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风卷着银杏叶扑在车窗上,林小婉望着车窗外闪过的郊区别墅门牌,指尖无意识地着安全带扣。
当顾承渊把车停在铁艺门前时,她终于开口道:“顾总,我记得今天的日程表上没写‘郊游’。”
“临时改了。”他解下领带搭在方向盘上,侧脸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冷峻,“老宅的监控记录被人动过手脚,你最近不安全。”
保镖副队长钱峰己经从后车镜里探出半张脸,手里的对讲机沙沙作响:“顾总,主卧摄像头检修完毕,门窗加固组到位。”
林小婉突然笑出声来,当顾承渊拉开车门时,她故意踩住他的鞋尖:“所以顾氏安保部的最高效率,就是把我关起来当金丝雀?”
“是保护。”他喉结动了动,伸手想扶她下车,却在半空中停住了,“等我查清是谁在搞替身身份的鬼把戏,自然会放你出去。”
郊区别墅的主卧比她想象中还要素净,米白色的窗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窗外爬满常春藤的围墙。
顾承渊退到门外时,门框在两人之间投下一片阴影,他的声音低得像被揉皱的纸:“需要什么让孙妈送进来,钱峰在楼下守着。”
“那顾总呢?”她倚着门,歪着头看他的西装裤脚蹭过门槛,“要每天来查岗吗?”
回应她的是门锁转动的轻响。
林小婉摸着冰凉的门把手,忽然听见楼下传来孙老太太的声音:“少爷,汤要凉了。”
第一天中午,孙老太太端着青瓷碗推门进来时,瓷碗下面还压着一块桂花糕。
“小姐尝尝,这是老宅厨房新做的。”老太太眼角的皱纹堆成了花,转身时袖口滑出半张纸条——“少爷十岁时爬树掏鸟窝被关过三天,要甜的”,字迹歪歪扭扭,像小学生写的。
林小婉捏着纸条,笑出了酒窝,咬了一口桂花糕,甜得舌头都发颤。
她把纸条折成小方块,塞进梳妆台的抽屉里,瞥见镜子里自己的倒影,忽然想起顾承渊说“怕错过任何一个你”时的眼神。
第三天深夜,窗外的月亮像一块冷玉。
林小婉正蜷缩在沙发上,看着修复的U盘视频——十六岁的自己穿着粉色蓬蓬裙,在舞蹈室摔了个西仰八叉——门把突然转动了。
顾承渊的身影裹着夜雾走进来,西装裤脚沾着草屑。
他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喉结动了动:“钱峰说你今天没吃晚饭。”
“孙妈做的红烧肉太腻了。”她放下平板,赤着脚踩在地毯上走过去,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按在自己的心口上,“顾总查岗,是怕我跑了?还是怕我死了?”
他的手腕在她的掌心里绷得像一根弦,呼吸声突然加重了:“我不想再被骗了。”
林小婉望着他泛红的耳尖,轻轻笑出声来:“那你猜,我现在说‘我没骗你’是真是假?”
他的手指微微蜷缩,几乎要反握住她的手,却在最后一刻抽回了,转身时,西装下摆扫过她的膝盖:“早点睡。”
门又锁上了。
林小婉摸着发烫的掌心,盯着他刚才站过的地方,忽然听见抽屉里的纸条沙沙作响。
第七天上午,吴东升的皮鞋声在楼梯上敲出急促的鼓点。
林小婉正对着镜子梳头,就看见家庭律师黑着脸推门进来,腋下夹着一个烫金文件夹:“顾小姐,这是老爷让我送来的‘婚姻无效声明’。”
她接过文件扫了一眼,指尖停在某一行字上:“吴律师,这条‘若双方未发生实质夫妻关系,协议自动终止’——顾总,我们是不是该补上这一课?”
顾承渊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西装革履,像一座冰山:“吴律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终止协议?”
吴东升的额头沁出了细汗,翻着文件的手首抖:“这是老爷的意思,顾总您也知道......”
“知道什么?”顾承渊一步跨进来,挡在林小婉身前,“知道他当年为了让我娶许家女儿,伪造过我妈病危的诊断书?”
吴东升的喉结动了动,把文件夹往怀里一收:“我、我这就回去复命。”
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后,顾承渊转身时,耳尖还红着:“你真的想补?”
林小婉把文件拍在桌上,挑了挑眉,看着他:“顾总觉得呢?”
窗外的暮色弥漫进来,把两人的影子叠映在地板上。
林小婉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忽然想起梳妆台抽屉里的微型摄像头——那是她今早梳头时,从发卡里拆出来的。
午夜,别墅里的钟敲了十二下。
林小婉摸出发卡里的摄像头,对准桌上摊开的协议。
幽蓝色的指示灯亮起时,她看清了最后一页被修改过的条款——“若女方被证实为替身,需返还顾氏所有赠予,包括但不限于......”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替身”两个字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她轻轻合上文件,把摄像头塞回发卡,听见楼下传来钱峰换岗的脚步声。
明天,该去会会那位总爱“再看看”的顾爷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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