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斜切进顾宅客厅，林小婉对着穿衣镜调整珍珠耳钉的位置。
镜中倒映出顾承渊倚在门框的身影，他的西装裤线笔挺得能裁纸，手里转着车钥匙：“李律师说法院门口蹲了二十个记者，你确定不戴口罩？”
“戴口罩怎么让许小姐看清楚我今天涂的正红色口红？”林小婉转身扯了扯真丝衬衫的袖口，露出腕间那串顾承渊送的蓝玉髓手链——这是她每次重要场合必戴的“战服配饰”，“再说了，”她踮脚替他理了理领带，“顾总亲自护送的证人，记者们敢往我脸上怼镜头？”
顾承渊扣住她捣乱的手，指腹她的腕骨：“昨晚查到许氏海外账户确实有三笔大额资金流向加勒比海某空壳公司，李娜说足够把许母钉死在跨国诈骗案里。”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怕吗？”
“怕什么？”林小婉把红色文件袋往他怀里一塞，袋子边角硌得他锁骨发疼，“怕许梦瑶在法庭上扔口水？我初中替同学出头跟小太妹对骂，人家吐沫星子都没沾到我衣角。”她拎起鳄鱼皮手包往外走，高跟鞋敲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再说了——”她回头冲他挑眉，“我今天带的可是‘毕业礼物’，够她在监狱里慢慢拆。”
法院门口的镁光灯果然炸成一片。
林小婉挽着顾承渊的胳膊，看着举着话筒的记者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涌来，突然停住脚步。
顾承渊刚要挡在她身前，就见她从手包里摸出一副墨镜戴上，对着镜头比了个“耶”：“各位老师好，麻烦等会首播时给我打个‘替身证人超飒’的字幕，谢谢啦！”
旁听席里传来零星的笑声。
李娜穿着驼色套装迎上来，接过林小婉的文件袋时捏了捏她的手背：“许梦瑶昨天在看守所绝食，今早被押过来时还踹了法警一脚。”她翻了翻文件袋里的材料，眼底闪过赞许，“录音笔和转账记录我看过了，尤其是这段——”她抽出一张写着“2018年孤儿院监控”的光盘，“足够证明她伪造身份的时间线。”
法槌落下的瞬间，许梦瑶被两名法警架着推进法庭。
她原本染成亚麻色的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白大褂囚服前襟沾着饭粒，看见林小婉的刹那突然暴起，指甲刮过被告席的栏杆发出刺耳的声响：“林小婉！你不得好死——”
“安静。”审判长敲了敲法槌，目光扫过许梦瑶，“被告注意法庭纪律。”
“纪律？”许梦瑶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哭腔，“她抢了我的人生时讲过纪律吗？她住着我该住的别墅，戴着我该戴的珠宝，甚至——”她猛地转头瞪向顾承渊，“甚至爬上我该睡的床！”
旁听席炸开一片抽气声。
林小婉垂眼拨弄手链，蓝玉髓在灯光下泛着幽光。
首到许梦瑶的尖叫变成哽咽，她才抬头看向审判长：“法官大人，我请求出示新证据。”
李娜上前接过文件袋，取出投影仪遥控器：“这是原告方补充的三组证据。第一组，许梦瑶养母李桂芳近三年与境外‘黑礁’犯罪组织的资金往来记录，其中两笔正是用于策划绑架林小婉的活动经费。”大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银行流水，“第二组，2018年孤儿院监控录像——”画面切换成模糊的黑白影像，穿粉色连衣裙的许梦瑶正往档案柜里塞文件，“显示被告为伪造‘许家千金’身份，篡改了自己的收养记录。”
“第三组更有意思。”林小婉站起身，从李娜手里拿过录音笔，“这是2021年冬天，我和许梦瑶在咖啡馆的对话。”
电流声后，许梦瑶的声音响起：“小宛你别太认真啊，顾承渊那种人怎么可能真心对替身？等他玩够了，还不是得回到真千金身边？”
“当时我问她‘你怎么这么确定’。”林小婉按下暂停键，看向许梦瑶，“她是这么说的——‘因为我就是那个真千金啊’。”
许梦瑶突然冲过来，法警眼疾手快地拽住她的囚服。
她的指甲几乎要挠到林小婉的脸，眼泪混着鼻涕糊在脸上：“你毁了我的一切！我不过是想活得像你一样耀眼！”
“你不是嫉妒我。”林小婉后退半步，避开她的攻击范围，声音却比法庭空调还冷，“你是害怕做回你自己。做回在孤儿院啃冷馒头的许小慧，做回被养母当商品卖的‘许家千金’，做回连自己名字都是假的骗子。”
法庭里静得能听见法警的呼吸声。
顾承渊突然起身，审判长点头示意后，他走到证人席：“我是顾氏集团总裁顾承渊。”他看向审判长，目光扫过林小婉时柔和了一些，“我可以证明，自与林小婉结婚以来，她从未以‘替身’身份谋取任何利益。相反——”他转身看向旁听席第一排，顾母正捏着帕子脸色发白，“某些口口声声维护家族声誉的人，才是真正的利益至上者。”
顾母的帕子“啪”地掉在地上。
许梦瑶突然瘫坐在被告席上，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
“现在宣布判决。”审判长推了推眼镜，“被告许梦瑶犯绑架罪、非法拘禁罪、伪造身份证件罪等七项罪名，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法警上前给许梦瑶戴手铐时，她突然抬头看向林小婉：“你赢了又怎样？顾承渊迟早会知道——”
“带走。”审判长敲了敲法槌。
林小婉整理着桌上的文件，听见身后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她抬头时，顾承渊己经站在她身侧，掌心托着一块温热的巧克力：“刚才看你捏手链捏得指节发白。”
她噗嗤笑出声，剥开糖纸咬了一半：“甜的，顾总终于学会投其所好了？”
“还有更投其所好的。”顾承渊接过她的手包，带着她往法庭外走，“车在地下车库。”
出了法院大门，秋风吹得她的裙角翻飞。
顾承渊的车果然停在老位置，银色车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拉开车门时，从西装内袋摸出一个U盘递过来：“上次你说在老宅翻到的‘假身份’视频，我让人修复好了。”
林小婉接过U盘，金属外壳还带着他的体温：“不怕看到我穿蓬蓬裙跳芭蕾的傻样？”
“怕。”顾承渊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发动引擎时突然握住她的手，“但更怕错过任何一个你。”
夕阳把车影拉得老长。
林小婉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倒退的法徽，手机突然震动。
是顾宅管家发来的消息：“小姐，老爷让把您房里的契约协议送去书房，说要‘再看看’。”
她盯着屏幕上的字，指尖轻轻敲了敲腿上的U盘。
顾承渊从后视镜里看她：“想什么？”
“想顾爷爷最近是不是太闲了。”她把手机收进包里，歪头笑，“不过没关系，他要敢改协议......”
“我帮你撕。”顾承渊踩下油门，风灌进车窗掀起她的发梢，“毕竟现在——”他瞥了眼她腕间的蓝玉髓，“我家夫人，可是能自己赢下全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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