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比她更恶毒的人了，也是心里清楚，这腹里的东西，是谁的种，也终是明了陈念安做的那些，为何不让她吃蟹子，让王婶儿夜里备下吃食给她，为何执意要除掉黑龙。
原是一早就知晓了，这个哑巴一样的男人，却是闭口不提，什么也不告诉她。
严枭冷冷笑出一声，手指接住眼角泪水，放在眼前戏谑端倪，又微微捻去：“难过了？你放心，本相会给这孽种留一个墓碑，至于你，想活着，就乖乖做本相的好狗儿。”
没有人是不怕死的，至少他没见过，在悬崖边上时，这女人还求着他救她。
“杀了我。”姜容睁开眼，看着榻边的男人。
严枭攥紧手指，那双眸子里如死水一般平静，麻木又空洞，不似往日的那个女人，在他手中挣扎求生。
是为了和陈念安的孽种？！
严枭狠了面容，手指抚上纤细脖颈，就这细鸭子一样脖子，他若是有心想下杀手，早就给她扭断了！
“不想报仇吗？在龙神村我杀了你，还把你拴起来。”
她还在刺激他，眼中是黯淡一片，看不到丝毫光亮。
严枭犀利了面容，双眸蒙上一层冰冷寒雾：“求死？本相偏要让你活着，好生体会什么是生不如死。”
下人端了汤药进来，严枭接过药碗，满是柔情吹了吹，塞到姜容嘴边，不见她张嘴，一口汤药顺着嘴角尽数淌在了褥子上。
他松了铁链子，将人扯起来，抵在床头上。
现在她赤着身子，人从被子里脱落出来，白花花一片好景。
严枭回身，踹了一旁下人一脚：“滚！”
那下人本就垂着头，半分都没敢抬，这一声呵斥更是吓得他连滚带爬窜了出去。
严枭回过头来，捏着那嘴角，将那碗汤药尽数灌了进去，他还嫌她满身药水太脏，扯着帕子发泄一般从头到脚擦拭了一通，所到之处，缭绕起一道道红印子。
他本就不是什么柔情男人，都还没拿出手段收拾这女人，就飞来个孽种，叫他心烦气躁到想捏死她！
严枭恨恨扔了手里帕子：“好生活着侍奉本相，我的好狗儿。”
大雨过后，丞相府里的院子被洗净了尘埃，阳光透过大开窗子，洒在桌子上。
姜容转动着目光，落到窗子口斜进来的一缕光亮上，又被男人的身子挡住。
他在穿官服，赤着精膛试了几件里衣都不甚满意，姜容瞧见了那腰腹上的伤痕，己是结了痂，莲花刀绞出的伤口深且大。
严枭拢好身上官袍，扎腰带功夫自榻边坐下，动作利落系好，又拿过床尾下人送来的衣裙展在眼前瞅了瞅。
上好的绸缎，一匹千两，京城最大绸缎庄的掌柜亲自送了货来，是他喜欢的颜色——石榴红。
“起来，穿上。”严枭说话时，己经掀开锦被，抓泥鳅一样把人扯了起来。
从肚兜开始往身上一件一件挂，仿着小时候奶娘给他穿衣时的动作，犟嘴不伸手臂时，在老丞相看不到的地方会又拧又掐，给他脊背一巴掌。
现在他也抽了面前的女人，如何都套不进去袖子，犟着脖子，不得配合，巴掌落在白皙脊背上时，一阵清脆声响。
严枭将那腰上的带子系的死紧，盯着她面上半死不活神色，冷冷嗤出一声：“是吃巴掌，还是乖乖穿衣裳，你想清楚了。”
姜容眼一垂，却是扑着身子往房门外跑，可惜脚都还没落地就被人掐着脖颈，按在了榻上。
严枭咬着牙，看她面色苍白，几番剧烈咳嗽，又松了手捏住她下巴，将她那张朱唇掐得扭曲，涎水首淌，唇珠上伤口都裂了开来，涌出一丝血迹。
都是他咬的，她也没放过他。现在铁链子一松开，就露了性子。
他不栓人，不是怜惜，而是嫌麻烦，还要伺候她。
“往哪里跑？外面都是我的人。”严枭冷冷一笑，“看来你不是很通人性，让你侍奉本相都是你这寡妇的荣耀……”
陡然的，严枭绷了面容，她又吐了他！
这个疯子！
他捉住她的手，一寸寸抹去面上痰水：“本相现在就可以杀了你，还有这孽种！”
姜容软着身子，嘴角氤氲开一抹凉薄笑意：“那就快些动手，还在犹豫什么，来杀了这孽种！”
她笑了，尽显疯癫。
这男人句句咒骂自己的骨肉为孽种，还有什么能比这更惹人好笑，偏她还不告诉他真相！
“笑什么？！住口！”
严枭一把将人扯向跟前，与她额头紧紧相抵：“又在激将我呢，好狗儿。”
他把以往这女人用在他身上的手段，全都又使在了她身上，也是让姜容明白了，何为天道轮回。
看她仍无动静，一双漆黑眼睛里似古井无波，严枭斜了斜唇角，一出口，似淬了毒一般：“还不死心呢，这么多日了，陈念安半分寻你的动静都没有，本相不想知晓你这泼妇为何从尚书府里跑了出来，既是落到了本相手里，能留你活着，是因你还有几分用处，这孽子本相要留着拿来对付陈念安，你不会以为是本相对你有什么怜香惜玉？”
他笑的不屑，抬着她下巴左右摇晃着看了看，嘲讽着啧啧了几声：“一个寡妇，生得这般丑陋，何来底气在本相这里装腔作势，在这里，我让你生，你便生，让你死，你就能立马去见阎王，不想再疼着，就听话！”
他也是知道了，她不怕死，但她怕疼。
现在老老实实穿上了衣裙，让她站着她便站着，让她转一圈给他看看，她便乖乖转动脚步，哪怕眉头皱着，额头落着汗水，也不敢忤逆半分，着实有意思。
严枭自桌旁坐下，拿过碗筷间，抬头看她又躺回了榻上，不由冷道：“过来！”
被子很快就掀开了，人也利落了不少，几步走过来挨着他坐下，自觉端着碗筷用饭。
“放下！”严枭呵斥。
“咣当”一声，碗筷便放了下去。
严枭眯着眼睛看过去，那张嘴里噙着半口乌梅汤，一动不动，他知道她不是不敢，是怕他那些发狠的手段，屁股都碰不上凳子了，再挨他收拾，便是抹膏药都无济于事。
“咽下去。”严枭冷声，看她喉咙动了动，又道：“吃。”
这女人吃什么都香，在村子里时，挑着一碗素面吃得满头细汗、津津有味，让他以为是什么珍馐美味，被她塞了满嘴，却是食难下咽。
现在也是这般，吃的又快又急，没有几分仪态，让他频频皱眉，终是又呵斥出声：“放下！”
姜容一张脸憋得通红，额头细细青筋隐现。
严枭瞧着，眉梢微挑。
她还想打他，惹得严枭冷冷嗤笑出声：“想打我？你可以试一试，重新吃！”
他斥声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一双眼紧紧盯着身旁女人，看她攥着手里筷子，一张嘴咀嚼了几番。
骤然一声剧烈破碎声回荡在房梁，菜碟汤碗碎了一地，溅出来的乌梅汤落了几滴在严枭面上，蟒袍上也洒了不少。
她竟掀了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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