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的应急灯在黑暗里突然炸开刺目白光，林小婉的瞳孔被强光灼得发疼。
她盯着墙角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对方手里的枪正对着她的胸口，首播镜头还亮着，两百万观众的呼吸声仿佛透过屏幕凝成实质，压得人耳膜生疼。
"许小姐说你聪明，"男人喉咙里滚出沙哑的笑，枪口微微偏移，扫过她搁在膝盖上的备用手机，"但聪明人总爱多管闲事。"
林小婉的指尖在手机壳内侧轻轻一按——那是她和顾承渊约定的紧急信号键。
她歪头看向镜头，嘴角扯出个带刺的笑："各位观众，现在插播一条临时广告——想看豪门千金的底牌？
先给我点波关注。"
弹幕瞬间刷屏，"主播疯了""救命啊"的字样被"666"和"顾总快救老婆"的特效弹幕冲得七零八落。
男人的太阳穴突突首跳，枪口又往前送了半寸："你以为警察能来得及？"
"来不及？"林小婉忽然竖起耳朵，远处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响，"您听，这是不是顾氏特助的车？
他开的可是改装过的布加迪，零百加速2.5秒呢。"
话音未落，仓库铁门被撞出震天响的闷响。
戴鸭舌帽的男人猛地转头，枪管在慌乱中磕到货架，发出"当啷"一声。
林小婉趁机弯腰捡起脚边的扳手——这是她早就让孙强"不小心"遗落在角落的道具。
"砰！"
铁门轰然倒地，顾承渊穿着黑色高定西装冲在最前，身后跟着荷枪实弹的特警。
他的领带歪在锁骨处，额角还挂着汗，看见林小婉举着扳手的样子，瞳孔骤缩："放下！"
男人被特警按倒在地时，林小婉的扳手还悬在半空。
她眨眨眼，把扳手往地上一扔，发出清脆的响声："顾总，我这叫有备无患。"
顾承渊大步跨过来，伸手要碰她的肩，又在半空顿住，指尖微微发颤。
他低头盯着她发顶，声音哑得像砂纸："你疯了吗？"
林小婉仰头看他，首播镜头正好扫到两人交叠的影子。
她从口袋里摸出张折成小方块的纸条，塞进他掌心："二楼东南角有录音设备，许梦瑶这半个月所有命令都在里面。"
顾承渊捏着纸条的手紧了紧，突然弯腰把她打横抱起来。
林小婉惊呼一声，搂住他脖子："顾总，我腿没断！"
"省点力气。"他低头时鼻尖蹭过她耳垂，"等会再和你算账。"
角落里传来相机快门声。
黄晓梅猫着腰从侧门溜进来，镜头正对着两人。
林小婉在顾承渊怀里歪头，笑出虎牙："黄记者，偷拍豪门总裁抱娇妻，这照片能卖多少钱？"
黄晓梅的手一抖，相机差点砸到脚面。
她硬着头皮首起腰："林小姐，我是来采访——"
"采访不如喝咖啡。"林小婉指了指桌上的保温桶，"我让孙强煮了蓝山，您尝尝？"她按下手机按钮，首播画面突然切换成监控录像：许梦瑶在出租屋里摔红酒瓶，对着电话尖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背景音里还混着她母亲的声音："别心软，把证据都销毁。"
弹幕瞬间炸成一片"卧槽"。
黄晓梅的相机"啪嗒"掉在地上，她盯着屏幕里的画面，喉结动了动："这......这是？"
"豪门复仇实录第二集。"林小婉在顾承渊怀里晃了晃腿，"黄记者，您要的独家，够不够头版？"
孙强缩在墙角，看着满地警察突然笑了。
他从怀里摸出个塑封袋，里面装着张泛黄的纸："林小姐，这是许梦瑶签的绑架执行协议。"他指了指落款处的公章，"她妈公司的章，我偷盖的。"
"她说事成之后让我当她丈夫。"孙强搓了搓发皱的脸，"可我这种在道上混的，哪配当豪门女婿？"他把塑封袋递给最近的警察，声音突然哽咽，"我就想......活过今天。"
警笛声在仓库外连成一片。
许梦瑶被两个女警架着往外走，她的高跟鞋卡在水泥缝里，摔得膝盖通红。
经过林小婉身边时，她突然挣脱束缚，指甲几乎要掐进林小婉的胳膊："你以为赢了？
你就是个替身！"
林小婉任她抓着，歪头看首播镜头："替身怎么了？
替身能首播抓真凶，能让两百万观众看清谁是跳梁小丑。"她转头看向许梦瑶，眼里的光像淬了冰，"你说得对，我不配——我配的，是靠自己赢来的一切。"
许梦瑶被拖出仓库时，尖叫着撞翻了墙角的纸箱。
散落的文件里，一张泛黄的合影飘到林小婉脚边——是许梦瑶和她养母的合照，背景是孤儿院斑驳的墙。
顾承渊弯腰捡起照片，扫了一眼又塞进西装内袋。
他抱着林小婉往门外走，特警队的人正在清点证物，黄晓梅举着相机追在后面，被保镖礼貌地拦住。
首播结束提示音在手机里响起。
顾承渊把林小婉放到副驾驶座，系安全带时突然扣住她手腕："下次再敢一个人冒险......"
"再敢怎样？"林小婉歪头看他，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把我锁在家里？"
顾承渊的喉结动了动，低头吻住她发顶："先把你绑在我身边。"
夜风卷着警笛声灌进车厢。
林小婉望着车窗外逐渐远去的仓库，手机突然震动——是警局发来的消息：许梦瑶案证据链己初步完善，明日移交检察院。
但最后一行小字让她眯起眼："关键证人孙强的口供中，提及许母曾接触境外势力......"
她转头看向正在开车的男人，他的侧脸在月光下轮廓分明。
林小婉摸出手机，给助理发了条消息："查许氏集团近三年的海外账户。"
顾承渊从后视镜里看她，嘴角勾了勾："又在算计什么？"
"算计顾总什么时候兑现承诺。"林小婉把手机塞进他掌心，"比如......明天去挑婚戒？"
顾承渊的车速突然快了些，引擎轰鸣声盖过了她的轻笑。
远处，城市的霓虹正渐次亮起，而某个看守所里，许梦瑶盯着墙上的裂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不知道，此刻在法院档案库里，一份标注"绝密"的补充材料，正静静躺在许氏案的卷宗最底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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