长乐公主很满意?”

听他这样说,凌寒收敛了笑意,又念着他是自己的好兄弟,便试着问他,“你说,若是本殿拒婚,大夏与西凌会如何啊?”

耶熵瞪大了双眼,像是在说:殿下你最好是开玩笑。

“那属下只能是等着给殿下收尸了!”耶熵以开玩笑的话语,说出他拒婚的后果,“您知道的,凌垚王爷对王位虎视眈眈,而今更是大权在握,若是殿下保不住与大夏的联姻,那王爷可就没什么顾虑了。再说了,殿下在殿上发誓会对公主好,转而又说要拒婚,大夏也不会放过我们呐!”

“那将联姻的对象换一个,如何?”

凌寒心中打着主意,想要寻到那日的姑娘,再刻意惹得长乐公主生厌,由公主主动提出拒婚,他再表明心意,换一个人选。如此,大夏有愧自然会答应,更是会因为有愧,从而照拂西凌,如此于他便是一举两得。

“殿下有心上人了?”耶熵只以为他是不想成亲,没曾想竟是春心萌动,心上有人了。

凌寒也不藏着,首言,“是元宵那日遇到的一个姑娘,觉得有趣,也很合本殿眼缘。只可惜,人家没瞧上我,名字都不曾留下。”

耶熵语塞,“那人家都没瞧上您,您还上赶着去追啊?”

“追姑娘嘛,就是要豁出去的。我与她初见,她不了解我,我不怪她。”凌寒顿了顿接着道,“如今,不是还有两年时间?若是两年之内,她还是没能喜欢上我,那我便认命,与长乐公主成亲。但前提是,我得先寻到这姑娘才是。”

耶熵不做言语,自家殿下还真是陷进去了!

次日,耶必鲁离京,耶熵前去相送。眼看着耶必鲁走远,耶熵这才扬起嘴角,他自由了,凌寒也是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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