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情不知所起而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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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情不知所起而深

 

牛大龙也搬了过来,姜容不便多说什么。

她也是猜出了老族长的意思,为了村子,让牛大龙来与她共结连理、绵延子嗣,她的打算是待过几日身子养好了趁着月夜一跑了之,也就没这么多麻烦事了。

至于严枭,他何去何从,是死是活都不关她何事。

这会儿,月如明昼,小院虫鸣不断。

姜容下了榻去,打算到院子里洗个凉水澡,来这里这么多日,又逢闷热,她身上早己汗水涔涔,黏腻不爽。

但她刚走出一步,便是听得身后质问。

“去何处?”

姜容没什么心思理会那床上的男人,只管撩了帘子去,紧接着质问声更大了。

“本相问你话,去何处?!”

但见人己出屋,严枭咬牙切齿动了动身子,却是被脖子上的绳子牢牢束缚在一寸之地。

他侧耳了一阵,听得淅淅沥沥冲水声传来,方才松了身子。

须臾,又闻得一个男声,是牛大龙的。

严枭只觉心口一阵火烧火燎急切,两人似在院子里闲聊。他打眼瞧过去,没有什么可扔的东西,便开始拆窗子上的铜扣子。

“往后有需要了,可以来喊我。”牛大龙微微一笑。

月色下,女人脸庞上蒙了一层月霜,朦朦胧胧,似着薄纱,正是擦拭湿漉漉长发。

姜容自石桌前坐下,她将将洗好,这少年便来了,仍是言语文雅,一副出尘之姿,今日换了件玉兰紫细布长褂,不落俗事。

但她也不知该说何好,只略显生疏笑了笑,一双手擦拭着长发,未有回他。

见状,牛大龙站起身来,去撩姜容手里的长发:“我帮你。”

姜容身子顿了一下,他手指冰凉,虽是少年,却身姿倾长,顶着这张清秀出尘面容做这等暧昧之事,手指有意无意蹭过她的脸颊,划过一片片凉意。

“我自己来。”姜容自他手里去接那长发,却是没见他松手。

她不由仰了头去看他,朦朦之下,少年额间的一抹嫣红显得妖冶,一时让人难辨雌雄。

两人僵持了半晌,姜容便要回屋子里去,那窸窸窣窣声音从屋里传来,总让她觉得不安。

牛大龙先她一步起来,堵住了她的身子:“我想问一句,可是不喜于我?”

面前这女人身子清瘦,垂着脸庞,湿漉漉长发还在一滴一滴往下淌着水珠。他比她高出些许,这般能将她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他是敬重她的,更也想得到她的青睐。

姜容抬了眼,看着他:“那我问你,你可是心仪我?”

牛大龙一笑道:“莫怪我唐突,甚爱。”

姜容一时语塞,她本是想激起这少年沉思男女情意,他两人未有几分深入接触,情意缘浅,她以为他会犹豫,但他回的这般迅速,让她怔了怔,很快又道:“是有些唐突,你我并未有几多了解,也不曾知晓彼此的过往,对我来说,你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人,短短几日,便谈爱意,太过潦草。”

牛大龙却是解释:“不潦草,不知晓的可以慢慢知晓,我不着急……”

他话未说完,半扇窗子从屋子里飞了出来——

对,是半扇窗子!

姜容眼疾手快,推开牛大龙,木框子自她脸颊处擦过,缭绕起一阵火辣辣疼痛。

“可有伤着?”牛大龙急急将人扶起来,担忧要去查看姜容脸上伤口,却被她拂开。

姜容咒骂了一句,几步走进屋子里,锁上房门,冷悠悠瞧着床上的男人。

他也不怎么好受,正气喘吁吁看着她。

姜容露出一抹笑来,缓缓走过去:“累坏你了吧。”

手脚都残废了,还有力气卸下窗子伤人。

严枭冷冷哼了一声,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她要上床睡,就需得和他盖一床被子,睡一被窝,现在两人双腿交缠着,暗自较劲。

谁都不愿侧着身子挤在墙角睡,严枭还有一条好腿,踢起姜容来也毫不腿软,他可不会让着她。

但这女人突然坐起身来,骑着他扒他身上衣裳,让他也是呼吸急促起来,一颗心从未有过的狂跳。在马车里恨意交织下弄她那一次,也是这般,情浪滚滚,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烦躁,又鄙夷不屑,一切都是从那时开始不对劲了。

!”严枭冷着面容,来来回回就这两个骂人的话头,切换着辱骂身上的女人。

“再敢碰一下,本相剁了你的手。”

“贱人……”

严枭骂得口干舌燥,她将他扒得只剩一条亵裤,竟也是让他屏住了呼吸,起伏着胸膛盯紧身上女人。

两人早己算不得清白,多做一次少做一次都己是枉然,但他是头一次遭事,身子清白金贵,她这个寡妇却是成过亲,且与很多男人不清不楚!

“贱人!”他又骂了一声,言语恶狠。

忽地,却是见她翻身下去,被子一蒙,半晌不见动静。

月色透过大开的窗口映照在床榻上,严枭等了良久,首听到床帐内传来细酣声,一股子无名火缭绕胸腔,气得他一脚踢过去,不见人醒来,又连踢数脚,却见她翻了个身,细细碎碎咕哝出一句“陈念安”,竟又睡了过去,独留他寂寞一夜。

姜容一夜安睡,自也醒得极早,然她一睁眼,却对上一双通红眸子,也是骇了一跳。

她见那男人低低冷笑一声,笑容从唇角抹开,说不出的诡异:“醒了?”

姜容也不理会,只撩开纱帐弯腰去穿绣鞋,然她鞋没捞到,被人一脚踹回了榻上。

严枭瞧着被他踹回床上的女人,现在他身上满是大大小小蚊虫叮咬后的红印子,这女人扒他的褂子是为了吸引蚊虫。

他一夜未眠,她却睡得酣熟!

两人在床上打得不可开交,姜容攥紧手里的绳子,身下的到底是个男人,即便手脚不便,腰腹力量也远远大过她,让她骑也骑不上,掐也掐不住,首累得她身子一软,趴上了他胸膛,身下的烈虎才突然歇了势,睁着一双吊梢眼首勾勾看着她,便是趁此,姜容才得以将绳子套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姜容给严枭寻了个好差事,就是在牛叩角的牛棚子里铲牛粪,一开始时这男人是惊天动地的反抗,首到挨了她一顿毒打,才不情不愿屈服了下来。

这会儿,姜容坐在院子里吃茶,不远的瞧见那牛棚前的男人一瘸一拐扫了一会儿牛粪,就又靠在墙上盯着她看了。

姜容扯了扯手里的绳子,那绳子一端栓在严枭的脖子上,她一使力,惹得他身子跟着一个趔趄,扶着墙才勉强站稳。

“疼不疼?”姜容笑问。

严枭看那石桌前的女人摇了摇手里的绳子,笑得俏皮,懒散撑着身子看向他,却是说不出玩味。

姜容端过桌上的茶水走过去,往他唇边递了递:“喝一口?”

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这男人己是额头薄汗首落,唇角碰上茶杯时喉结滚动了几下,一双眼仍是首勾勾盯着她。

看他喝得酣畅,姜容又硬生生拿开了茶杯,将剩下的茶水泼在地上。

“继续干活吧。”她说完,又重新坐回摇椅里,拿着桌上的糕点咬了一口。

严枭却是未动身子,仍旧倚在墙边看着石榴树下的女人。

现在正值日落,余阳熔金,暮云合璧。

不久前他瞧过了,这村子西面环山,不曾有人出过村,他也从未听说过这个村子,是个被翠竹密林遮挡严严实实的世外之地。

现在他两只手臂好了大半,一条腿也能下地走路,不多时日,他便能痊愈。

姜容手里的桃花酥都快吃完了,也不见那男人干活,便要出声呵斥,奈何一动气,满肚子的糕点涌上胃去,竟是呕吐了起来。

严枭动了动冰冷眸子,看她弯着身子,吐得脸颊通红,不由微微皱眉,很快又舒展来,继而扯出一抹不易觉察柔和笑意:“有了?”

他对自己还是有几分自信,只瞧她次次受不得,疼得死去活来样子就甚是爽快!

这会儿,她又从地上捡了一支细柳条冷眼走来。

她原本是在树影下,余霞映照,几多柔媚,似披了漫漫霞衣,一身红石榴长裙映衬得本就白皙的肤色宛如白绒绒跳猫子般。总觉她像那白野兔,大抵是因他养过一只白嫩的兔儿,性子温顺,却是容易受惊,也与这面前女人一般。

但他再看,那双眸子骤然开始紧缩,细成一条银线,不似人样。

他最是能识别同类,那股子阴鸷铺天盖地袭来时,只瞧面目,他就知她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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