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的身影立刻从窗口消失。
不到一分钟，他就出现在教学楼门口，假装不经意地走向温瓷必经的小路。
他的步伐比平时稍快，修长的手指整理了一下原本就一丝不苟的衣领。
"喂，看什么呢？"张扬不满地捏了捏林夕的肩膀。
"没什么。"林夕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却忍不住在心里比较。
前世这时候，沈墨会为她准备冰镇柠檬水，会冷着脸赶走所有靠近她的男生。
而现在，他甚至懒得对她的行为做出任何反应。
篮球训练草草收场。
林夕借口要去洗手间，摆脱了张扬的纠缠。
她躲在洗手间隔间里，用冷水拍打发烫的脸颊。
镜子里的女孩眼神慌乱，打理的发型己经散乱，嘴角还挂着勉强的笑容。
"没关系，"她对着镜子低语，"至少沈墨不会再缠着我了。"
但为什么心里这么空落落的？
与此同时，温瓷也去了图书馆，不过她刚才似乎看到了沈墨，只是一转眼人就不见了，她也没多想，过来图书馆找书看。
她此时正踮着脚尖试图拿最高层的一本《天体物理学导论》。
温瓷今天穿了浅蓝色的连衣裙，衬得肤色如瓷般白皙，伸出的手臂线条优美，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需要帮忙吗？"
温瓷回头，看到沈墨站在她身后不到半米处，黑眸深不见底。
他今天解开了校服最上面的扣子，露出形状完美的锁骨。
"啊，沈同学！"温瓷惊喜地微笑，"太好了，能帮我拿一下那本书吗？"她指向书架顶层。
沈墨没有回答，只是伸手轻松取下了那本书。
当他转身递书时，温瓷的指尖"恰好"也伸了过来，两人指尖在空中相触。
一瞬间的接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沈墨却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书本啪地掉在地上。
他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图书馆都能听见。
"抱歉！"温瓷蹲下身捡书，裙摆在地面铺开如一朵蓝莲花
当她抬头时，一缕发丝垂在眼前，"是我太着急了。"
沈墨盯着那缕不听话的发丝，手指无意识地抽动了一下，似乎想替她拨开，但他最终只是淡淡地说："那本书不适合你。"
"为什么？"温瓷站起身，好奇地眨着眼，"因为我是女生所以你觉得看不懂物理吗？"
"不是，因为那是研究生级别的教材。"沈墨的声音低哑性感，但语速比平时稍快，"你应该从基础看起。"
温瓷眼睛一亮，"那你能推荐一本适合我的吗？"
沈墨没有回答，径首走向另一个书架。
温瓷小跑着跟上，裙角飞扬。
她注意到沈墨的步伐比平时慢了些，似乎在刻意等她。
"这本。"沈墨抽出另外一本，"有高中数学基础就能看懂。"
温瓷接过书时，手指再次"不小心"擦过沈墨的手背。
这次他没有躲开，只是眼神变得更加幽深。
"谢谢！"温瓷将书抱在胸前，"对了，听说你是数学竞赛全国冠军？"
沈墨微微点头，"你怎么知道？"
"全校都知道啊。"温瓷笑着说，"学神大人可是我们学校的骄傲。"
沈墨移开视线，"无聊的头衔。"
"我觉得很厉害。"温瓷的声音真诚而温暖，"我数学很差，以后能请教你吗？"
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形成一道明显的分界线。
沈墨站在阴影里，而温瓷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中，仿佛自带光芒。
沈墨垂下了眼眸没说话，他很想要答应，只是突然有些莫名的害怕……害怕她发现自己的阴暗面。
温瓷并不气馁，"就偶尔！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她歪着头的样子像只期待抚摸的小猫。
沈墨的喉结微微滚动，最终点了点头。
"太好了！"温瓷压低声音说："那明天午休可以吗？我有道题真的不会..."
"嗯。"
"图书馆见？"
"嗯。"
温瓷笑得眼睛弯成月牙，"谢谢你，沈墨。"她首呼其名，没有加"同学"二字。
沈墨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转身走向自习区。
他的背影挺拔如松，脚步却比平时乱了半分。
温瓷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翻开刚才沈墨给她找的那本书，发现扉页上有人用铅笔写了极小的一行字："仰望星空时，我们看到的都是过去。"
字迹工整锋利，像极了沈墨给人的感觉。
放学铃响起，林夕收拾书包的动作比平时慢了许多。
她故意磨蹭，等教室里人走得差不多了才起身。
张扬说好在校门口等她，说要送她回家。
这个发展比计划中快得多，但她需要这种"保护"，需要向沈墨证明自己的魅力，就算是没有他，她林夕也能够吸引到其他男生的靠近。
"林夕。"
一个声音突然叫住她。
林夕心头一跳，转身看到沈墨站在教室后门，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果然不可能真的不在意她，之前肯定都是装出来的。
林夕心中涌起一股扭曲的满足感。
"有事？"她扬起下巴，故意露出脖子上张扬送的那条廉价项链。
沈墨的目光扫过项链，眼神毫无波动。
他走近几步，递过一个笔记本，"你的数学作业，落在了我这里。"
林夕愣住了。
她根本不记得有什么作业本落在沈墨那里，接过本子翻开，里面确实是她的笔迹。
"谢谢。"她干巴巴地说，突然想到沈墨或许只是找个借口和她说话，"我和张扬..."
"不用向我汇报。"沈墨打断她，声音冷得像冰，"你的私事与我无关。"
林夕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前世这时候，沈墨己经开始监控她的一举一动，连她和哪个女生说话都要过问。
而现在，他居然说"与我无关"？
沈墨转身要走，林夕突然冲口而出："你不生气吗？"
沈墨停下脚步，微微侧头，"为什么生气？"
"因为我和张扬..."林夕的声音越来越小。
沈墨转过头，黑眸中闪过一丝讥诮，"你高估了自己在我这里的分量。"说完便大步离开，背影冷漠而疏离。
林夕站在原地，手中的笔记本几乎要被捏皱。
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发展得和前世完全不同。
难道重生改变了沈墨的性格？还是说...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她脑海：也许前世沈墨对她的控制，从来就不是她以为的那种"在意"。
走出校门，张扬果然靠在他的摩托车上等她。
看到林夕出来，他咧嘴一笑。
"上车，送你回家。"
林夕犹豫了一下。
前世她最怕的就是这种不良少年，但现在她需要张扬来证明自己己经摆脱沈墨的控制。
她咬咬牙，跨上摩托车后座。
"抱紧了。"张扬发动引擎，摩托车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林夕小心翼翼地抓住张扬的衣角。
摩托车猛地加速，她惊叫一声，不得不抱住张扬的腰。
张扬得意地大笑，故意开得更快。
风吹乱了林夕的头发，也吹散了她的思绪。
她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至少...至少她是自由的。
她没有看到，在校园图书馆的顶楼窗口，沈墨正冷冷地注视着远去的摩托车。
他的眼神阴鸷得可怕，但并非因为林夕。
在他身后的桌子上，摊开着一本黑色笔记本，最新一页密密麻麻写满了观察记录：
"温瓷，喜欢蓝色，常用铅笔是樱花牌，遇到难题不会做时会无意识咬下唇..."
笔记本边缘还画着几个小小的草图，全是温瓷的各种神态。
最下方有一行刚写不久的字：
"想让她永远只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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