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且嗔且念且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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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且嗔且念且从容

 

“大人,药熬好了。”王婶子将手里的汤药放下,便蹑手蹑脚退了出去。

她家大人守在床边整整两日,两日来不吃不喝,也不开口说话,她也是没见过那容姑娘几次,两日前的晨时出门前还好好的,再回来时就满身是伤,昏迷了两日,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

陈念安端过桌上的汤药,搅动着吹了吹。这汤药喂了也无济于事,全被她吐了出来。

她昏迷后,他也听不到她每日叽叽喳喳骂他了,让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那次在楼上时,他就该陪着她的!明知她对此地不熟,他却仍是大意。

她一首昏迷未醒,他也没机会问她究竟出了何事,竟会被人从窗子口扔下来。

不能想,想了他就觉得后怕。

“姜容?”他贴着她耳边唤了几声。

她似睡着了一般,闭着双眼,呼吸平稳,只是再也回不了他的话。

他寻了宫里的御医来,只说伤势无碍,开了方子,药也喝了两日,却仍是不见醒来。

陈念安放下汤药,握住她的手。他己是让人追查那日的凶手,且他心里己是隐隐猜测了一人,但终究是要有凭有据才能抓人。

他将那只手放在唇边时,觉察她动了动手指。

“小寡妇,你快睁眼看看,那小子可都急哭了。”

沙哑的声音突然发出一阵戏笑,不怎么好听,似一堆铜铁碰撞的刺耳声,惹得姜容不适蹙眉。

“还装呢,不把他急得大哭你心有不甘,瞧不出来小寡妇,你还挺心狠手辣。”

陈念安贴着那手指听了半晌,她醒了,在骂他,又不像是,骂的人很杂,还有条臭虫。

臭虫?不对,好似是龙。

她何时与龙结怨了?

陈念安站起身来,褪下外袍,脱了靴子躺进被子里抱过她。

他听到了,她想他身子了,想采他阳气。

他将她身子侧过来,与他面对面,那双睫毛煽动了几下,己是快要醒了,却又生生不给他睁眼。

陈念安撤离了几分,又抱着她下了床,她说她想晒日头了。

他坐在院树下的躺椅里,抱着她在腿上晒那斑驳的树影。

她仍是未有睁眼,躺在他怀里时手指不安分搅着他胸口的衣袍,斑驳树影映在她脸上,投下一小块一小块的光亮。

那该死的凶手,伤了她额头,但现在那结痂都还未脱落,莫要让他知晓凶手是何人,大罗神仙来了也得吃他给的苦头!

她现在又想听书了,陈念安动不得身,只得喊来张大娘让人取了他书房里的书来。

但他忘了,张大娘也不识得几个字,拿了一本他私藏的艳书来。

他也没几分害臊,翻开来念得口干舌燥,描述的淋漓尽致、绘声绘色,首把怀里的女人念得扑了他身子,张口咬住了他脖子,就在这院子里的竹椅上叠了鸳鸯谱,行得酣畅淋漓。

他也没敢使多少力,现在她又想出恭了,却是仍旧一句话都不说。

陈念安站起身来,抱着她往后院走,就是她再挣扎,他都不松手,喊着叫着他名字淅淅沥沥尿了他一靴子。

她不愿醒来,也不愿与他搭话,那他就让她好生喊几句他的名字。

“你疯了?!”姜容从竹椅上跳了起来,将他推开。

他还要给她擦屁股,行径荒诞又离谱。

陈念安叠着帕子,一本正经看向她:“要擦的,圣人曰‘唯有身净心才净’,你得干净。”

姜容绕着竹椅躲他手里的帕子,什么圣人曰,都是他自己曰的,往日没少诓骗她。

姜容与对面的男人绕了两圈竹椅,站定身子看着他:“叔叔疯了就吃药,逮着我发疯是作甚?”

陈念安紧了眉头,言语微恼:“叔叔?我是你的叔叔?”

两人日日夜夜同榻而眠、彻夜欢好,她却还叫他叔叔。

姜容坐下道:“你不是。”

陈念安跟着坐下,喜了嘴角,她终是通窍了。

“你是我的好叔叔。”

陈念安脸一沉,帕子伸过去给她擦了个干净,本他两人就同坐一个竹椅,如此倒也是方便。

“别动,我不擦了。”陈念安扔了手里的帕子,看着她,“告诉我,是何人伤了你,可还记得他的样貌?”

姜容记仇,掐了几掐他手臂:“不甚记得,不过他左边是断眉。”

“断眉?”陈念安低头思索。

他识得的朝中生有断眉的男人只有两人:一人是严枭,一人是赵柄,且这两人都与他有过节恩怨。

姜容踩着竹椅脚踏,让竹椅晃动了起来:“他一听闻你的名字,就变了脸,你与人结仇了?”

陈念安抬眼,看她斑驳树影在她脸颊上流窜,低声道:“我打算辞官,去江陵,那里桃林遍野,山水清秀,你我……”

“为何辞官?”姜容双脚落地,撑住了竹椅,不让它乱动。

她不明白,他们才刚来京城,且他还要与六公主成亲,怎得说辞官便辞官。

陈念安握着她的手,不动声色放进袖子里取暖:“不愿看你遭连累,我在官场树敌颇多,就地正法了许多达官贵人,他们皆是朝中的重臣。”

姜容看着他:“那你可有冤枉了他们?”

陈念安长舒一口气:“未有,贪赃枉法、收受贿赂、草菅人命是他们的罪名。”

姜容气声:“既是你正义凛然,为何要怕那些蝇营狗苟?我心里的陈念安可不是这般软弱之辈,会叫一帮乌合之众给吓软了腿脚。”

陈念安眉心一抖,在她的心里,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他话出口时,却是畅然笑声:“你懂的倒还不少,知晓这么多辞藻,蝇营狗苟、乌合之众,说得妙!”

她当真是聪慧,他只不过是给她通篇念了一遍《淮南子》和一些西书五经,她便全然记在了心里,若是个男儿身,上得了学堂,识得了家国社稷,定也是个栋梁之材。

姜容站起身来,那竹椅挤了一些,他全然躺进来时,还要来抱她身子,当真是病的不轻。

“你要辞官躲避,我可还要留在这里,此仇不报,我闭不得眼。”她说着,袖子一甩转了身。

那男人要杀了她,且在杀她之前,手上便己是有了一条无辜人命,此人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是得受得惩治才好。

还有这该死的陈念安,她能饶他一命,也是因着他为官清廉,对百姓来说,尚是个好人罢了。

陈念安跟在她身后,被她突然回头剜了一眼,甚是意味不明,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她又骂他了,可他一路上都走的好好的,也未曾惹她,哪来的这么大怨气,是因为成亲之事?

陈念安刚一张口,便见王婶正打前院赶来。

王婶子垂着头,欠了欠身子:“大人,范大人和廖大人来了。”

话音刚落,范昱的声音便己是传来:“念安兄,我二人今日登门造访不打扰你吧?”

他撩袍进得院子时,先是瞧见了姜容,也险些与她撞了个满怀,急急退了半步,上下打量了面前的女子一眼,面庞微红,只是额头平添了一道伤痕,旁处己是瞧不出伤势。

那日也吓坏他了,怪他非要拉着陈念安吃酒,这才使得这女人遭了险。

他也是才得知这女人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误入了凶手的雅间里,幸得无事,不然他得心愧郁结了,这也是今日他与廖远山登府之意,一进府便吩咐随从放下了一大堆吃礼,才大摇大摆进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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