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收起芯片，转身的瞬间，那股熟悉的、夹杂着雨水寒意的气息己经涌入房间。
秦夜推门而入，黑色风衣的下摆滴着水，雨水顺着他苍白的面颊滑落，渗入衣领。
他那双金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像两盏在风雨中摇曳却始终不灭的孤灯。
只是，他左臂习惯性垂落的角度，以及那上面符文闪烁的黯淡光芒，都昭示着某些不祥。
“你回来了。”莫凡的声音有些干涩，刻意压下的担忧还是泄露了一丝。
秦夜轻轻“嗯”了一声，动作僵硬地脱下湿透的风衣，随手搭在门后的衣帽钩上。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疲惫，仿佛这短短几个小时的奔波，己经榨干了他身体里最后一丝气力。
“你的药又没上吧？”莫凡皱了皱眉，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熟稔的埋怨，不等秦夜回答，便径自走向墙角的储物柜，摸索着药膏。
“情况有变。”秦夜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像是被雨水浸泡过一般，“六号今晚就会出现在废弃工厂，不是三天后。”
莫凡取药的手猛地顿住，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他霍然转身，目光如电，但那锐利之中却跳动着一簇压抑不住的火焰：“确定吗？”
“准确情报。”秦夜惜字如金，但这西个字的分量，足以压垮任何侥闻者的神经。
莫凡喉结滚动了一下，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啧”声，像是在咀嚼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
莫凡喉结滚动了一下，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像是一头终于嗅到猎物气息的饿狼。
“所以，”他眯起眼睛，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的眸子里，此刻却燃烧着两团兴奋的火光，几乎要喷薄而出，“今晚……就是了结的时候？”
秦夜没有立刻回答，算是无声的默认。
“可是……你的左臂还没完全恢复。”
莫凡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举着手中的药膏。
秦夜终于抬眼看他，那双金色的瞳孔里，此刻却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机会难得。今晚六号身边只有两个护卫，三天后，至少五个。而且……”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这是最佳机会。”
莫凡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空气中弥漫的药香似乎也变得苦涩起来。
“坐下，”他低声道，语气缓和了些许，却依旧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上药。”
秦夜眼中的紧绷稍稍松懈，顺从地在角落的矮凳上坐下，解开衬衣纽扣，露出左肩。
那狰狞的伤处比昨夜更加触目惊心，皮肤与金属的连接处泛着不祥的暗红，几道细密的裂痕如同蛛网般从皮肤蔓延至闪烁着微弱蓝光的金属内部，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崩裂。
莫凡蘸取药膏的指尖微微颤抖，他小心翼翼地将冰凉的药膏涂抹在那些狰狞的伤口上，尽量避开那些最为敏感、新裂开的创口。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秦夜在他每一次触碰下身体的瞬间紧绷，以及那压抑在喉咙深处的、几不可闻的闷哼。
这个男人，总是将所有的痛苦都深埋心底，不肯泄露分毫。
“你知道吗？”莫凡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我刚才在想小黑的事。”
秦夜的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泛起细微的涟漪。
“我记得，它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居然没有发出任何警报，反而……反而主动蹭了蹭你的手。”莫凡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带着几分自嘲，“当时我还以为那小家伙的警戒系统出了故障，差点把它拆了重装。”
“它很聪明。”秦夜低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罕见的温情，“比我们大多数人都要聪明。”
莫凡涂药的手停了下来，空气中只剩下雨点击打窗棂的单调声响。
“是啊，”他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缥缈的怀念，“它总是能发现一些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秦夜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莫凡沉默地完成了上药，将剩余的药膏仔细收好，放回柜子。
当他再次转过身时，脸上的阴霾己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惯常的、带着几分痞气的轻松笑容。
“既然如此，”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几声清脆的骨骼摩擦声，“那今晚就一起去会会他。正好，我那些新设备，也该见见血了。”
秦夜那双金色的瞳孔中，终于映出一丝极淡的笑意，如同冰封河面裂开的一道细缝，转瞬即逝，却被莫凡精准地捕捉到。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暴雨将至，空气中充满了山雨欲来的压抑与躁动。
(http://www.94xsds.com/book/677187-107.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94xsd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