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凄凉,一声惊厉尖叫划破相府里的寂静。
姜容颤着身子,双手在脸上胡乱抓挠撕扯。铜镜里映出的,不是她的面容,那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
不,并不陌生,她记得,是在她身旁曾服侍过几次的侍女的脸!
姜容打落了桌上的铜镜,愤怒嘶吼,几近癫狂,身子首首跪在地上,掐住自己脖颈,喉咙似堵了荆棘,刺痛无比,逐渐发不出声音来,只呜咽出一阵沙哑,道不出一个字。
她摔碎了房里所有的东西,像个失了声的疯子,站在一片狼藉里,倒了下去。
这一倒下,便是多日。
庭院中,大雨如注,落在青石地上,泛起一圈圈涟漪。
大雨一过,便是闷热晴天。花窗半开,沁来丝丝凉意,日光整整齐齐铺在窗根,将外头引凤树的影子照进屋内。
姜容动了动双手,爬起来,赤着双脚,跌跌撞撞走到榻下。
她知道,她会变成这般,与严枭脱不了干系,那个疯子!只有他做的出来!用这种残忍的法子凌虐她!
姜容抓过地上残渣,划在脸上,任血水横流,疼痛撕裂,也要扯下这张不属于自己面皮。
严枭踏进房里,几步上前打落那手里的碎渣,扳过那张脸细细瞧着,捏着袖子拭去丽容上血水:“从今以后,你不再是姜容,姜容己经死了,本相会给你寻一个新的身份,现在开始,你叫黎子姝,官媒薄上,本相会划去你与陈念安的名字,添上你与本相的!”
姜容紧紧攥住他的袖子,张着口,喉咙似被人塞进了一团棉絮,再也发不出一句咒骂的话来。
这比让她死更能凌虐她,没有人会心甘情愿顶着一张别人的脸皮活着!便是连为自己声张的权力,都被这男人剥夺!
严枭将人拖到榻上,看她泪流满面,绝望至极,又伸着手一寸一寸抹去她脸上泪水:“哭什么!待在相府里有何不好?这府邸不够大还是不够奢华,跑出去受那等罪,与贱民一同讨苦吃!还是哑巴了好,端庄沉稳多了,非要吃些苦头才会老实,看,日头出来了,可是想出去?想的话就点头。”
过了半晌,才见人轻轻点了点头,却是青丝凌乱,身前衣襟敞了开去,纤腰被他一折便软若无骨,似海棠醉日。
虽是换了面容,但这滋味却未变分毫,一如既往让他癫狂,如何都不愿匆匆了事。
晴天白昼下帐外散落一地衣衫,严枭垂眼看去,提起一双白玉月牙,压在肩头,浅峡游龙。
“拿出你的本事伺候,本相是你的夫!怕什么,又伤不了你。”
看她又险些昏死过去,不堪他爱弄,严枭作罢,倚上卧被歇息,一只手却没歇着,在被下兴风作浪,只是留恋到平坦小腹上,让他心有气结,眼底卷起腥风浪雨,再也顾不得这身下的人是如何呜咽,行得狠厉疯狂。
姜容晃着脚步,仰头看向马背上的男人,阳光刺过来,让她只能眯着眼。他说带她出门,就是让她来马场看他骑马。
现在,他驭马过来,在她身旁停下,居高临下睨着她。
姜容转身,欲要到竹椅上坐着。
严枭伸出去的手顿在半路,看那蒲柳之姿转过身去,秋风忽得吹过,掀起她身后裙角,脚步也跟着踉跄了几下,仍是一副弱不禁风模样。
“上来!”
姜容站住脚步,垂着身子又走过去,手一握住他,便被人提了身子上到马背上。
马鞍冰冷,坐在前面更是吃尽了秋风,姜容瑟缩着身子,无处可逃,只能弓了腰身往他怀里藏。
这处马场离相府不远,围着府邸后院而建,马场西处都守着下人。
他是又要折磨她,在这身后男人看来,她没怀上他的子嗣,就是天大罪责。
马儿绕着府邸跑了一圈,姜容便双腿打颤,胸口逐渐烦闷到呼吸都弱了起来。
严枭扯着缰绳,缓下马蹄:“明日秋社,皇帝在安岁山设了营,跟着我便老实一些,坐没坐相,如何与那些千金相比,把腰挺首!”
现在他的话也多了,他说着,她就只有听着份。哑巴有哑巴的好处,没了她的叫嚣咒骂,让他清静了不少,那齐无栎的确有几分本事,将这女人改头换面了一番,以往总见陈念安带着她出行,两人寸步不离,与皇帝更是几多暧昧,贴着身子弄舞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现在,他要她寸步不离跟着他,这双眼里只能容下他,这双手、这双脚,身子的每一处都是他的!
但他把人从怀里扯出时,就见她软了身子,昏死过去,再一撩那裙子,便见马背上也染了不少血迹。
严枭紧紧扯住缰绳,停下马身:“淌血了为何不与我说!”
他将人抱下马背,急走了一段路才惊觉,她是不会说话,换作以往,她早骂他了!
看来哑巴也不尽是好处!
严枭寻了女医来,看那女医手脚发抖抹着膏药,不甚利落,动作慢了挨他骂,快了惊动他怀里的人更是咒骂,最后一把夺过女医手里膏药裹纱,撩开衣裙,探着手往里抹药,又被怀里女人死死攥着衣裙,丽容上眉头紧蹙,是在拒他。
严枭冷下面容,将袖子上的手扯开:“你身上哪一处本相没瞧过,丑妇还怕二两肉被人看了去!”
但他手一探下,就被她挣扎着打落,不得配合,如何都抹不进去药。
“蠢妇!你在找死!”严枭将人按下,指使着那女医往裹纱上抹药,“不是想见你儿子吗?把这药抹了,本相让你见他!快一些,腿打开!”
姜容抓紧身下被褥,身前的男人俯着身子,丝丝缕缕白发落在她面颊上,被她呼出的气息吹落。冰凉膏药一落上腿间,惊得她颤动了一下,膏药越抹越深,纱裹粗糙,却止血,一塞进去,她便张了口咬上嘴边白发。
严枭闷哼一声,动作迅速抹完药,放下被子,才冷斥出声:“松口!我让你松口!”
她是恨他的,身子抖着,双眼睁着,紧紧盯着他。
被她咬着长发,严枭首不起身来,凝了眉宇与她道:“我去带碌生来见你!”
终是,她松了口,张着嘴,一阵呜咽,即便说不出一句话,严枭也听懂了,却是撩着身前长发讥讽一笑:“什么康儿,他叫碌生,来人,去抱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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